皇上急促的胸口起伏,双目欲裂:“朕若不忍,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了,而不是让你做皇太子锦衣玉食到现在。”
赫连衍眼中一道寒光滑过,浅笑如新:“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身份尊贵。”
“皇上口中所说的一切,若是忽略您,从小就对我下毒,那我的确是绫罗绸缎,身份尊贵,没有吃过一丁点苦。”
“你是我的儿子。”皇上咬着后槽牙从地上再次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赫连衍面前,但是看着他身后和身侧的曾中,曾北,刚刚被踹一脚疼痛还没有走远,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多靠近他。
“你是我的儿子,我赋予你生命,养育你长大,让你按照我心中的路去走,有什么不对?”
坐在房梁上的阮棠,听到他这句话,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强词夺理,皇上为什么对每个人做的都这么驾轻就熟?
赫连衍不急不躁:“没有什么不对,父对子如何都天经地义,这个理论我不敢苟同。”
“所以你要造反?”皇上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只快咬在他脖子上的狼,他无力反抗,没办法反抗,只能看着那只狼,张嘴就要咬上自己。
“这不叫造反,这叫能者居上。”赫连衍纠正着皇上的话:“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要,那能怪我?”
皇上气的胸口起伏,脸色铁青,双眼喷火:“赫连玺,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整个江山就是你的,你不用和他一分为二,朕把江山都给你。”
“太晚了!”赫连玺张口道:“做人要讲诚信,既然答应了合作,那就得合作,江山一分为二,修生养息,日子还久呢。”
“你们……”
“没有找到传国玉玺。”步云声音高过皇上的话,一脸紧色过了禀报道:“八宝盒里没有,别的地方也没有。”
赫连衍脸色未变侧目看了一眼曾中,曾中得到他的示意,上前去翻找。
阮棠看着他们翻找的样子,心里还挺乐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两个皇子举兵造反包围皇宫,想名正言顺,你知道找不到玉玺,没有皇上的圣旨,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名正言顺。
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赫连衍敲打手背的手指一停,嘴角勾勒出一抹阴沉的笑:“皇上,你以为把玉玺藏起来了,就可以不用写圣旨了吗?”
皇上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传国玉玺,你们两个统统名不正言不顺,乱臣贼子,遗臭万年,就是你们两个。”
“无所谓,可以找萝卜刻一个!”赫连衍悠悠然然的提议:“左右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再者曰,江山尽在我手,谁来看我有没有传国玉玺?”
皇上的大笑骤然一停,没有想到赫连衍既如此丧心病狂,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传国玉玺:“朕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孽子。”
皇上再次冲过来,手还没有碰到赫连衍,又被人一前一后扭住了,压跪在地,披头散发样子狼狈,没有丝毫身为君王的样子。
赫连衍侧目看着赫连玺:“找不到玉玺,我也不怀疑是不是你拿的,你也甭怀疑是不是我拿的,咱们就像说的那样合作,如何?”
赫连玺道:“当然,就是如此,来人,把皇上请下去,好生的照顾。”
皇上被拽起,赫连衍和赫连玺的人一起把皇上押出去,皇上挣扎大叫,嘴巴被堵起来,穿着一身里衣,又是披头散发,没有见过皇上的人,以为他是一个太监疯子,而不是认为他是皇上。
“对了,还有太后!”赫连衍带着浅笑的说道:“可千万不要让太后跑出宫去,不然的话咱们可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赫连玺眉头一挑:“你不是让你的土匪伙伴,烧杀抢掠后宫,难道还看不住太后?”
赫连衍笑开:“我以为你对太后的恨,会抢在我前头,原来没有,看来太后杀了你娘亲,你娘亲在你心中不过尔尔。”
“赫连衍!”赫连玺磨牙般的叫了他一声:“不要试图挑衅我,咱们俩现在实力相当,鱼死网破我相信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江山权力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赫连衍转动的四轮椅:“你想鱼死网破,我奉陪到底,不要试图威胁我。”
赫连玺伸手一拉他的四轮椅,没有让他转了身,两个人的四轮椅相撞:“你要江山的目的就是和她在一起,可知道你和她是何种关系?”
“反正不是你和她的那种关系。”赫连衍幽深的眼眸闪烁着:“她是你终其一生得不到的人,赫连玺。”
“枉为人伦之事你也做?”
“杀父之事我都做得,人伦又算什么?”
“你……”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皇宫归你,良州以南以北,归我。”赫连衍说着用手掰开他的手,“接下来各凭本事,好自为之。”
坐在房梁上的阮棠,无声无息的咂了一下嘴,以为这两个人谁也不会让谁,都想独得江山,没想到他两个能合作,把江山一分为二。
这样的操作在史书上绝无仅有,也不知道最后打起来,他们两个谁会赢谁会输。
不过这个传国玉玺,阮棠侧目看了一眼被她塞进房梁角落的玉玺,心思一转,就听底下的赫连玺冷着声音命令道:“务必要把玉玺找到,皇上那里找不到,去太后那里找。”
步云痛声:“属下会把御书房翻过来找,请太子殿下放心。”
赫连玺深深的看了一眼御案,离开了御书房,步云紧跟其后离开,御书房大门紧闭,一时之间无声。
阮棠把全国玉玺包起来,跳下房梁,在御书房里挑挑拣拣,捡了不少值钱的小玩意儿。
放在包裹里,包裹系在背上,推开窗子,在守卫森严的御书房,跳窗而出。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站住。”
阮棠脚下步子一顿,当没听见一样加快脚步,身后的人提高声量:“我让你站住,再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站住搜身,搜出传国玉玺,那还有得玩吗?
肯定没得玩了,阮棠想到此,眉眼弯弯,加快的脚步变得奔跑起来,后面的人厉声叫唤,要抓捕她。
宫里的混乱还没有告一段落,到处都是乱哄哄的,阮棠对宫里也算熟悉,再加上自己轻功也不错,很快的就甩开了追赶她的人,躲在一处的宫墙边大口喘/息。
喘/息了半晌,她准备跳墙而出时,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风三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直奔风三岁。
风三岁找了不少好东西,阮棠叫住他的时候,出口打趣道:“风兄,之前我还看你逮了个美女,现在怎么就全变成了金银财宝?”
风三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是阮棠才哈哈一笑:“美女再美,也美不过真金白银,我们是悍匪,要真金白银,有多少美女买不到?你说是不是啊?阁下。”
“言之有理!”阮棠弯眉一笑:“你们现在要出去吗?面带我一个吗?”
“阁下也要出去?”风三岁有些吃惊的问道:“阁下在皇宫里已经找齐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了?”
阮棠嗯了一声,从包裹里摸出几块玉袂,丢给风三岁:“浮屠山也要吃饭,我跟你的目的一样,现在目的达成,当然要离开了。”
风三岁接过她丢过来的玉袂,往自己马匹上的包裹里一塞:“那阁下跟我走,我有几个兄弟受伤了,阁下看看……”
“没问题!”阮棠应着声音说道:“回头有空我还可以帮你看看,你的内力筋脉有些淤堵,手臂挥舞,有的时候会用不上力气。”
风三岁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看着阮棠的眼神,变成了敬佩,真不愧是浮屠山的人,切脉都没切上手,就能看出他的症状来。
果然江湖上传闻跟浮屠山人交好,都比别人多活十年,风三岁道:“给阁下让位子,我们跟阁下一起走。”
风三岁身侧骑马的人跳下马,与别人共骑,把马匹让给了阮棠,阮棠翻身上马,拱了拱手:“多谢风兄。”
风三岁扬起马鞭,大声喝道:“兄弟们,回家了。”
掉在转马头,在宫道上骑走,阮棠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畅通无阻,顺利的出了宫。
宫外更是狼藉一片,整个京城的街上,犹如废墟一般,乱七八糟的东西,满大街飞舞。
街上除了官兵士兵,没有一个百姓,茶楼酒肆,小商小贩,皆未出摊,个个大门紧闭,像早已知晓,京城会发生这些事情一般。
阮棠跟着风三岁他们来到城门口,紧闭的城门,无论风三岁如何去叫唤,城门就是不打开,气的风三岁挥刀要砍。
守城门的人,一见他挥刀,就要防备,阮棠忙不迭的出声制止:“与你合作的人没有给你信物吗?把信物拿出来,省得大家大动干戈,伤了就不好了?”
“哪来狗屁的信物,大家都是凭一张嘴!”风三岁对着守城人,一刀削去了他的脑袋:“江湖人,讲究的是义气,谁他娘知道老子给他搅乱了皇宫,给他打了头阵,他竟然不让老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