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掉进了河里。”柳倾鸢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立马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湿的感觉,心里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她只好别过头,眉头紧皱,暗想梁容修不会发现了自己是姑娘家了吧!
谁知梁容修并没有揭穿她,还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丢出了一句:“你身子旁边有水和干粮,要是饿了的话,填饱肚子应该没问题。”
说完,他望了一下天空,估算了一下时辰,又继续强调道:“估计花生赶到已是傍晚,所以你吃完先休息,我们明天上路。”
柳倾鸢却没有因为梁容修的不揭穿而如释重负,她望着他刚转过去的背影,心中疑惑不解,明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为何还要配合她。
幸好第二天的路途不是很远,晨露还未干尽,梁容修三人便已到达。
“少爷,我们到了。”说完,花生便兴奋的先跑上前去敲门,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
“这就是无尘庵。”放眼望去,柳倾鸢感觉像是走错了地方一样,眼前不过是一套雅致的竹屋,和她头脑中的尼姑庵有着明显的区别。
梁容修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上前解释道:“师父原本打算出家,可至今始终有一事萦绕心怀,未曾说服自己放下,出家不成,便在这深山里建了一套竹屋,其实师父也算是半个出家人,深山里偶有人路过借宿,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见师父与出家人无异,竹屋院内干净无尘,就给这里取名无尘庵,师父并没有反对,自己也随即换名忘尘二字,即及早完成未了之事,忘却红尘之意。”
柳倾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还要问点什么,这时门已打开,一位衣着得体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她一袭淡绿色的衣裙与这竹林很协调,发髻上仅插一根木簪,整个人看起来简单而素雅。
梁容修朝她点头一笑,随之问道:“月凌,我记得通常这个时辰,你都和师父上山采药去了。”
哦!月凌似一只被惊醒的小鹿,忙收回自己痴望的目光,回答道:“师父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交代我在家中守候。”
“忘尘师父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花生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梁容修也觉得很奇怪,不经蹙了蹙眉。
院子里,果然打扫的很干净。栅栏边种有几棵桃花树,桃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开的正艳。而桃花树下,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木桌。
来到竹屋内,其家具与平常人家中的摆放无异,只是桌椅皆有绿竹所制。
“终于可以休息了。”柳倾鸢以慵懒的姿势半躺在竹椅上。
梁容修打开扇子,斜睨了一眼柳倾鸢的坐姿,嘴角不禁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早已习惯柳倾鸢的不懂礼数,但见月凌从屋内端着茶走了过来,他还是提醒道:“你这样的坐姿就不怕我师妹笑话。”
“怕什么。”柳倾鸢不满的撅了撅嘴:“我在家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古代人就是规矩多,礼数多。”
花生听不下去了,猛的跑到她旁边揪住她的耳朵,不满道:“阿倾你这什么态度,少爷把你当朋友对待,你却这样和少爷说话。”
梁容修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两人,这一路他可算见识了,不仅年纪相仿,而且心性都如孩童。
月凌把茶依依放到他们旁边的茶几上,她并没有笑话,反而很好奇地问道:“为何公子要强调‘你们古代人’。”
“月凌姑娘问你话呢?”见柳倾鸢半天不回答,花生不自觉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臭花生,你先放开我耳朵,你拧的我好痛啊!”柳倾鸢疼的脸部扭成一团,秀气的脸顿时变得滑稽可笑。
花生反应过来立马松手,只见柳倾鸢瞪了他一眼后,又兀自揉着耳朵,望向月凌,抱歉道:“月凌姑娘,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刚没听清楚。”
“我师妹问你,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古代人。”梁容修转头望着她,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师父的话,于是对柳倾鸢的来历再也做不到漠然视之,他问道:“柳倾鸢你家住何方,我只知你不是京城人士。”
“我来自……”
……
“月凌,有人来了吗?”一道内敛温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屋里聊的正欢的人。
“师父回来了。”月凌连忙出去帮忙接下背篓,梁容修也起身跟了过去,只留下被打断的柳倾鸢,还沉浸在刚描述自己所在的未来的情绪里,心里顿生凄凉之感。
“师父,你料事如神,师兄真的上山来看您了。”月凌边帮师父接下来背篓,边告知道。
这时梁容修已来到忘尘面前,对月凌的话点头以示赞同后,叫了声师父。
忘尘点头答应,严肃不失温暖的脸上爬上了几丝笑意:“为师前几日路过梁府,见门前停了几只喜鹊,感觉到容修你即将有喜事临门,必定会来山上一趟,而我那天所交代之事,你心中也必有所惑,我想解开一切真相的时机差不多已到,你不来我也会去梁府一趟。”
梁容修听的一知半解,但也没多问,想必有些话师父待会儿会单独告知。
此时花生看到了正在屋内无聊的转悠着的柳倾鸢,连忙上前碰了碰自家少爷小声说道:“少爷,阿倾还在屋里了。”
梁容修反应过来后,立马停止了和师父的寒暄,对花生交代道:“你把阿倾叫过来。”说完又对忘尘道:“师父,我今天上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你是指屋里的那位吧!”忘尘余光瞥到正矗立在门口,似犹豫着该不该过来的柳倾鸢。
“正是,我带她上山来是想师父收她为徒。”梁容修回答道。
此时柳倾鸢看到花生的示意后已来到两人面前,她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人,一身素衣装扮,听声音推断应是四十来岁的样子,相貌却是显年轻了点,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深山环境里的缘故吧。
只见她面上笑容略显疏离,音色里透着风霜之感,她直言:“孩子,你眉目清秀,相貌俊美,若为男儿的话,只可惜眉宇间多了一丝阴柔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