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唐念卿早早起身，他动作放的很轻，俨然并不准备叫醒凌宵。
他看着正在熟睡的凌宵，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勾唇一笑，只是无奈。
等到唐念卿离开，凌宵才睁开眼。她睡眠极浅，稍有动静便会被惊醒。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下意识选择了假寐。她闭上眼，本来还有些困乏，现在却是睡不着了。
脑海中始终浮现着昨夜唐念卿复杂晦涩的神情。她与此人素昧平生，唯一的联系只是那一纸诏书和如今的夫妻之名。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过了一会儿，唐念卿拎着食盒进来，看见凌宵已经坐了起来。“既然醒了，便下来用早膳吧。”
“那个，你先出去。”
“为何？”唐念卿诧异。
凌宵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吞吞吐吐道“我……我需换衣。”
纵然穿着亵衣亵裤，依旧不雅，如何起来用膳。
唐念卿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外人都想我们新婚燕尔，卿卿就舍得赶我出去。”凌宵顿时无话可说。
她想起不久前的那份资料上分明写着，唐念卿，三品官职，掌刑狱，为人沉稳，清正廉洁，不苟言笑。
“不苟言笑。”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到底哪点符合！”
一旁的唐念卿收了心思，也不逗她。悄悄转过身子，还“装模这样”咳了几声。
见状，凌宵放下一颗沉甸甸的心，快速穿好衣服。
估计唐念卿背后长了一双眼睛，她才穿好，便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怕空气突然尴尬。
为了保持淑女的做派，体现皇族的礼仪。凌宵一步步慢慢“挪”着。唐念卿打趣道“等你到桌子旁，饭都凉了。”凌宵瞪他一眼，加快速度，一把掀开食盒。原以为会是什么美味佳肴，谁猜想只有两碗红豆粥，还冒着热气。
“怎么，失望了？”
凌宵着急吃饭，昨天折腾了一天，一碗红豆粥都觉得香的很。唐念卿看她吃的开心，等她一碗将近时，又悄悄将另一碗移过去。凌宵愣了一下，也没推辞。
唐念卿看的认真，眼中是不易察觉的满足。
饭后，凌宵简单的让侍女挽了个发鬓，唐念卿意上心头，偏要帮她描眉。她可不会认为唐念卿如此好心，或是戏文中一见钟情的烂台本。
凌宵微侧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面容娇美，皮肤失于苍白。男子认真的在帮她描眉，动作轻柔。弄的她有些痒痒。手法虽得当，效果却不怎么好。偏生唐念卿还表现出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如何？”语气洋溢着骄傲。
“尚可。大人以前也为人画过眉？”凌宵不好意思打击他的自信心，却后悔多说了一句。
唐念卿笑着捏捏她的脸，总算把今早想做的事给完成。“从未，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分明是个值得满意的回答。
可凌宵感到心慌，她察言观色，细致入微，却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好也罢，不好也罢。
总不应该是如今这个形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