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沈家人都是疯子!”
崔有量道。
“他们是疯子,我不是。”
阿笛答。
崔有量扭断了她的手腕,她彻底失了气力,挣扎不得了。
身下这张丑陋的脸让他再无兴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之后,他坐起身,说:“你做了朕的皇后,朕也不会在你宫中留宿,你一人住进冷宫去好了,这张脸........看着就恶心。”
阿笛抬起无力的手背擦拭着嘴角的献血,“呵呵”一笑,旋即被他拎起来,丢到了床上,她仰首大口地喘气,崔有量喂她吃下一颗药丸,便放下了帷帐,再也不管她了。
阿笛一个人躺在床上,房中没有其他人,除了脑子是清醒的,眼珠子是睁开的,她不能言语不能动弹,连想小解都讲不出来,没人管她。
沈离听隽星说阿笛进圣上房中后再没出来,圣上倒是一个人走了,他淡淡地吩咐:“应当死不了,由她去罢。”
隽星不放心道:“小姐不会被圣上.........”
沈离倒是不担心,那个孩子自有她的办法,是福是祸,再等一日便知了。
隽星很不安,时不时地往圣上房间望去,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侍卫,他并进不得。
沈离这几日伤口好了一些,雨水也小了,看来成亲那一日是个大晴天,他准备过了那一日就启程回沧州,沈家的兵器运至城门外,却迟迟不送进来。
圣上特意来找过他一次,他问了隽星情况,说是路上难走,兵器被水浸泡了,多有毁坏,得修整过后才能进城。
圣上怀疑道:“为何不能进城修整?”
“圣上有所不知,这新兵器用的是火药,一旦巨弩射出去,火药碰到人体就会爆炸,杀伤力极高。火药最怕水,连日阴雨,这些东西都泡坏了,要重新填充。但是火药又极其危险,在下也是怕入城之后出什么意外,惊扰圣驾,所以在城外修整,统一送进来。”
沈离道。
圣上听过之后,道:“原来是如此,朕若有了这新型兵器,一定比他们手中的刀剑更厉害,对那些以下犯上,见一个杀一个。”
沈离说:“明日宴席上,鬼市主人姬长也要来,圣上可是要捉拿他?”
“朕要问问他,谁命他贩卖炸药的,我要把这幕后真凶逮出来,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听得圣上这么说,沈离气定神闲地答:“明日审一审就知了,若要在下配合,请圣上开口,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对了,在下那个不争气的女侄好像还在圣上房中,不知她..........”
崔有量道:“沈小姐性子孤傲,不肯臣服于朕,朕怕她私自逃跑,或是做什么害人害己之事,让她吃了些安神的药,这会应该是睡了。”
沈离轻挑眉头,说:“小笛子身子虚,受过重伤,有些药怕是吃不得,若是需要,圣上可以交给我处置,她自小还算听我的话,不至于与我闹僵。”
“药已经吃下去了,现在来说,为时已晚。”
圣上“哈哈”大笑着,走出了他的房门。
沈离略微思量片刻,问:“她应该不会怪我罢。”
身边的年轻人答:“家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会怪您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罢,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眼里对我充满了恨意.........我都看见了,怎么能当作什么也不晓得。”
沈离很累很累,只想躺下来,一睡不起。
浔阳城外,前一日晚便聚集了各地豪绅贵族和官员的马车,白衣公子在半路上送别了黎子愚,他率了几人骑马来到浔阳城外,等了几个时辰,啸山虎终于赶到了。
白衣公子问啸山虎:“东西放在何处?”
啸山虎答:“东西在城郊的树林子里,浔阳城守卫的布防图已经拿到手,明日我的人把东西运进来,浔阳城内外,四面八方都倒满,这地方就成一片火海。”
白衣公子道:“届时我去取圣上首级,你们灭了一万禁军,黎子愚把陈氏大军挡在城门外。”
啸山虎不放心道:“公子可千万记得要把我儿平安带回来。”
白衣公子笑道:“放心,这是我允给你的,自然会办到。”
“在下谁都不佩服,就服公子你,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求公子一定保护好我儿的安全。”
啸山虎一介莽汉,双腿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前头的守卫在一个个查验宾客身份,白衣公子调转马儿,朝远处驶去,啸山虎在原地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他骑着马儿又回来了,脸上还是带着那张狐狸面具,不见什么奇怪之处。
啸山虎问:“公子这样,不怕被发现?”
他摇摇头,没有理会啸山虎的问题,径自朝城门行去。
他们入城,统共只带了四个护卫,其中一个身量结实,紧跟着白衣公子不离开半步,这一行人入城之后,消息很快传入圣上耳中,圣上命人严加看守,隔一个时辰便汇报他们的动向。
客房安排在城中最大的酒楼,白衣公子先前来过,上了楼之后,熟门熟路进了自己房间,身后跟来的护卫迅速关上房门,道:“公子,整栋酒楼都是禁军,少说有百余人,屋顶上、院子里、马厩里都是人。”
他卸下面具,坐下来道:“由他们去罢,明日大早咱们准时出发,宴席可是摆在了城长官府邸?”
“是在城长官的府邸。”
护卫道。
白衣公子问他:“可看见了阿笛?”
“属下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没看见沈掌事,外头也没有她的消息,倒是都在传,张家小姐深得圣宠的事情。”
白衣公子无趣地倒头睡下,护卫便歇在了窗边的榻上,二人一夜无话,次日大早起来时,啸山虎已经准备妥当,在门口候着了。
从酒楼到府邸,只需要半刻钟的时间,路上皆是宾客,马车不可通行,只有走路过去,到了门口,又有禁军搜身,各人不得携带兵器,这白衣公子和啸山虎自然是禁军紧盯的目标,将他们从头到脚搜了三遍,不见兵器,禁军伸手摸着白衣公子的脸,命他卸下狐狸面具。
狐狸面具之下,是一张普通男子的面孔,目光深邃漆黑,所有光芒落入其中,都不见踪迹。
负责搜身的禁军被这双眼眸盯着,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说:“二位请进。”
白衣公子朝他颔首,微微一笑,步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