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写,千万不要为了赚钱做那些有辱身份之事,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他但笑不语,只要能赚钱,心底就开心得不得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阿笛一大早起来,用水缸里的水洗了衣裳,这会还剩下一半,他拿小勺子舀起来,站在水缸边冲凉,锅里的米粥也熬好了,阿笛拿旅店的面粉烙饼,他很久没吃过她做的早饭,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两个人坐在石崖边,各自端个碗,就着饼子吃。
阿笛晃动着双腿,崔兰溪也学她的样子,阿笛吃饭慢,他也跟着她的动作来,谁也不比谁快。
阿笛发现他一直偷偷地看自己,不明白他在看什么,问他,他说:“其实住在这里挺好的,有吃不尽的海货,风景秀丽,大海一览无遗,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以后咱们常来这里住一住。”
她问:“你若回了洪都城,算个王爷,还是什么?如果你的封地还是豫章郡,怎么可以随意出来?”
他“哈哈”朗笑一声,说:“以后南方便是我的家了,不再局限于洪都城。”
她歪着头,想不清楚。
崔兰溪才不想与她说太多,盘算着秦陆回洪都至少十余日,再来的话,一个月左右,这个月不知她的毒能不能解开。
回去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这就需要阿笛配合了,思及此,他又偷偷地打量身边的姑娘,她坐得笔直,低下头颅喝着米粥,神态安详。
“喂,阿笛,晚上我出海去钓鱼罢。”
他说。
她不知道哪里有船可以出海,他说旅店后头有一艘破船,他可以修一修,一个人出海,不去很远的地方,是没问题的。
她担心海中有吃人的鲨鱼,提醒他要当心。
他笑着应下。
吃了饭,他们又回了一趟旅店,把能用的东西都搬空,临走之前,他放了一把火,把这地方烧个干净。
掌柜不仁义,他也不能把这店留着。
阿笛教他用棕榈树的皮修补破船,他的木工活不够好,大多是阿笛亲自教授,他也只学了个半成,好不容易修补好了船,拖到水里试了试,果真不漏水了。
阿笛把大龙虾去了壳,虾肉片成比头发丝还薄的样子,堆在碗里,浇上所剩不多的黑色酱油,撒了点早上从海边采来的野菜,两个人各一碗米饭,盖着龙虾肉,这顿饭十分隆重。
夜黑下来之时,崔兰溪叮嘱阿笛先回屋去睡觉,等他回来了再叫她,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张着眼睛看他出去,他乘船划向远处的深海,海是深蓝色的,越往里越黑,黑成了一片浓重的墨色。
静谧的海湾里不时有小鱼儿跃起来,溅起一片水花,他向前划行时,身后的小木屋前,阿笛立在风中注视他远去的背影,他的面前的一轮皎皎明月,她睡不着,干脆坐在石崖上,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海风猎猎,他点了盏灯在船上吸引鱼群,用白日挖出来的蚯蚓作饵料,静静地等着海鲈鱼上钩。
等了大半夜,才钓到三条小鱼,鱼儿在木桶里游动着,他收了竿往回走,上岸后沿着凌乱的石头爬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子前有人张望他的方向,他拎着水桶快步上前,问她:“怎么不睡觉?”
她裹着一袭破褂子,长发散在身后,半张脸溃烂,半张脸皎洁,眉目弯弯,含着盈盈水波。
她接过他手里的木桶,看见里边的三条鱼,把它们搁在水缸旁边,牵起他的手,舀了一瓢水给他净手。
崔兰溪净过手之后,轻轻搂过她的腰,在她耳侧亲了一口,沉声道:“你不是犯困的么,还有精力在这里等我?”
她拿手指在他后背写:“我不困,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觉得无比幸福,心里和吃了蜜糖一样,甜得化开了。
今天有了淡水,他们都洗了澡,锁了门躺下时,他突然翻个身,压了上去。
夜已经很深了,四下静悄悄的,连海都好像睡着了,周围只有风声,从镂空的门板间钻进来。
阿笛什么也看不见,被压得喘不上气,握住他的手掌写道:“你要做什么.........”
他的呼吸很沉重,被憋了太久,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
“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让她有些紧张,继续写道:“咱们还没有拜堂成亲,这样不好。”
“才不要,拜没拜堂,你我都是夫妻,夫妻之间就应该做这些事情。”
他低首先吻了吻她的脸,她害怕地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