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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格里高受伤(1)

刀在没有见血的时候,很有处女的味道,就连月光照在上面也泛出羞涩。

两件不相关的东西,连接在一起时,就发生了变化,譬如,一件是手,一件是刀:弹钢琴的手握住刀后就成为杀手,切菜的刀就改变了功能,至少,可以吓倒很多胆小的人。

这把刀可以成就一个大侠,也可以了结许多恩怨,甚至组织一个帮派。有人用刀问路,即使问不着也可以劈荆斩棘劈条路出来。山大王一刀断路商旅不行,大侠横刀立马笑傲江湖。

刀光一闪而殁,最终,被传奇,被演义。

唯有我两眼里藏着的两把刀,一把用于解剖别人,一把用于解剖自己。

——大石新语:《我的刀》

1.夜里,格里高躺在那里,半夜半夜地睡不着。他在皮沙发上蹭来蹭去,往往长达几个小时。以前,高节奏的工作,让他没有时间忧虑;变形后,他不想忧虑,忧虑却给了他大把大把的时间。他不知道,公司代表卡尔回去后,是如何向头头汇报的。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到公司去上班了,不知道公司会对他作出怎样的处理。他觉得时间是如此漫长……啊,这样的日子,多久才是个头啊。

因为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所以他不惜花出艰辛的劳动将单人沙发推到窗口,他爬上窗墙,以沙发为支撑,倚着窗口浸沉在思绪里。他想,公司里的代表也许就在下一个时刻就会来到他们家,宣布开除他的决定。

他望着窗外,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天地间缭绕着一层薄雾。他发现他看近处的东西总是不清晰,原来是视力严重下降了。对面的医院,以前他经常很讨厌看到它,因为一看见它,就让人想到伤痛和疾病。好了,如今看不清了,正遂了他的心愿。要不是他明确无误地知道他是住在安静的、颇有城市气息的夏洛特大街的话,他会以为这是在荒郊野外。

在这里,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天地连成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之间毫无区别。他的心情,也跟这眼前的景色一样。他看不到未来,也就不奢望未来。如今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倚靠在窗口,听时间的脚步走过。有一次,他妹妹格蕾特一开门,就发觉沙发移动了位置。这一次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把带来的食物放下,然后悄声无息地走了。当格蕾特第二次打扫房间以后,发现沙发不仅移到了窗口,甚至连窗户也打开了。她临走的时候,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她的哥哥说话:“这样也好,你成天呆在屋子里,也够无聊的。搬搬沙发,也算是运动运动。”

2.当格里高从他妹妹格蕾特的嘴里听不出新的信息时,他就会偷听隔壁房间里的一些谈话,当然,他只能听到声音,哪个房间一有声音,他就立刻跑到与那个房间相通的房门那里。他的身子紧贴着房门,开始时,没有任何涉及到格里高的谈话。哪怕是秘密的谈话,但是后来在吃饭时他们对此进行了讨论,讨论怎样处理这件事。吃饭前后也有同样的话题,每次讨论至少是两个以上的家庭成员,这种磋商持续了两天。没有一个人愿意单独留在家里,而事实上也不可能全都留在家里。

给格里高带来的第一个打击来自父亲萨姆莎。一天中午,在午饭时间,那件被格里高放在椅子背上的羊绒大衣引起了萨姆莎的注意,他说:“这件衣服怎么还放在这儿,要是公司来人,看见了它多不好。”也许他又想起了那天这件大衣差点将公司代表卡尔绊倒的情形——卡尔不顾体面地将它扔到了地板上,然后逃之夭夭——是格蕾特将它捡起来,依然放在了椅背上。所以他提出建议:“把它拿走!”

母亲安娜马上就过来,把羊绒大衣拿走了。可是萨姆莎立即又叫了起来:“你怎么把它放在那儿!”仿佛它已经成了不详之物。

原来,在客厅进门的右手边,有一个衣架,以前,这衣架是专门供萨姆莎和格里高进门挂大衣用的。安娜将羊绒大衣挂在了那上面。她对萨姆莎的叫喊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她以更高于萨姆莎的声音叫道:“我把它放在这儿有什么不对?!”

萨姆莎道:“格里高已经用不着这个衣架了。”

安娜道:“你放屁!格里高总有好起来的一天,他怎么就用不上了!”

萨姆莎嘀咕道:“可是——,他什么时候好起来呀……”

安娜叫道:“我不允许你诅咒他——”

萨姆莎叫道:“我诅咒他了么?你这个疯婆子!”

在这样的时期,他们的心中都憋着一团火,稍不注意,就要往外喷。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这时候,格蕾特说话了:“爸爸,就让妈妈把它挂在那儿吧。你看,现在把它挂进哥哥的屋子里,合适吗?”

萨姆莎赌气地嚷道:“既然挂在格里高的屋子里不合适,我看干脆把它扔掉得啦。”

“扔掉?你倒是说得轻巧!”安娜叫道,“你敢,你敢!——你要把格里高的大衣扔掉,先把我扔掉好啦。”

格里高一面听着父亲要扔掉自己的大衣,一面又听着母亲这样维护着自己,不禁又伤心又感动。父亲虽然经常跟母亲吵架,但在关键时刻,往往是父亲让步。他曾经听父母讲过他们的故事。

萨姆莎第一次受恩于安娜的裙子,那是在他们第初次见面的时候;第二次的情节稍微要复杂一点。安娜在某月某天傍晚的时候,穿着她的大摆裙子,坐街边上卖花。如果在上午,你就能看到安娜如何熟练地把枯萎的花枝整整齐齐地归成堆。到了中午,她便将装在口袋里的咸鸭蛋拿出来,慢慢地剥了壳,就着凉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那个时候安娜还很年轻。那个时候安娜还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她想自己出来单干,挣钱。此时的安娜,还只是一个从花贩子那里均一些花来摆摊的小姑娘。

话说安娜正漫不经意地小口小口地啃着咸鸭蛋,就有一件事情发生了:她无意中一抬头,就看见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前面大街上移动。安娜停住了吃蛋,把刚刚端起准备送到嘴边的水瓶放下,抿紧嘴唇,瞪大了眼睛。

这时,她终于看清楚那个移动的东西了,那是一个人。这个人在跑。不过他不是像人那样用两条腿在跑。他四肢着地,连滚带爬。这个人很快就“跑”到了安娜面前。他在安娜的花摊前停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显然已经走投无路。他仰起头来,额上挂着密集的汗珠,安娜看见这宽阔的额头时,正有几十上百的汗珠在往外冒。额头上有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这双眼睛进入到安娜的视线里时,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这个人就趴在安娜的脚边,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救救我!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安娜义无反顾地撩起裙子,让这个人钻进去。安娜之所以这么坚决,是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人就是那天掉在她裙摆里的萨姆莎。那么长大的一条大汉,她的裙子根本容纳不下他。奇怪的是,萨姆莎怀着恐惧钻到了裙子底下,居然就被遮住了。他的身子缩小了,小得像一个七八岁的瘦弱小孩。

3.接着就有一伙持枪带刀拿棍的人杀气腾腾地赶将来,问安娜是否看见一个男人。安娜坐着不动,镇静地用剪刀修理着花枝。她知道,只要她稍微动一动,或者脸色异样,就会把她裙子底下的萨姆莎出卖。

她说:“什么男人?在这街上走的男人就多了。”

那领头的男人把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安娜眼前一晃,道:“少跟老子胡扯,我说的是刚才逃跑过来男人。”

安娜就哦了一声,道:“早说嘛,刚才是有那么一个男人,他……”说到这里,她感动胯间萨姆莎的身子一抖。就接着说:

“那人不是连滚带爬,朝那里去了么?”

安娜说到这里,抬手一指。那伙男人的眼睛就都齐刷刷放出光来,非但没有去追赶的意思,反而都想留下来:原来安娜有一双白玉般的手,这白玉般的手上,长着青葱一般的手指,简直要把这伙男人迷死!那领头的男人见手下们一个个如此不争气,大喝一声:“走!”

4.等那伙人走掉后,安娜把裙子撩开来,却发现萨姆莎变小了,小得像一个七八岁的瘦弱小孩。准确地说,是萨姆莎在极端的恐惧中,回到了他的七八岁。

萨姆莎刚才出现的时候还是一条大汉,这时候突然缩小了,让安娜很是惊讶。她想要拉着萨姆莎问个究竟,这时候,就见那一伙人回来了!

安娜赶紧把裙子放下来,依旧小口小口地吃她的咸鸭蛋。萨姆莎究竟是被什么人追杀呢?当然是维克多请的一伙杀手。萨姆莎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睡了六十多岁的维克多二十多岁的老婆。

要不是安娜的裙子宽大,他就将小命不保。那伙人回来,就在安娜的花摊前不走了,东拉西扯地找安娜说话。

躲在安娜裙子下面的萨姆莎,此时已经恢复到七八岁的时代,开头还有一些害怕,末了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只是感到不好耍,百无聊赖。百无聊赖之中,他就昏昏然睡了过去。一个人身马面的人来到萨姆莎的面前,高声道:

“喂,小子,愿意跟我去玩吗?”

萨姆莎道:“小声一些,外面那伙人正找我呢。”

马面满不在乎地道:“放心吧,他们根本就听不见我们说话。”

萨姆莎闻言大喜,道:“我正无聊哩,好吧,我跟你去玩。”

马面道:“到什么地方?”

萨姆莎道:“只要是好玩的地方就行。”

马面带着萨姆莎,走到一座山的脚下,抬头一望,果然是好景致。正看哩,突然从一个山洞中涌出一伙人来。这些人发一声喊,个个口内喷出烈火,霎时烟雾迷漫,一派火光,直向萨姆莎和马面扑来。马面忙将身子挡在萨姆莎面前,马面的胡须,一下子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说实在话,在萨姆莎眼里,胡须被燎干净后的马面,与原来比较,年轻多了,也英俊多了;但马面自己却不这样看待,他觉得他的外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不由得大叫一声,声音凄厉得让萨姆莎的身上立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然,身上起鸡皮疙瘩的还有那一伙嘴里喷火的人。

马面的那一声大叫,救了马面和萨姆莎。那一伙人被马面那一声叫,弄得不知所措,不仅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嘴里也忘了喷火,脚下忘了移动。他们相互看着,就站在了那里,一脸的茫然。趁这机会,马面拉了萨姆莎,拔脚狂奔。

马面拉着萨姆莎,跑出去老远一段路了,那一伙人才清醒过来。他们清醒过来之后,就怪叫着,又追了上去。他们边追边口里喷火。但见马面和萨姆莎的脚跟后面,火光乱冒,烈焰飞腾,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被烧了屁股。

正在惊慌,猛听得一声犬吼,声若雷鸣,把那一伙人吓得站住了。这伙人刚才被马面的那一声大叫,吓得愣了好一会神,不想这时候又听见一声更加可怖的犬吼,他们所受的惊吓就更大了。他们不仅站住,而且还有两三个人,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那伙人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大喝了一声。萨姆莎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大概是在喝止那两三个想要逃跑的人吧,因为在他吆喝过后,那想要拔脚逃跑的人,就站住了。

萨姆莎与马面也停止逃窜,回头看去,就见一只哮天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雄赳赳地横在那伙人的面前。那伙人发了一会儿愣,再次发一声喊,个个将嘴大张,喷出一股股更加凶猛的火焰来,这一股股的火焰汇聚在一起,就如那浪潮一般,汹涌澎湃,向哮天犬涌去。

哮天犬不慌不忙,将嘴一张,那嘴内也喷出一股火焰来,不过那火焰与那伙人喷出的火焰颜色不同:那伙人喷出的火焰是红色的,哮天犬喷出的火焰却是蓝色的。红色的火焰见了蓝色的火焰,顿时矮了下去,蓝色的火焰犹如水一般,渐渐将红色火焰“浇”灭了。

那伙人见了,个个脸露惧色。那领头模样的人,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他身后的人听了,就轰然而散了……。

5.马面陪着萨姆莎,在山林中行走。萨姆莎突然记起,自己刚才还背人追杀哩。心中不由就一阵凄凉。

萨姆莎的眼前一片迷茫。萨姆莎看见一股风在枝叶间寻找蝉蜕,那蝉蜕中曾经居住过另一股风,那另一股风就是这股风的爸爸。萨姆莎还看见一片在风中滑翔的树叶,树叶迷失了方向,正在寻找回去的路。萨姆莎还看见一声石匠号子,从山的胸腔里蹦出来,又被一个村妇拣起,放进了竹篮。萨姆莎还看见一粒弹丸在空中飞过,它是在寻找落脚的地方,谁的脑袋会成为它的落脚之地呢?萨姆莎笑了:肯定是一个倒霉的家伙。萨姆莎还看见一片阳光,它正一步一步地向黑夜走去,它是去与一片月光相会。萨姆莎甚至还看见一块鱼化石,情入石肠,已无迹可求。它告诉萨姆莎,为了追求一场梦的完整,它才睡得如此深沉,而它那曾游戏渔舟的俊尾,在无意中泄露了它梦中的秘密:千万年前的一次张网,千万年后才收……

萨姆莎看到的风、树叶、石匠号子、弹丸、阳光和鱼化石,它们都在寻找,但它们都有自己寻找的目标,自己寻找的方向;而萨姆莎却在这时候迷失了目标和方向——

他的脑子一团迷糊;

他的眼神一片迷离;

他的步伐一阵踉跄;

他的前途一派渺茫。

他不知道究竟是他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仿佛人生失去了方向……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没有人痛,没有人念,他举目无亲……,这一刻,他被孤单收留……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安娜在叫他:

“快出来,还躲在里面干什么?”

随即,萨姆莎感到眼前一亮。原来是安娜撩开了裙子。萨姆莎从迷糊中醒来,看见的是安娜那一张青春漂亮的脸。那脸上带着笑。

“那伙人呢,都走了么?”

“他们要是没走,我敢放你出来么?”安娜看着萨姆莎,道,“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我明明见你变小了,怎么这阵又复原了呢?”

1.真正给格里高打击的是家里的女仆。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格里高对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淡薄——他听见隔壁屋子里女仆高声对母亲安娜道:

“太太,求求你,让我走吧。”

安娜道:“你再急着要走,也得等到这个月底,我们找到新的仆人,你再走不迟。”

女仆道:“我等不了啦!”

安娜道:“为什么?”

女仆道:“我,我害怕。”

安娜道:“有什么可怕的?”

只听“咚”的一声,格里高虽然无法看见,但是他也能够想象得出,女仆在他母亲跟前跪下了,女仆激动地说:“这个家里,好端端一个小伙子,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大跳蚤,难道还不可怕么?我每次从他门前经过,都吓得直打哆嗦,我生怕他钻出来……夜里,我总是做噩梦,我怕哪一天早上醒来,说不定我也变了形,变成一个大蜘蛛、或者变成一只老鼠、一条蛇……”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安娜道,“我们大家不是都好好的么。”

女仆叫道:“这屋子里有魔鬼,它在人不知道的时候施展魔法。你们现在好好的,不能代表以后也会好好的。说不定某一天,你们也会被魔鬼施了魔法,变成,变成……”

“住嘴!”安娜喝道,“你不能这么胡嚷嚷下去。你会吓着他——的。”格里高明白,母亲嘴里的“他”,是指他自己。

女仆的声音放低了一些,可是格里高还是能够听见。女仆道:“我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你们家的仆人而已,我辛辛苦苦工作,一月才挣几个钱!我犯不着在这儿冒险。要是哪一天我被魔鬼变成了一只虫,我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说什么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走!我宁愿不要这个月的工钱!太太,你就行行好,让我走吧!”

安娜还在说着什么,格里高没有听清楚,倒是妹妹格蕾特果决的声音响起来:“妈妈,让她走吧。”

母亲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新的仆人……”

父亲萨姆莎沉闷地接嘴道:“公司里已经送来通知,格里高被解雇了。目前,我们这个家,已经请不起仆人了。——让她走好啦。她就是不走,我们也雇不起她了。”

母亲“啊”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格里高这才知道,他——被解雇了!得到这个消息,他一直悬挂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他有了一种解脱感。

2.当一刻钟以后女仆向主人家告别时,母亲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用一种友好的语气跟女仆说话,将她在此工作期间的表现作了一次完美的小结,称赞她为这个家庭任劳任怨,称赞她的好脾气,称赞她的细心周到。安娜的一番话让女仆感动不已,她对主人一家对她的关照表示了感谢,谦虚地说,以前的工作还做得不好,请主人原谅。

安娜接着说,以前有什么高言低语的地方,希望得到女仆的理解,并且把这个月的工钱全额给了她。女仆感恩不尽,并在没有人向她提出什么要求的情况下,她自己提出了一个惊人的保证,那就是关于这种事,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丁点儿。最后她自作聪明地说了这样句话:“我永远会记住你们的好,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就说,我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我需要休息了。”

这话立即引起了萨姆莎的警惕:“你这样说固然好,但是,如果这之后你又去找活做,不是就自相矛盾了吗?那时候,有人问起,你怎么解释呢?”

女仆想了一想,坚决地说:“那么,从今天起,我就真的退休了!从你们这儿出去,我就不再去找活做。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萨姆莎感动地道:“那真是委屈你了,你真是个好人!为了这件事情,让你这么年轻就退休,我——我们好生过意不去……”

还是安娜觉得这样不妥。她对女仆道:“我看,不能因为你为了要保住我们这个秘密,就失去了工作的机会吧。你完全可以找出另一个理由,来解释你离开这儿的原因。譬如——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家,你就说,我们对你不好,或者说,我们之间吵了架……”

这倒让女仆有些为难:“这么说,倒是一种不错的解释,但是,但是对你们的形象,不就有损伤么?我可不能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格蕾特在一旁听得不耐烦,道:“走就走了吧,干吗一定非得找出一种解释来不可?如果有人问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家,你就说,做腻啦,想换个环境;或者,你干脆对问的人说:‘我要怎么样,有必要给你一个说法么?’触他一鼻子灰,看他还问不问!”

3.等女仆离开以后,父亲请母亲在椅子上坐下,用一种非常冷静语调说道:“从明天起,我就要出去找工作了。不然,我们这个家就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而你呢,就负责照料家里的一切。你养的那些宠物呢,也适当地处理一些——”

安娜听到这儿,悲伤地叫起来:“处理?!亏你说得出口!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它们都是我的心头肉,你让我怎么处理?”

萨姆莎耐心地道:“你可以有选择地留下一些,其余的可以送到你的养宠物的朋友们那里去,寄养在他们那儿,等我们经济条件好转了,再接它们回来。”

安娜冷笑道:“那么,什么时候,我们的经济条件会好转呢?”

萨姆莎道:“我会努力去找工作。只要我找到了工作,就会挣到钱,有钱,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

安娜道:“得了吧,你已经不年轻啦,你即使找到一份工作,也不可能挣到高薪,我看呀,指望不上你啦……”

萨姆莎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是小瞧人!”

安娜道:“不是我小瞧你,而是你高估了自己吧?”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萨姆莎委曲求全地道:“好好好,就算我没出息,行了吧?不是还有格里高么?只要格里高恢复过来,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上帝啊,保佑他早日恢复人形吧!”

这时候,妹妹格蕾特说话了:“我决定休学。我要去找活儿干。等我们度过了难关,再回去上学!”

女儿在突然之间长大了!这让当父母的很感动,他们激动地叫起来:“好闺女,我的好闺女啊!”格里高听了,不由得热泪盈眶。

看来母亲是妥协了。她好久没有出声。后来,她说道:“好吧,我明天就想办法把宠物拿出去寄养,不过,那只青蛙,那只乌龟,还有那两只鸽子,说什么也得我自己养着。——上帝啊,请你发发慈悲,让我们的儿子早日恢复人形吧!”

1.鸽子在格里高的母亲养的宠物里面,占有着重要的地位。这几日,因为格里高的事情,弄得她很无情绪。这不,遛鸽子的任务,就落在了格里高的妹妹格蕾特身上。

这天早晨,格蕾特在街上遛鸽子,由于两眼望天,对地上的事物重视不够,所以险些被马车撞着。要是在平日,马车夫早就冒火了。他会将头伸出来,昂着满是青筋的额头,凶神恶煞地对惊呆了的人吼:“没长眼睛吗,这么宽的街道还不够走么,不要命啦……”而被吼的人呢,还得哈着要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挡你道啦,让你受惊啦。”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呢?原因就是,马车夫那是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呀。所以他吼得越凶,你越是应该对他谦恭。但是今天例外,马车夫没有对格蕾特大喊大叫——

马车夫停下来,跟格蕾特搭讪。马车夫之所以有这份闲心,是因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格蕾特都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这好看的女子在这么一个的早上慢跑,脸颊上多出两团红晕来,鼻梁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让马车夫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汗香),就越发好看起来。对于这样好看的女子,马车夫是不会吼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那是说的傍晚的情景。这阵是早上,马车夫要的情调却是“停车笑对遛鸽女,慢赏红晕与汗香”。

“吁——”马车夫嘴里发出优雅的一声,算是对拉车的两匹马儿发出停步的命令,也是间接地在跟格蕾特打招呼。但格蕾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格蕾特就要从马车旁边跑过去了,马车夫就叫了一声:

“喂。”

“唔?”格蕾特止步。

马车夫道:“小姐,遛鸽子遛累了,就上车来坐坐。”这是一辆双马马车,它有一个好看的车厢,车厢较长,可以坐七八个客人。马车夫高坐在车厢前,他虽然是个赶车的,但跟在地上走路的人比起来,就多出几分优越来。这马车,相当于现在的出租车,其主要用途拉客、收费。马车夫就相当于出租车司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格蕾特对马车夫的邀请,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她道:“我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马车夫道:“你跑累了么!”

格蕾特道:“我不累。”

马车夫腆着脸道:“上来坐坐嘛。”

格蕾特看着那马车,有些动心了,心想,我好没有坐过这样的马车哩。她迟疑着,道:“我早起出门,没有带钱。”那神情里没有拒绝的意思。

马车夫道:“顺道捎你,不收你车费。”

格蕾特继续迟疑着,道:“我坐进车厢里,鸽子就看不到我了。”那神情里还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马车夫用左手拍了拍坐垫,道:“你可以坐我的副驾位。”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哩。

格蕾特这回不迟疑了,爽快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腰微倾,两脚一点,身子一纵,飞快地爬上了车,轻轻在马车夫身旁落座,那样子,在马车夫看来,简直比一只鸽子还轻。——在马车夫的感觉里,她简直就是一只燕子!这颇让马车夫感到意外。他哪里知道,坐在他身边的这女子,不仅会拉小提琴,而且会武功呢?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孔。这香味鲜明、独特,好像版权一样不容侵占。但他还是偷偷地吸了一口气。有微醉的感觉。

2.格蕾特坐在马车上,她好奇地作了一次深呼吸。早上空气毫无清新可言,它既不滋润,也无芬芳,却有一股马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儿;它顺着格蕾特的鼻孔进入体内,让格蕾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对着天空喊道:“孩子们,累了么?”在天空飞的鸽子就咕咕地回应了两声。马车夫虽然没有听懂鸽子的语言,却倒也觉得有趣,不由侧头瞄了瞄格蕾特,又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对鸽子。

马车慢悠悠地走。鸽子在马车的上空慢悠悠地飞。马车太慢,鸽子不敢超越,飞着飞着,就有掉下来的危险。于是只好落下来,歇在车厢上。这让马车夫觉得很满意,他对格蕾特翘起大拇指:“小姐,你的鸽子真漂亮。”

格蕾特道:“唔?”

马车夫道:“你看它们一身雪白,在阳光下闪着光哩。”

格蕾特道:“那是。——你知道我妈叫它们什么吗?”

马车夫道:“不知道。”

格蕾特指着个头稍小的那只鸽子道:“我妈叫她幺女。”

马车夫把头乱点,道:“好,好,好!”

格蕾特指着个头稍大的那只鸽子道:“我妈叫他幺儿。”

马车夫这回没有乱点头了,正色对格蕾特道:“小姐,不妥啊。”

格蕾特道:“怎么?”

马车夫道:“你们不应该叫他幺儿,应该叫他幺女婿。”

格蕾特道:“为什么?”

马车夫道:“我看出来了,这对鸽子是夫妻。如果你们叫他幺儿,就有兄妹乱伦的危险;如果你们叫他幺女婿,那就是合法的恩爱夫妻了。”

这回轮到格蕾特把头乱点了:“有理,有理。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马车夫兴犹未尽,接着道:“小姐,你的鸽子真乖。”

格蕾特道:“唔?”

马车夫道:“它们既不乱伦,也不乱跑。”

格蕾特纠正道:“不乱飞。”

马车夫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道:“那是,那是。”马车夫飘飘忽忽地表扬完格蕾特的鸽子“漂亮”和“乖”,这才把话头落到实处:

“小姐,你的鸽子这么乖,都是你驯的吧?”

格蕾特得意地道:“那是,那是。”想想,又道,“也不全是。我妈妈也驯过它们。”

马车夫道:“真是训练有方啊。能不能教教我?”

格蕾特道:“你家里也养着鸽子?”

“还没养。”马车夫道,“正打算买两只来养哩。”

格蕾特道:“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正说着,那对鸽子就不规矩了,公的扑闪着翅膀,要往母的背上去。母的不愿意,就扑扑扑地用翅膀砍。格蕾特觉得不雅,两手使劲一拍,高喝了一声:

“啐!”

两鸽子复乖乖地站好了。

1.马车夫有一双招风耳,他觉得不好意思让它们出来见人,于是就戴着耳罩。最先吸引格蕾特的就是这耳罩了。格蕾特指着耳罩问:“今天不是特别冷吧,你还戴这个?”马车夫的脸就红了,格蕾特离他很近,所以对他脸上的红及其走势看得特别清楚:红的起点是脸蛋,从脸蛋往上走,就红到发根里去了;从脸蛋往下走,红到脖子就停住了。这说明马车夫的心理调节能力很强——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把害羞控制在几秒钟内——他回答格蕾特道:

“唔,这个——”

如果格蕾特是一个细心的人,就不会再问下去了。可是格蕾特偏偏是一个粗心的人,她顺口就问下去:“怎么?”

马车夫的脸再次红起来,这次红到脖子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下,往下,至于红到了肚脐眼没有,因为有衣服遮着,格蕾特就不知道了。马车夫这回就结巴起来:“唔,这个,这个这个……。”他用一种躲闪的目光望了望格蕾特,眼神里有几分无奈,更有几分告饶的意思。

这眼神格蕾特看得懂,但是她偏偏装着没看见。她对马车夫道:“哈哈,你看你,脸都红了。”

马车夫道:“我怎么看我自己?我又没带镜子。”需要说明的是,这辆马车虽然高级,却没有装上后视镜。其实,自己的脸红没红,虽然没有镜子,马车夫自己也是应该知道的。因为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出:自己的脸在发烫。但他现在的态度是,不肯定,也不否定。他把这一切都交给镜子去评判。

但是格蕾特却愿意当一面镜子。格蕾特道:“你带没带镜子没关系。你看不见,我看得见呀:你,脸,红,了!”

马车夫道:“唔。”

格蕾特道:“哈哈,你的脸越来越红了!”

马车夫道:“唔,唔……。”

格蕾特道:“哈哈,已经红得像一块布了。”

马车夫道:“唔,唔!”

格蕾特为什么不说红得像晚霞呢?那么说的话,也多一点诗意呀。可是格蕾特不会,她只会说:“你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

马车夫道:“唔——”

格蕾特道:“哈哈,你确实是有一点不好意思了!”

马车夫道:“唔……。”

格蕾特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好意思了?”

马车夫道:“唔,唔……。”

格蕾特道:“你知道唔,唔!哑巴啦?”

马车夫只得说话了:“这个,这个这个……。”

格蕾特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女人还戴奶罩呢。”

2.马车夫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唔,是呀,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们女人戴乳罩不丢人,我戴个耳罩,也不丢人呀。”

格蕾特道:“我们女人戴奶罩,乃是因为我们有比男人大的**,这是我们女人的骄傲。而你戴耳罩,我想是因为你有一双比常人大的耳朵吧。你不必脸红,也不必不好意思,你应该因为自己有一双比别人大的耳朵感到骄傲呀。”

马车夫睁着惊讶的眼睛看着格蕾特,心想,这些话,还真他妈的有道理,她是怎么想到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过,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呢?我得——他笑笑,道:

“虽然你有这样的高见,但是,这个,这个——,毕竟嘛,在常人那里,招风耳还是会遭到非议的……。”他一下子放松下来,脸也不怎么发烫了。

格蕾特道:“哈哈,你看你看,你的脸已经不那么红了。”

马车夫道:“是吗?”

格蕾特道:“这说明你已经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马车夫道:“那是,那是。”

格蕾特道:“相书上说,双耳垂肩,乃是有帝王之相的。你耳朵大,是有帝王之福呀。”

马车夫四下里看了一看,道:“可别乱说,这可要遭杀头之祸呀。”他一急,感觉脸又有些发烫……

格蕾特道:“问题是你并没有达到双耳垂肩的地步呀,据我看来,你耳大,只是具有了帝王之相的某一特征,而不是全部呀。”

马车夫高兴起来,道:“你看,我有帝王的哪一特征?”

格蕾特道:“帝王有三宫六院,享尽人间艳福;我看你就有帝王之艳福。”

这话马车夫爱听。但是他随即就觉得委屈。他对格蕾特地道:“可是我至今都只有一个老婆呀。”

格蕾特道:“现在只有一个,并不代表你以后只有一个呀。”

这个马车夫就更爱听了,他笑了:“是呀,唔,是呀。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他看着格蕾特,眼中就冒出光来,心想,说不定,眼前这女娃儿就是来让我享艳福的……。

格蕾特道:“哈哈,你的脸又红了!”

马车夫道:“唔,红了好,红了好!”

3.格蕾特是一个粗心的人。马车夫眼睛里冒出来的光,变成了一把刷子,在她的脸上刷来刷去,她居然没有感觉出来。她一伸手,就把马车夫的耳罩扯了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耳朵究竟有多大。”

这一下倒是有些出乎马车夫的意料。不过他在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双耳后,很快就将双手拿开了:现在他再也不用为自己长了一双招风耳感到不好意思了。他大方地对格蕾特道:“看吧,我这双耳朵,你随便看、尽情看。”还有一句话藏在他的心中没有说出来:“不光耳朵可以给你看,我身上的其它东西也可以给你看呢。——唔,要看吗,要看吗,要看吗……。”

格蕾特也不客气,认真地看起马车夫的耳朵来。为了要看得清楚些,她看着看着,居然伸出手去,将马车夫的耳朵牵了起来。这让马车夫吃了一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格蕾特道:“我得看看,你这耳朵硬不硬。”

马车夫听了很是受用,就由她牵着了。问道:“硬么?”

格蕾特用力一拧,马车夫就一咧牙:“轻点,轻点。”

格蕾特道:“你是个耙耳朵呀。——一点也不硬。”

马车夫促狭地道:“你错了。它会硬的。”

格蕾特不解地道:“它明明是耙的嘛。”

马车夫将身子朝格蕾特靠了靠,低声对她道:“你别看它现在是耙的,到那个时候呀,它就会硬起来。”

格蕾特道:“哪个时候?”

马车夫对着她挤挤眼,道:“跟女人到床上的时候呀。”

“呸!你下流!”格蕾特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身子离马车夫远一点。手上就用了力,把马车夫的耳朵拧得像一棵卷心菜。

“哎唷哎唷,你这是干什么嘛!”马车夫叫道,“你松手,这大街上的,让人看了产生误会。”

4.……看完了马车夫的耳朵,格蕾特称赞道:“果然是一副好耳。”

马车夫道:“多谢。”

格蕾特道:“谢我什么?”

马车夫道:“你让我一扫心中阴霾,找到了男人的自信!”说着,就要去抓格蕾特的手。

格蕾特让开了。格蕾特道:“既然如此,我觉得从此以后,你基本上可以告别耳罩了。”

格蕾特一扬手,将马车夫的耳罩扔到了大街上。

马车夫道:“你这是干什么嘛!”

格蕾特道:“哈哈,你看你看,你的脸已经不那么红了。”

马车夫道:“是吗?”

格蕾特道:“这说明你已经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马车夫道:“那是,那是。”

格蕾特道:“你的脸已经白啦——”

马车夫道:“啊?”

格蕾特道:“你要是不老实,我可以让你的脸变黑,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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