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校长程子玉的会议结束后,王宏利与湛红梅一同骑着摩托车回到他们在康元镇的家。湛红梅回到家,没有和往常一样,陪着王宏利看一会儿电视,而是回到卧室里去了。
王宏利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不见湛红梅过来看电视,就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小处,到卧室来找湛红梅。他一进卧室,就听见湛红梅在那里唉声叹气。
“红梅,怎么了?你一向乐观,今天怎么唉声叹气起来了?你有什么难事了?”王宏利坐在了湛红梅的对面,看着湛红梅说。
“不是我有什么难事了,我是在感叹闫玉凤。”湛红梅说。
“感叹闫玉凤?她刚刚被提升为校长,你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感叹她什么?”王宏利没有猜出来湛红梅话中的意思。
“你呀,你呀,真是笨到家了!你想啊,闫玉凤是个什么秉性?在工作上是拼命三郎啊。现在当上校长了,她把全部身心都扑在学校的工作上,那她的婚姻大事怎么办?还不得推到下一个世纪啊!我现在是在感慨这件事。”湛红梅说。
“嗯,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她在等着山东的那个张玉珠,可是这个张玉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她也知道这事了,她还是不处对象,说明她心里有问题。”王宏利摇着头说。
“她当上校长后,就更不愿意考虑个人问题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就更没有合适的人了。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湛红梅长叹一口气说。
“那也没办法,我们该做的工作已经做了,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人家不听咱们的,能有什么办法?也许人家就是喜欢一个人生活呢!好了,红梅,你别老是想着别人的事了,想想我们自己的事吧。我们都结婚三四年了,我妈她想要抱孙子都快要想疯了,我们也得快点努力,好让我妈她早点抱上孙子。”王宏利说。
“哈哈哈——哈哈哈——宏利,你可真是笑死我了,这怀孕的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着急也没有用啊!”听王宏利那么一说,湛红梅大笑着说。
“怎么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咱家的邻居王小二,结婚五年妻子怀不上孕,后来找了一位老中医看了,他媳妇吃了一年的中药,最后怎么样,还生起个没完没了了,若不是计划生育部门找上门来,她还真就停不下来呢!”王宏利说。
“宏利,别拿那个王小二来说我们,怀孕与否那是男女双方的事。”湛红梅说。
“那就我们俩都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宏利说。
“检查就检查,谁怕谁啊!”湛红梅说。
“那好,本周日,我们一起到县医院去做检查。”王宏利说。
“好,一言为定。”湛红梅答应下来了。
孟凡峰和程子玉退休后,李庄村小学师资就不足了,闫玉凤向总校打了报告,总校根据闫玉凤的报告,又向教育局打了报告。不久,来自齐齐哈尔市铁锋区的一位二十多岁的顶编代课女老师刘晓红就被调到了李庄村小学。
刘晓红个子高挑,喜欢打扮自己,穿着也比较洋气,又是来自大城市,自然优越感十足。刘晓红来到了李庄村小学上班,需要住校。而李庄村小学的教工宿舍条件不是太好,闫玉凤决定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来住。闫玉凤的弟弟闫玉民到深圳去打工,发展得不错,几年后,他把父母接到了深圳,并定居在深圳,家里只剩下闫玉凤一个人了。
把刘晓红带到家里来住宿,不仅解决了刘晓红的住宿问题,而且闫玉凤还有了伴。刘晓红是个年轻教师,把一个年轻教师打造出骨干教师,就需要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向她言传身教,给她指点迷津,帮她解决她遇到的困惑。因为闫玉凤知道,像刘晓红这样的定编教师,家庭一定很有背景,她到乡下来工作,就是来镀金来了,为不久的将来能够顺利转正做铺垫。这样背景下的年轻人一般工作热情都不高,所以,闫玉凤要把刘晓红打造成名副其实的教师,就得把她的潜力充分调动出来。
晚上,两个人看完了新闻联播,闫玉凤就把电视闭了,她泡上一壶茶,与刘晓红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晓红,你在这里工作已经一周了,谈谈你的感受呗?”闫玉凤喝了一口茶,看着刘晓红说。
“还行吧。这一周,我按着你的要求,跟着湛老师、王老师听课,学到了很多东西。湛老师上课幽默风趣,课堂气氛非常活跃,学生非常的喜欢她。王老师学识渊博,教学方法独特,学生接受的很快。我要是能像他们两个那样就好了。”刘晓红说。
“晓红,会的,会的。只要你树立做一名出类拔萃的教师的信念,你就一定会成为像湛老师、王老师那样的老师的,甚至,你完全可以超越他们。”闫玉凤说。
“谢谢你,玉凤姐。之前我在齐齐哈尔市的一所小学上班,就是管理一些文件和发放一些报刊杂志,整天无所事事。来到了李庄村小学后,跟着老师们听课,我才知道,小学教师工作有多辛苦。不过我看到,这里的老师虽然比较辛苦,但是老师们都乐在其中,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生活,我觉得我过去都有些白活了。”刘晓红深有感触地说。
“晓红,你有这样的觉悟,我真为你高兴生活越充实,就越会感到幸福,人生也就越有意义。晓红,你音乐方面上,你怎么样?会识谱吗?”闫玉凤问道。
“玉凤姐,不瞒你说,我从小就学习音乐,吹打弹拉都没问题,识谱也没问题。我初中的时候,参加幼师考试来着,面试已经过了,就是因为文化课太差,终究没有被录取。再后来,我就被我爸爸安排到学校工作了。我的音乐梦也没有实现,我的音乐也因此荒废了。”刘晓红说。
“晓红,你现在来到李庄村小学工作,你有什么特长,我都不会让你荒废的。晓红,你也看到了,咱们学校的音体美课,没有专职的教师,都是其他科的老师兼着。兼课的老师,都是语数老师,又都是班主任,一方面,工作量太大,另一方面,这些老师在兼课的过程中,就不知不觉地把音体美当成副科了,这样,就不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晓红,你来了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把音体美课全部担起来,让我们学校的音体美教学走上正轨。晓红,你有没有信心?”闫玉凤说。
“玉凤姐,你这么信任我,我当然有信心了。”刘晓红愉快地说。
“太好了!给你,晓红。”闫玉凤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刘晓红,“晓红,这是我们李庄村小学全校的音体美课表,都有你来上,你的课节不比语数老师的少,你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哟。”原来,闫玉凤早就为刘晓红准备好了。
刘金伟当着翟志丽舅舅的面向翟志丽求婚,翟志丽当即答应了,刘金伟为翟志丽戴上了金戒指。
刘金伟求婚成功。
舅舅当即拍板,月内为翟志丽和刘金伟举办婚礼。
刘金伟当然很高兴,
最高兴的要数张玉珠了,他间接促成了刘金伟的婚事。
刘金伟结了婚,他妹妹刘金花与曹志刚的婚事也提到议事日程来了。可以说,刘家喜事不断。刘金伟和翟志丽结婚后,把养猪产业搞得红红火火。家里收入多了,刘金伟拿出一部分钱,把十里铺村的土街进行了硬化,使十里铺村成为东平县第一个街面硬化的村子。一年后,翟志丽又为刘金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刘金伟更是乐得嘴合不上拢。
一日,刘金伟带着翟志丽到张玉珠家串门,他们看到,张玉珠家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来的三间草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院子也硬化了,猪场建的比刘金伟家的猪场还要气派。一进院子,刘金伟和翟志丽就见张玉珠和张有和在院子里忙活着。张有和在清理院子的积土,张玉珠在洗衣服。一条长长的晾衣绳上,已经挂满了张玉珠洗过的衣服了。
见刘金伟和翟志丽进来了,张玉珠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洗的衣服,迎了出来。
“哈哈哈,两位老同学,今天怎么这么闲在啊,快快屋里请。”张玉珠热情地向屋里让着刘金伟夫妇。
“金伟、志丽,你们先上屋,等我将这些垃圾清理完了,我再到屋里跟你们说话。”张有和直起腰来,拄着铁锨说。
张有和已经六十岁了,两鬓早已斑白,身子已经弯曲的很厉害了。
“大爷,您忙您的,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玉珠说说话。”刘金伟打着招呼说。
“大爷,我来帮您清理。”翟志丽走上前,就要去拿张有和手中的铁锨。
“不可,不可。志丽,你的衣服这么干净,清理垃圾的活太埋汰,看弄脏了你的衣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吧。你们是客人,快上屋里去吧。”张有和往屋让着翟志丽说。
“那行,大爷,您忙着,我们就上屋了。”翟志丽笑容可掬地说。
“去吧,去吧。”张有和冲翟志丽点点头,继续弯下腰清理着垃圾。
翟志丽只好跟着刘金伟一起,被张玉珠让进了屋。
“坐坐坐,别客气,我去给你们沏茶去。”张玉珠热情地招呼刘金伟和翟志丽坐下,然后张罗着沏茶。
“玉珠家里,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一位女主人了。”刘金伟扫视一下客厅,冰箱、电视、洗衣机一应俱全,电话也早就安装上了,就对翟志丽说。
“是啊,什么都不缺了,就缺一位女主人了。我们和玉珠同岁,都已经三十有二了,往四十奔了。玉珠他,绝对是认真执行了计划生育政策,做到了晚婚晚育,也该找个人结婚了。”翟志丽说。
“对了,志丽,三年前你说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刘金伟问道。
“那个姑娘?”
“就是你们八里铺村的那个姑娘,你当时说要给玉珠介绍的那位。”刘金伟说。
“两年前人家就结婚了,婆家是东平县城的。”翟志丽说。
“时过境迁了,事过境迁了。唉!玉珠岁数这么大了,在我们这个地方,恐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了。”刘金伟叹了一口气说。
“哈哈,金伟,又叹什么气,是不是又在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呢?”张玉珠端着三杯热茶走了进来,他听到刘金伟的叹气声,就问道。
他将茶盘放在茶几上,分别将两杯热茶放在了刘金伟和翟志丽面前。
“还替古人担忧呢?金伟是在为你这个不是古人的古人担忧呢!”翟志丽说。
“先别说那个担忧的事,先尝一尝茶,看看我买的茶怎么样。”张玉珠端起茶杯,向刘金伟和翟志丽示意一下说。
“好茶,绝对好茶。”刘金伟喝了一口,啧啧称赞说。
翟志丽却没有去端起茶杯。
张玉珠看了翟志丽一眼,说道:“哈哈,志丽同学,我有什么担忧的?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正在向小康迈进,你们凭什么担忧我呢?这两年,我过得并不你们差啊?”
“没心没肺!玉珠啊,你不替你着想,也得替大爷他想一想吧?你们这个家庭,只有两个男的,没有女人怎么成呢?”翟志丽说。
“我觉得我们爷俩现在过得挺好的,生活很充实,没有女人,我们一样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张玉珠说。
“玉珠,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叫闫玉凤的女人是不是?那闫玉凤,与你我同岁,也是三十二岁了吧,你自己设想一下,哪个女人能等到三十二岁还不嫁人?我估摸着,人家闫玉凤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刘金伟说。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俩相约,等一辈子,玉凤她不是那种人。”张玉珠说。
“掩耳盗铃!掩耳盗铃!玉珠,假如,你们从工地分开后,互相都联系上了,或者现在还有着联系,你知道她在等你,这个我不否认。你们的爱坚如磐石,可以一直等下去,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失去联系长达十年之久了,请问,这十多年,闫玉凤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这边是什么情况,闫玉凤知道吗?既然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状况,那还等个什么劲?人的一生,青春只有一次,谁也不会白白地浪费掉自己的青春而甘愿去等一个毫无音信且形同虚设的那么一个人。玉珠,你该醒醒了!”刘金伟说。
“好了,金伟,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你放心,我始终在清醒着,你们两口子就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哦,对了,小伟呢?怎么没有让他跟着你们一起来?我都有点想他了。”张玉珠想要转换一下话题。
“小伟去他姥姥家了。我妈一段时间看不到小伟,就想的厉害,所以,我把他送到八里铺村去了。”翟志丽说。
“关于小伟早期教育的事啊,志丽,我认为应该提到议事日程了,小伟都两岁了,也应该让他开始识字了。”刘金伟说。
“你说了算!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期盼,你想怎么早教就怎么早教,我支持你。”翟志丽说。
张玉珠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三个人的话题围绕着孩子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