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让他有些害怕,因为他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可是她的一切,却是未知的。
正所谓能看见的害怕不算害怕,看不见的也是真正的让人心底发寒。
“你还知道些什么?”
凌拂晓微微勾动唇角,故意拖长语调道:“我还知道啊……那个女人可能是有人派到你身边的间谍。”
顾延年微皱眉头,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凌拂晓回以邪魅一笑:“猜的啊。”
顾延年满头黑线:“……”
凌拂晓突然就抑制不住地大笑出来,而且笑到最后都快岔气了。
“怎么?这就开始怀疑了?看来,我说的话你也是会相信的。”
顾延年沉声道:“只要有理有据,我没理由不相信。”
凌拂晓撇撇唇角,耸了耸肩,而后叹口气道:“其实吧,我也没什么目的,我就只是想把她从你身边赶走而已,你不介意我去找她麻烦吧?”
顾延年眉头紧蹙,反问道:“如果,我说介意呢?”
凌拂晓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最后却说了句:“那你最好是把她给看好了,我这个人,对待情敌,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顾延年纠正她:“你们不是情敌关系。你那么讨厌我,就不必做出一副对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凌拂晓直接爽快地承认了:“我是很讨厌你没错,可奈何‘她’喜欢你呀,如果我不出手帮她,恐怕你就算在外面真的睡了其他女人,她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延年不解:“你不是巴不得我跟‘她’离婚吗?我若真的有了外遇,也就离你的目的又近了一步吧。”
凌拂晓:“那是之前。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顾延年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但他还是将自己的脾气控制了下来。
“我跟她之间没什么……算了,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儿,否则……”
凌拂晓抬了抬下巴,朝他挑衅道:“否则怎样?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收拾我吗?可是这个身体也是‘她’的,你会狠得下那个心吗?”
顾延年气得已经在病房内来回踱步了。
“我会在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保镖,在‘她’回来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凌拂晓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你这是要囚禁我?”
顾延年沉声道:“你若这么理解也可以。”
凌拂晓却满不在乎地朝顾延年勾了勾唇角:“那你信不信,我会自残。”
顾延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别逼我把你捆起来!”
凌拂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毕竟我也是怕疼的。你也不用让人看着我,我也不会真把你那个小情人怎么样的。
能让我费尽心思去对付的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而她根本就不够格。
你呢,想护着她就护着她吧。只要她不来找我麻烦,我也懒得去搭理她。”
凌拂晓一会儿变个态度,着实让顾延年有些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顾延年现在只能期盼明天赶紧到来,等她睡一觉,‘她’或许就能回来了。
可是,等他第二天来医院看她的时候,她看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
“看到是我,是不是很失望?”
顾延年是震惊的,按理说她应该回来了才是,难道说,这个女人一晚上都没睡吗?
“怎么还是你?”
凌拂晓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吧,或许,她是对你失望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顾延年立刻给远在国外的心理医生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一下凌拂晓最近的状况。
医生的回答是:“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有被第二个人格一点点吞噬的可能。”
顾延年瞬间就心慌了,莫名其妙的心慌。
如果让他天天面对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他估计他会发疯的。
可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没有回来,顾延年心中那束希望的光也在一点点消逝。
凌拂晓已经出院了,在回去的车上,她朝顾延年说道:“你这么天天让人看着我就没意思了吧,我也是有自由的。”
顾延年:“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出门。”
凌拂晓:“顾延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放我一天假,不要让保镖跟着我,我就把‘她’放出来。”
顾延年有些心动:“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
凌拂晓却冷哼一声:“不答应就算了。”
顾延年着急道:“我答应。”
凌拂晓突然就笑了:“你是不是已经害怕了?害怕我将永远取代她?”
顾延年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害怕‘她’会回不来。
他其实,也是有点儿喜欢她的吧。
凌拂晓看到顾延年的表情后愣了下,随即靠近他的耳朵说了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顾延年皱眉:“与你无关。”
凌拂晓却故作神秘地跟他说道:“那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爱上她,因为你跟她……迟早是要分开的。”
顾延年反问:“跟你的仇恨有关,对吗?”
凌拂晓耸耸肩,然后朝司机吩咐道:“在前面停车,我要下车。”
顾延年:“你要去哪儿?”
凌拂晓转头看他:“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放我一天假,我把人还给你。”
顾延年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让司机停了车。
凌拂晓下车后,弯腰朝里面坐着的男人警告道:“不要派人跟着我,否则别怪我说话不算数。”
话音刚落,凌拂晓便将车门狠狠地甩上了。
顾延年打了通电话,没让保镖跟着,可他却隐隐觉得可能要有大事儿发生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跟她妥协,因为她决定着‘她’的生死。
顾延年心情糟糕透了,去公司后把公司主管训了个遍,就连秘书都不敢进他办公室跟他汇报工作了。
“滚出去!”
有人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顾延年的脾气直接就爆了。
“怎么发这么大火?”
进来的人是顾母,虽然五十多了打扮却很潮流。她环顾四周一圈,然后直接来到儿子办公桌前。
顾延年合上文件,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情依然烦躁:“你怎么来了?”
“我约了朋友在附近喝茶,路过这里就想上来看你一眼,结果,公司上下都处在一片低气压中,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你发脾气了。”
顾母打量了一眼儿子,然后啧啧出声:“吆,这才几天没见啊,怎么就瘦了一大圈。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顾延年叹气:“不是。”
顾母猜测:“那就是私事上了。因为那个姓慕的女艺人?我可听说,你对她很好。是她跟你作妖了?还是家里那个跟你闹了?”
顾延年心烦道:“都不是。”
顾母惊讶道:“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顾延年:“没什么。”
顾母直接招呼儿子来沙发上坐下,然后跟他说道:“那个姓慕的女人是慕东阳的女儿吧?”
顾延年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顾母笑了:“能让我儿子这么上心的人可是少见的很。她又姓慕,叫离,跟慕东阳的小女儿就只少了一个字。我不想知道都难。”
顾延年:“是,她确实是慕叔叔的女儿。”
顾母提醒他:“既然我能知道,那你爸他们肯定也会知道。”
顾延年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顾母:“我只能说,慕家有一块传世玉玺,至于是哪朝哪国的我还真不清楚,但我听说,这块玉玺啊,也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虽然只是传言,可是也架不住贪财的人想得到它。”
顾延年也听过这个传闻,但毕竟是传闻,他也没太当真,可现在老妈却郑重其事地跟他提了起来,想必这件事非同小可。
而老妈又提起了老爸。
“你怀疑,我爸在打那块玉玺的主意?”
顾母算是默认了:“那块玉玺在慕东阳手里边,只可惜他去世之后,那块玉玺的线索也就断了。
而如今,他的小女儿突然回来了,暂且不管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回来的,单就她的出现就够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
当然,那块玉玺只要没找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你跟她接触的时候要多留些心了。表面上看起来越无害的女人,往往才是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顾延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那个女人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虽然只是以玩笑的语气。
“妈。”
顾延年突然朝顾母叫道。
“我们家曾经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儿?”
顾母愣了下,然后笑道:“你这话问的,你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得罪的人还少吗?就更别说你爸那个时候了,害的人家妻离子散都算是轻的。你为何突然这么问?”
顾延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你当年跟我爸离婚,真的是因为唐叔叔吗?”
顾母依然微笑着:“是你爸先出的轨,难道你还希望我在顾家一直守活寡吗?看着他跟其他女人恩恩爱爱蜜里调油的?”
顾延年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而凌拂晓下车后也没去哪儿,而是像只刚从笼子里逃生的小鸟一样,到处走走看看,最后才打车去了泰衡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