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将天空的鱼肚白染上耀眼的金光。
清晨的空气多了露水的味道,风就没有停过。
篝火会结束后,梁素青和夏初杨在隔壁男生的打闹声中开始了有一答没一答的聊天。
“素青,你是不是对楚歌有什么意见?”敏感的夏初杨轻易察觉到了梁素青对薄楚歌的态度。
梁素青没有回答,轻哼着耳机里的旋律,洋装听着音乐。
“素青,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和楚歌交往,也会照顾好我们的感情。”
“嗯。”
“我希望大家相处融洽。”从小只有小提琴作伴的夏初杨,她比任何人都更珍惜每一份感情。
她想要维护所拥有的一切。
而,梁素青也想。
“放心。”梁素青沉默了许久,似答非答。
一夜再无话。
从窗帘缝偷跑进的阳光吵醒了夏初杨,她轻轻地拍了拍梁素青,小声说:“素青,起床吃饭了哦。”
“嗯……”梁素青无力的应着,却不见起身。
夏初杨察觉到梁素青的不对劲,瞬间清醒不少。
“素青,我去叫你哥。”夏初杨快速地换好衣服。
她在门口碰上晨练回来的薄楚歌。
“初杨,怎么了?”薄楚歌走上前,帮夏初杨整理好外套的帽子。
“素青她不舒服......”夏初杨还没说完,薄楚歌就闯进了女生宿舍。
夏初杨跟在薄初歌身后,薄楚歌看到虚弱的梁素青,顾不上夏初杨还在身旁。
“胃疼吗?包里有带药吗?”他急切的语气夹带着耐人寻味的熟络。
“楚歌,我们还是叫昱承学长来吧。”夏初杨想要提醒薄楚歌自己的存在。
“包里。”
薄楚歌马上就从梁素青的包里找到了止疼药,拧开晨练剩下的大半瓶矿泉水。
“楚歌,这是你的水......”夏初杨着急地阻止薄楚歌。
他依旧没有理会夏初杨,轻轻将梁素青扶起,摆好枕头。
“张嘴,吃药。”关切的语气仿佛薄楚歌和梁素青的故事从未结束。
夏初杨看着眼前的场景,理智和修养不见踪影,她上前打掉薄楚歌手中的瓶子,水打翻在床上、地上。
“别闹!”薄楚歌冲夏初杨小声凶到。
空气好像凝固了。
“初杨,我......”薄楚歌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正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夏初杨打断了:“对不起,我去烧开水。”
她拿了水壶逃离了房间,关上门后停在房间外,没有移动脚步。
慌乱、愤懑、委屈,顿时世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溢出心脏。
塌陷,像是面对着全世界的灾难,无法避免,无处可逃。
房间内。
“好点了?”薄楚歌问着梁素青。
“如果还很痛,要去医院。”薄楚歌接着说到,“这个止痛药有依赖性,长期靠它不是办法。”
“说完了吗?”梁素青心里没有丝毫触动,甚至有点厌恶,厌恶热切关怀的他,也厌恶没有拒绝的自己。
“我是在为你好。”薄楚歌的语气依旧温柔。
“说完就走。”梁素青不屑。
“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了,今天没有我,你会痛死,知道吗?”薄楚歌面对无动于衷的梁素青,不能再保持平静,他像受挫的困兽,不管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向往的自由。
“我们不能好好相处吗?就因为我和初杨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说话要处处敷衍、无视、针对。”薄楚歌的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嗯。”
“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薄楚歌面对依旧冷漠的梁素青,提高了声音。
“我是。”
“每次都这样,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薄楚歌的语气渐渐从无可奈何到急迫,“说明白不可以吗?”他背靠在了窗前的书桌上。
对面失控的薄楚歌,梁素青也不再冷静,“说明白?好。”她缓慢地下了床,走向薄楚歌一步:“第一,你自私。你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我不反对,可你凭什么要求我坦然的面对所有关系?从头到尾你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
梁素青没有给薄楚歌开口辩解的机会,走向薄楚歌第二步,“第二,你自大。你觉得全世界都需要你的好?如果是,那我就是全世界之外。”
“我和初杨一起,你会在意。”薄楚歌直起身子,不再靠着书桌,他眼睛多了一丝亮光,那是期待的光。
“第三,在你身边的是初杨,不是我。”梁素青说到这里语气藏着哽咽,她攥紧了拳头,“摆正自己的位置。”她仰起头,眼前蒙上了泪雾。
“是,可为什么不是你了呢?你还欠我一个交代吧!随便编一个理由都好啊!”薄楚歌终于把多年的不甘心说了出来:“全是你在决定,根本不管我死活!”
薄楚歌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梁素青只言片语里只在意着夏初杨。
他骄傲,他的自尊不允许梁素青毫单方面结束他们之间感情。薄楚歌也自卑,所以他隐忍这份不甘心,哪怕能够以朋友的方式留在梁素青生活里都好。
甚至为了让梁素青能够不遗忘自己,为了让梁素青心里能够激起属于自己的涟漪,他利用了夏初杨的感情。
“砰!”门外传来水壶掉在地上的声音,梁素青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走到门口。
满脸泪痕的夏初杨捡起掉在地上的水壶。
“初杨。”梁素青轻声叫着她,薄楚歌再次靠在了书桌上,不知所措。
“没拿稳,”夏初杨用手抹干脸上的泪痕,“你吃早餐吗?我去买。”
梁素青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告诉我?”夏初杨挣脱开梁素青,“我饿了,我要去买早餐。”
“初杨.....”梁素青看着夏初杨消失在走廊的身影,她回到房间。
“快滚。”
“素青,我......”
“快滚!”梁素青再次强调逐客令。
薄楚歌欲言又止,还是离开了。
当人们从忙碌中晃过神来,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沉。
床上的手机传出冰冷的女声:“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我又何尝不是那个自私的人。”
2011年10月4日
——摘自梁素青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