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听到风三岁的话,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问道:“他是谁?现在去找他算账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个屁!”风三岁看见城门围绕着他们的人越来越,越发烦躁,“人家已经在皇宫之中,立地为王了,我现在去了,不是死路一条?”
阮棠微微停顿了一下,瞧见另外的守城人拿起了鼓棒,敲起了锣鼓,锣鼓一响,就会引来大批的官兵,来捉拿他们。
一旦官兵前来,他们就在劫难逃,阮棠随之提议道:“风兄要不你跟我走,我师兄在京城,也许护不住你们这些人,但是能护一个是一个。”
风三岁就算是土匪,在贺兰山他们可以是王者,但是在这毫无遮挡的京城之中,他们这区区五百人真的打起来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呢。
他又不想兄弟们折在这里,现在除了闯,别无他路。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莫耻难忘,但是不用了,再下今日必须闯出去。”风三岁说着拱了拱手:“姑娘好意心领了,希望姑娘下次去贺兰,咱们不醉不归。”
阮棠见劝不动他们,跳下马,从衣袖里摸吧摸吧,摸出一个跟先前丢给风三岁一样的瓶子,拔掉瓶盖,边往下倒边道:“此药可以让人迟缓,你们现在闯,赶紧的要快。”
“多谢姑娘!”风三岁豪迈的说完,冲着身后的兄弟们喊道:“要不枉此行,兄弟们冲出去了。”
“杀!”
不知身后谁喊了一声杀,所有的人开始抽出了武器,阮棠身体跳开,看着他们真刀真枪厮杀。
浓郁的血腥味,在城门口蔓延开来,阮棠手中拎着包裹,神色冷清的看着他们厮杀。
“我以为你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司北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他的几个护卫,护在她的面前。
“我去找死啊!”阮棠没好生气的说道:“外面集结了不少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没走。”司北堂冷静的陈述着:“外面驻扎了将近二十万人,整个京城之中,近十五万人马,跟你一起的风三岁,他们一行近千人,但进皇城的只有五百,还有五百在五十里之外,不过这次他们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为何?”
阮棠带着深深不解问道。
司北堂手抬起来往城门的方向一指:“你自己看!”
阮棠顺着他的手望去,只见城门被风三岁破开,风三岁带着他的人马往外闯,然而羽箭破空而出,对着风三岁他们一行人直射。
破空的羽箭例无虚发,每一箭都要了一个人的命,风三岁身为他们的头,虽然受伤但暂无性命之忧。
阮棠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些悍匪是故意弄来的,弄过来给人假象,这么大一个逼宫造反,最后都会栽在这些悍匪头上,是不是?”
司北堂微微点了头:“帝王家的龌龊事,想名正言顺,肯定就有别人牺牲。”
“不止他们一窝土匪,还有其他的土匪,在京城中烧杀抢掠,只不过现在你没看见而已。”
“还有土匪?”阮棠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怪不得,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
赫连衍和赫连玺原来已经想好了,想好了如何自己洗脱罪名,这些罪名全部移到土匪身上。
什么逼宫造反,什么大军压境,都是为了保护皇上,才会调兵遣将,这些土匪一死,把所有一切黑锅都扔到土匪身上,他们既可以名正言顺,又可以名垂青史。
倒霉的自始至终是这些土匪,自以为的谈了一个大买卖,其实完全是别人把他们卖了,他们还帮别人数银子。
“所以那两个兄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我跟你去黑市!”司北堂下着决定说道。
阮棠皱起了眉头就没舒展过:“你跟我去黑市做什么,去看看玄鸩如何把一个孕妇开膛破肚的?还是去看看他如何把一个老人肢解拆开的?”
司北堂被呛的沉吟了片刻:“我无地可去,只能跟着你,你若不让我跟着,我也许就会被这些官兵们,当成土匪杀了。”
阮棠呵笑出口,讽刺道:“无论谁当帝王,他们都会对你礼让三分,你害怕什么?”
“害怕被杀!”司北堂堂堂一国主帅,一点也没觉得害怕是丢脸的事情,魁梧的身体,爽朗豪迈的脸,掷地有声道:“我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只要死在战场上,死在这群土匪手上算什么回事?”
“这群土匪不敢动你!”阮棠嗤之以鼻的说道:“别跟我套近乎,我不会跟你走。”
司北堂眼眸闪烁:“你不会跟我走,我会跟你走,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阮棠拎着包裹,伸出手,一把推开他,也不管城门口传来的厮杀声,以及几百人的尸体堆积。
司北堂当即对他的随护命令道:“做好准备,随时随地等我的消息,以烟为号。”
“是!”
他的随护齐刷刷地应声。
司北堂迅速的跟上阮棠,阮棠拎着包裹来到了黑市,下了墓穴。
玄鸩正在调配他的药,看到她来,冷冷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趁机逃走了,原来没有回来做什么?”
阮棠手中的包裹向他扔过去:“找黑市最大的拍卖行,我要赚一笔就走了。”
玄鸩随手把包裹一接,放在台子上打开,入眼全是贵重东西,贵重东西里面,系着黄穗子的传国玉玺格外显眼。
玄鸩拿起传国玉玺,反转:“拍卖这玩意儿?”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阮棠手指着自己笑得灿烂:“我就是渔翁,上面已经乱天了,北凌江山一分为二,都名不正言不顺,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老值钱了。”
玄鸩把传国玉玺往台面上一放:“黑市最大的拍卖行,也大不过上面的两位,你确定把这玩意拿出来拍卖,他们敢接?”
“敢不敢接看你了!”阮棠目光灼灼的看着玄鸩:“反正你这个地儿,过不久也保不住,不如捞一笔银子啊,咱们回浮屠山。”
“让老东西杀了我?”玄鸩阴鸷的双眼闪过凌厉的光:“老东西说我要敢踏入浮屠山,他能把我的命给揪了,你说我敢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知道你没死!”阮棠打着哈欠,翻着白眼:“那东西就放在你这,我回去休息了,回头你安排好,去叫醒我。”
阮棠说完不看玄鸩凹/凸不平狰狞的脸,转身就走。
玄鸩留在原地,我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路边的传国玉玺,无奈的发了一声叹息:“真是一个胡闹的东西。”
巫不染还在阮棠睡的耳室里,阮棠离开,他跟似姜套近乎,奈何似姜油盐不进,冷若冰霜。
阮棠回去,巫不染瞬间舍弃似姜凑到她身边来,阮棠脱掉鞋袜,坐上石床,拉上被子,躺了进去,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巫不染所有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坐在石床上,看着她。
阮棠给自己吃了一颗药,陷入最深沉的睡,一觉睡醒入眼的就是玄鸩狰狞可怖的脸。
阮棠所有的睡意被他吓没了,拍着胸脯:“师兄,下次叫我起来的时候,你能不能远一点,吓人。”
玄鸩脸凑了过去:“你可别忘了,我这张脸是你毁掉的。”
阮棠坐着后退:“是我毁掉的没错啊,我可以给你医好啊,自己不愿意怪谁,要不我今天没事儿给你弄弄?”
玄鸩噌的一下站起来,随手捞起一件黑裙子,砸了过去:“拍卖行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今夜,换衣服走人。”
阮棠伸手接触黑裙子,从石床上跳下来了:“我睡了几天,你就把这事办妥了?”
玄鸩背对着她:“你睡了将近十天,在这十天里,我把你的身体调好了,你试一下调动一下内力,有没有问题?”
阮棠眼睛瞪的跟鸡蛋一样大,难以置信的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给自己诊了一下脉搏,充沛的内力,澎湃的脉搏,眼中被惊喜掩盖,她一下子扑过去抱住玄鸩:“师兄,你是我的亲师兄。”
玄鸩嫌弃的掰开她的手:“换衣裳,别晚了。”
“哎!”阮棠重重的点头,高兴的差点飞起来,玄鸩在她看不见的方向翘了翘嘴角。
阮棠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裳,然后洗漱跟着玄鸩走了出去。
似姜今日也穿了一身黑裙子,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更加显得高不可攀,让人不敢靠近。
巫不染倚靠在墓壁上,不扎不束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倾落,让他的脸平添了一分妖娆。
阮棠和玄鸩走出来的时候,巫不染站直了身体,为她勾唇浅笑:“棠棠。”
玄鸩伸手扣住了阮棠的肩头,以一种富有侵略性的占有欲姿态,睨了一眼玄鸩,对似姜道:“去拍卖行,走。”
似姜把手中一个油纸包递给了阮棠,弯了一下眉眼,“好的,玄鸩大人。”
阮棠接过油纸包,油纸包里面是包子,她甜甜的对似姜笑道:“谢谢似姜。”
“不用客气,我们现在就走,小心脚下。”似姜话音刚落,墓室里的所有的灯,瞬间隐灭。
也在顷刻之间,似姜点起了手中的灯笼,在前面引路,阮棠一手拉着玄鸩,慢慢的走了起来。
两个包子下肚,又走了约摸三盏茶的功夫,绕了不知多远来到一处人声沸腾之地。
就算上面变天了,变了君主,黑市下面依旧热闹非凡,不受任何影响。
玄鸩带着他们三个来到一个大的隔间,隔间隐密性极强,隔间下面的台子,就是拍卖东西的地方。
房间里就两个座位,阮棠和玄鸩剁下来之后巫不染和似姜只能站在一旁。
热茶刚上上来,隔间的门被推开,玄鸩扭头一看,冰冷的声音响起:“月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月老板的人高马大的男人,脸上带着笑眯眯,侧着身子让出道:“玄鸩先生别来无恙,今日的一场拍卖太大,我的月楼已经人满为患,坐不下了,所以我的客人跟玄鸩先生挤一下,加一张椅子。”
他的话音落下,他的手下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桌旁。
随之隔间进来一个带着半边银面具的男子,男子的神色冷峻,走到椅子旁落座,声音清冷:“打扰两位了。”
阮棠感受到那锋利的冷芒,呼吸为之一滞,心跟着漏跳了两下,赫连衍怎么会和他们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