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峰拿着调令,来到了校园内的树荫下,他找到了正与湛红梅聊天的闫玉凤。
“玉凤,你在这呐!我有事找你。”孟凡峰对闫玉凤说。
闫玉凤和湛红梅一看是老教师孟凡峰,双双站了起来。
“玉凤,孟老师找你有事,那我就先回班级去了。”湛红梅知道孟凡峰找闫玉凤,一定有事,就对闫玉凤说。
“好好,有时间我们再聊。”闫玉凤冲湛红梅点点头说。
“孟老师,那我先走了。”湛红梅礼貌地对孟凡峰说。
“你忙,你忙。”孟凡峰冲湛红梅笑了笑。
湛红梅离开闫玉凤和孟凡峰,就向自己的班级走去。
孟凡峰看着湛红梅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嗯,对了。湛红梅是闫玉凤的好朋友,而我又是湛红梅的媒人,一会儿,我向闫玉凤出示调令,如果闫玉凤决意不去齐齐哈尔市建华区第一小学上班,我可以找湛红梅帮忙,让湛红梅帮助我说服闫玉凤,可能也有效果,比我一个人她他,还多了一个帮手,对,应该把湛红梅留下。”孟凡峰想到这里,喊住了湛红梅,“红梅,红梅,你等一下。”
湛红梅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道:“孟老师,您叫我?”
“对,红梅,你回来,我跟玉凤老师说的事,你也可以听听,也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孟凡峰说。
“好的,孟老师。”湛红梅回来了,与闫玉凤站在了一起。
孟凡峰看了闫玉凤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一页纸来,递给了闫玉凤。
“玉凤,你看看,这是你的调令,你被调到齐齐哈尔市建华区第一小学了,你要进大城市了。”孟凡峰说。
“哇!真有调令啊!我还以为校长说着玩呢!”湛红梅把头伸向闫玉凤的胸前,去看闫玉凤打开的那张纸。
“孟老师,我已经想好了,我哪也不去,就留在李庄村小学了。我要是离开了李庄村小学,我的那些学生怎么办?再说了,干教育事业,在哪不是一样,非得去齐齐哈尔吗?孟老师,麻烦您将这个调令给程校长,让他把调令退回去。”闫玉凤把那张调令递向给孟凡峰。
孟凡峰不去接闫玉凤递给他的调令,不断地向湛红梅递眼色,那意思是:你快点帮我劝劝闫玉凤。
湛红梅明白孟凡峰的意思,拉了闫玉凤一下说:“玉凤啊,这事你得好好想一想,这干教育事业呢,也分才干不是吗?你是梁柁一样的才干,怎么能让你干檩子一样的活呢?你到齐齐哈尔市建华区小学去,会给你提供更大的舞台,能让你为我国的教育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你在李庄村小学,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玉凤,做为朋友,我强烈建议你执行教育局的调令,到齐齐哈尔市去工作。”
湛红梅说的话,听得孟凡峰不住地点头。
“红梅,你别劝我了。什么才干?什么大舞台啊?孩子们的需要就是最大的舞台。在我看来,你的才干比我强多了。红梅,你要是想去,我去跟校长说说,让你去,反正呢,我不去!”闫玉凤说。
“我怎么能去呢?调令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我去算怎么一回事嘛!”湛红梅说。
“玉凤啊,我觉得刚才红梅说的话十分在理,你需要到更大的舞台去发展。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另外呢,玉凤,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了,而我们农村呢,像你这么大岁数的女青年早就成家了。为你个人的生活考虑,你也应该到城里去。到了城里,你就可以找到与你志同道合的伴侣。你过去跟我们说什么,你有对象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你,甚至,连一封书信也没见到。假如你过去确实有过那么一个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个人已经把你给忘了,或者是人家已经成家了,而你还不知道,还在这里傻傻地等着。玉凤,你再这样傻傻地等着,青春可就过去了。玉凤,你要为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啊。”孟凡峰语重心长地说。
“玉凤,你就听孟老师的吧,别再那么执拗了,行吗?”湛红梅摇着闫玉凤的肩膀说。
“孟老师,您说的大道理我都懂,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红梅,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有我的处事原则。在干工作上,我不求好高骛远,只求脚踏实地,我不能扔下我的学生不管,我跟我的学生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谁也离不开谁了。在爱情上,我崇尚从一而终,我对我爱的人有过承诺,我要等他一辈子。一诺千金,我不能食言。综合这两点,孟老师,红梅,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坚持要留在李庄村小学,这就是我的态度。”闫玉凤说着,将那张调令塞在了孟凡峰手里,转身离开,回她的班级去了。
孟凡峰看着闫玉凤的背影,不住地摇头。
“唉!这孩子,太有个性,她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孟老师,玉凤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认准的事,任何人不可能改变她。我佩服她,她是真正的女中豪杰。”湛红梅说。
“唉!程校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他刚才来见闫玉凤,没有将调令拿出来。我呢,想拉着你跟我一起说服她,也是无功而返,看来啊,我还得动员她的父母,跟我一起说服说服她。”孟凡峰说。
“对呀,对呀!玉凤是个孝顺孩子,父母的话,她是应该听的。”湛红梅说。
“所以呢,红梅,我们今天晚上,就到闫玉凤的家里去,让她的父母和我们一起,劝说闫玉凤。”孟凡峰说。
“好!带上我老公王宏利,关键的时候,他也能说上几句。”湛红梅说。
送走了连篇胡子杨老板,刘金伟兴冲冲地回来,才看到张有和。
此时,张有和正站在猪场边上,望着猪场里的猪发呆。
刘金伟走到张有和跟前,问道:“张叔,您什么时候来的,屋里坐吧。”
张有和转过身来,说道:“我早就来了,就站在一边看你的客户抓猪装车了。”
“张叔,玉珠在家吗?我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刘金伟说。
“他呀,自从建起来猪场,他就没有离开过猪场,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金伟,你跟玉珠是同学,你找个时间,劝劝他,都老大不小了,一说处对象的事,他就烦,难道他想打一辈子光棍?”张有和气囊囊地说。
“张叔,我也劝过他,不过,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叫闫玉凤的女人,别人恐怕难以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了。”刘金伟说。
“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犟种!处对象的事,还能一棵树吊死?你说,金花她有多好啊,既过一手好日子,又能通情达理,主动要和他处对象,他就是不干,你说,他不是一个二百五是什么?”张有和拍了一下猪场的砖墙说。
“也许,玉珠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吧。我们这些人,在他处对象这件事上,都是外因,是不能起决定性作用的,还得他自己想通了,否则,我们说了也是白说。”刘金伟说。
“是啊,是啊,说了也是白说。金伟啊,我就喜欢金花这孩子,你能不能跟你妹妹说说,让她先不要找婆家,等玉珠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时间长了,我想玉珠他一定会有所改变的。”张有和说。
“张叔,我妹妹她,已经不可能了,她已经有对象了。”刘金伟说。
“什么?金花她有对象了?”张有和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三轮农用车的声音,一辆蓝色的三轮农用车停在了刘金伟家的大门口,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来,一个是刘金花,另一个是曹志刚。
“张叔,您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个小伙子就是六里铺村的曹志刚,他就是我妹夫。”刘金伟指着与刘金花一起进院的曹志刚说。
“哦,他就是金花的对象啊!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看着刘金花和曹志刚手挽着手走进院子里来,张有和不无感慨地说。
刘金花已经看到张有和了,她松开拉着曹志刚的手,紧走几步来到张有和跟前,说道:“张叔,您怎么有工夫到我们家来了?走,到屋里坐,我给你沏茶去。”
“不了,不了。金花,你玉珠哥哥不是也建了一个养猪场吗?我看他什么也不懂,就过来请你哥哥去一趟,指导指导他。”张有和编了一个借口说。
“让我哥哥去做指导啊?责无旁贷!责无旁贷!”刘金花转向刘金伟,“张叔请你去做指导,你就去呗,正巧我回来了,我和志刚帮你看着猪场,你就放心地去吧。”
刘金伟刚想说话,曹志刚就搭话了:“张哥他在培训班上学的那么认真,那么好,要理论有理论,要实践有实践,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怎么能说他什么都不懂呢?”
“这位小伙子,你是六里铺村曹家的?”张有和见曹志刚搭话了,对他来了兴趣,就问道。
“对对对,我就是六里铺村老曹家的,我叫曹志刚。”曹志刚说。
“哦,曹志刚,你跟张玉珠认识?”
“何止认识,我们还是同学呢!”
“同学?你跟张玉珠是同学?”
“是这样的,我、金花、还有玉珠哥,都是同一期养猪培训班的学员,我们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一个多月,难道不是同学吗?”
“哦,原来是这么个同学啊!那就是说,你家也建起养猪场了?”张有和说。
“志刚他有着另一种打算,不想建养猪场。”刘金花插话说。
“不想建养猪场?那养猪技术不是白学了吗?”刘金伟不解地问道。
“志刚,你跟张叔还有我哥哥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建养猪场了,我去沏壶茶来,我们在外面喝。”刘金花说着,小跑着到屋里去了。
张有和和刘金伟都看着曹志刚,想听他怎么说。
“是这样,张叔,金伟哥,我调查一下,从一里铺村到十里铺村,有养猪专业户不下三十家,如果按每个养猪专业户平均每年出栏一百头猪计算,每年这十个自然村产猪达三千多头。这么多猪要上市,在我们这一带,居然没有一个屠宰场。我又计算过了,每头猪以毛重三百斤计算,每斤生猪的价格是一块钱,三百斤的猪只能卖三百块钱。而买主将猪买回去后,进行屠宰,三百斤的生猪,可产纯猪肉二百五十斤,而猪肉的市场价格是一块七,二百五十斤乘以一块七,就是四百二十五块钱,光猪肉一项,买家一头猪就纯赚一百二十五块钱。一头猪,除了出肉以外,猪毛可以卖钱,猪下水可以卖钱,猪骨头可以卖钱,加到一起,又能卖五十块钱。这样,买主买回一头猪,屠宰后出售,纯赚一百七十五块钱。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啊!所以,我不打算建养猪场,就是想在六里铺村建一个屠宰场。有三十多家养猪专业户为我提供生猪,我的屠宰场一定非常兴隆的。”曹志刚说得唾沫四溅。
“嗯,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张叔,哥,志刚的计划可行吗?”这时,刘金花一只手拎着一个茶壶,另一只手拿着四个塑料茶杯,已经站在曹志刚的身旁了,她问道。
“好!好主意!”听完曹志刚的话,刘金伟率先鼓起掌来。
“不错!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不错!”张有和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