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添雄的新蓝图不仅在黄酒上遇到了阻碍,在黄牛出售上也遇到了问题。
牛是一个时段购进的,出栏也在同一个时段。虽然有定单,但是近的100多公里,远的400多公里,运费怎么算。这些都是当时没有考虑到的,添喜把矛盾递上来了。
添雄又召开支部会和村委会了,他在老支书那学来的一条真经,就是走群众路线。他相信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怕有问题,集中大家的智慧,办法总比问题多。
一些人认为,牛是统一进的,就要统一出,否则村民以后就不会再听村里的了。
也有人提出,这样下去,村干部年年去卖牛,啥时是个头啊?
还有人提出,那牛肥瘦不样,咋卖呀,要搞平均主义,就又容易吃大锅饭了。
添雄先对养牛合作社的形势进行了分析:
2008年购进的200头孺牛都产犊了,公母各半,添喜的合作社存栏增加到了400头,其中母牛300多头,公牛100多头,明年再繁殖一年,如果还是公母各半的话,那么2011年就会实现自给自足,户均一头母牛,不用去内蒙进牛了,这个问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一算帐,破除了没完没了的说话。平均主义的论调也站不住脚了,因为只要克服这两年的困难,以后各家各户都是繁殖场了,自然有其自已的算盘了。
大家好不容易统一了由村委会统购统销的思想,添雄却又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他说:“村委会不能越殂代苞,应该发挥黄牛合作社的作用,有了订单,还把矛盾推给村里,要这个合作社还有什么意义。”
大家见添雄这么评价他弟弟,去除了心中的疑虑,给添喜提起意见来了。
有人说他为了自己的种牛赚钱,不让兽医实施冷管受孕技术;
有人说兽医挣村里的薪金,他还让站里给牛治病收诊疗费;
有人说添喜公开说,寨背就是他的天下,谁要挣钱得看他的脸色。
添雄诚挚地说:“我看我们聘的兽医苗春可以出任这个社长,既然他能收到诊费,就表明他的医术得到了养牛户的认可,我们可以让他有偿服务,这样可以把他留住,有了这个人才,养牛业才能健康发展。”
大家对添雄处以公心的决策给予了高度赞扬。
村长提议道:“添喜虽然有毛病,自私一些,但是他也是选出来的,要罢免他,还应通过选举,这样他才服气,也不致于伤了支书和他弟弟的和气,这个事就交给村委会办吧!”
添雄为陈主任的担当表示了诚挚的谢意,提出他要和锦麟、李鹤去广州一趟,考察广东月饼生产厂家,为蟹黄找个好买主。家里的一切事务交给陈主任处理。大家都认为这样做更稳妥。
添雄不愧是老支书带出来的接班人,老支书的言行使他铭心刻骨,在公私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村民的利益,与其说他的威信是干事干出来的,不如说是做人做出来的。
广州有两个生产月饼的上市公司,一个是广州酒家,一个是元祖股份。
锦麟捉摸了一个办法,做了一个竹篓,把活蟹放进去,底下放进稻田的泥土,用塑料袋包裹,敞开袋口。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做一些小事,而这些小事又都是致关重要的。
李鹤是外向型,做的都是耀眼的事,锦麟则是内向型,盯着李鹤,为她拾遗补缺。
例如李鹤要给驴友办篝火晚会,他就上山砍来树枝;李鹤要招待驴友团,他就回家取酒等等。久而久之,李鹤习惯了对他呼来喝去,他还就情愿做她的奴隶,有时,不等她呼喚,他便把她想要办的事儿办好了。
添雄带他们先到了广州酒家的供应部,李鹤凭着颜值牵动了一个主管,递上了她们的活蟹样品。检验时,锦麟以送蟹为名,混进了他们的蟹黄月饼生产车间,用手机偷拍了他们的生产过程。
在等待检验结果时,添雄看到了他们取蟹黄的过程,先用高压锅蒸煮,然后冷却,放入机器,那机器能剥出蟹黄,将其顶到上边,那些蟹壳也没有扔,进入了壳肉分离机器,壳从一边出来去做饲料,肉从一边出来生产蟹棒。
检测结果出来后,那个主管向李鹤献殷勤说:“你们的蟹通过了公司检测标准,经过我说通部长,给定了二等品,按出成黄数收购,每个蟹黄9元钱。”
李鹤谢了他后,约定回去起货,便和添雄离开了这里。他们要货比三家,又去了元祖股份。
用同样的方法,锦麟又录到了这里的生产车间,这里则是手工剝离,一切都是原始的方式。检验结果也是二等,收购方式是每斤蟹15元。
一个是现代化,一个是手工式,添雄征求两个人的意见。
锦麟倾向于元祖股份,理由是每只蟹可达6两,5只蟹是3斤,可卖45元,虽然也合一个黄9元,但是肯定有超过6两的,可以突破9元。
李鹤倾向于广州酒店,理由是他们是现代化生产,有发展前景,我们要找长期的合作伙伴,应该有战略眼光选他们。
添雄让李鹤查这两家的蟹黄月饼销价,发现广州酒家的销价低于元祖股份,他投了李鹤和锦麟各一票。
他说:“咱们把蟹分离一下,大蟹卖给元祖股份,小蟹卖给广州酒家,你们看怎么样?”
两个孩子一齐说:“姜还是老的辣。”
正说着,添雄的手机响了,是添喜打来的:“你快回来吧!家里发生政变啦!”
添雄一听便知道选举完毕了,故作惊讶地说:“你快把情况说清楚了!”
“陈主任给我们合作社开会啦,重选会长,苗春当选了,我只当了理事,咱们兄弟创的江山,被外人篡夺啦!”
添雄暗喜,心里说,老陈真有两下子,又捉摸出了理事,办得漂亮!便问道:“理事是干什么的?”
“一共7个理事,都是投资多的人,叫什么理事会,苗春用他的工薪入了股,也选为理事了。理事会又选举,他得了5票,我得了2票,他就成了会长。”
“哎呀!你怎么没选过他呢?既然都选举了,这事我也不好说话了,你认赌服输吧!”添雄故作婉惜地说。
“你是村里的一把手,不能不管啊!”添喜不甘心地说道。
“干这个会长就这么重要吗?让别人干就这么可怕吗?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可捞吗?要是那样,你还真别干这个会长了,我会被受到牵扯,到时候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添雄说道。
添喜心虚了,把电话撂了。添雄见锦麟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问道:“你都听见啦,说说你的看法?”
锦麟说:“我爸私心太重,总想占便宜,我早就看不惯了。他还说这一切都是为我,我都跟他声明了,我不要钱,只要一个人人称赞的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