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紫岚皱着眉头,十分厌恶地说道。
神田星石立马一个直角鞠躬:“紫岚小姐好!我现在也是POI公司的员工,请多指教!”
凯文抬起头来,他第一次见到紫岚,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张着嘴呆在原地。
紫岚径直走了过去,然后留下一句话:“无耻卑鄙小人,立马给我消失!POI已经够无耻了,不要再招这种垃圾了。”
神田星石依然弯着腰,尴尬地无地自容。邓博士叹了口气,也不管他们,匆忙跟上紫岚。
“她……她就是魔龙女王……”凯文心跳得飞快,根本没听清紫岚说了什么,神田星石直起腰,酸溜溜地说道:“她也即将是POI的女王,而你小子不过是被绿洲赶出来的毛头小子,还吃趁早打消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念头。”
凯文听了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邓博士和紫岚很快来到了实验室,邓博士启动了计算机,给紫岚详细描述了万脑网的实现机制和充满魔幻的功能。
紫岚已经在梦里见识过了万脑网施展出的能力,邓博士讲述这次超大规模的试验,造成了一百万人的丧生,邓博士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
紫岚依旧一脸平静,她说:“邓伯伯,他们并没有死,他们只是超脱了现实的束缚,那条意识之河此时此刻都依然存在着,这一百万人的意识已经成为了最接近生命本源的物质,他们获得了永生。”
接下来紫岚描述了她的梦境。邓博士研究万脑网已经十多年了,他知道意识之河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一个个意识光点汇聚成的共享云端,但邓博士也做过很多次模拟和试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永久存在的意识之河,或许那就是为什么万脑网一定需要无限幻想服务器的原因。
“邓伯伯,万脑网实际上是将全世界的人都融入到意识之河里,这条光河称之为意识之河其实是不准确的。它并不是由意识汇聚而成的,它是自地球生命诞生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我想称之为生命光河更恰当。再跨出一步,人类就真正超越了生命体。你想知道无限幻想的服务器在哪里吗?”
邓博士似乎从紫岚身上看到了陈宇博士的影子,心里感慨万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去,不去看紫岚,盯着计算机屏幕说:“服务器会在哪里,不管是POI公司还是组织都把绿洲公司查了个底朝天,甚至可以说把整个太阳系都调查了一遍。基本的结论是,哈利·史塔克走在我们前面太远太远,问题并不在于服务器会在哪里,而是服务器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否可被当前技术侦测。”
紫岚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佩,她说:“你们说的不错,服务器其实……”
“我们还是谈论下如何救醒你妈妈吧。”邓博士不知为何打断了紫岚的话,“小姐,我和你爸爸一样,都只是一个科研人员,他也是我的朋友。”
紫岚眼圈立马泛红,她咬着嘴唇,起身抱了一下邓博士。
“紫岚小姐,我推测董事长很可能因为过度使用万脑网的能力,而将意识迷失在生命光河里了。但因为她是操作者,所以没有被生命光河同化为光点。”邓博士手速飞快地敲打着计算机触控板,得出了这个结论。
紫岚点点头,她努力思考着陈宇留下来的那些关于万脑网的资料。邓博士则在用计算机尽力模拟如何进入到意识之河中寻找到贾爱萍的意识并成功带回来,可是他太累了,他好几天无法入睡,现在卸下了很大一块心理负担,积累数日的疲惫无法抑制地涌上来,邓博士揉了揉眼睛,屏幕反而更模糊了……
邓博士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身上还披着一件外衣,他抬头一看,紫岚正坐在计算机前敲敲打打,实验室中央还多了一台圆柱形类似冬眠仓的机器。邓博士凑到计算机前仔细一看,紫岚已经独自完成了模拟实验,屏幕上跳跃的数据让邓博士心跳加快。
“邓伯伯,你醒了。先吃点东西,我们等会就开始。”紫岚喝着牛奶,递给了邓博士一个三明治,邓博士咬着三明治,一指那台机器问道:“这台机器是?”
紫岚回头,眉眼低垂,淡淡地说:“这是幻视。”邓博士心里一紧:“幻视?!”他听陈宇说过幻视的设计愿景,现在猛然想起了,百感交集:“小姐,有了幻视,那成功救回贾董就更有把握了。”
紫岚点点头,起身封锁了实验室,然后给幻视连接上电源和计算机。邓博士三两口解决掉三明治,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说:“我来我来!”
紫岚简要讲述了幻视的操作方法,便脱去了外衣,只穿着紧身连体衣,然后踏进幻视之中,邓博士给了幻视里的紫岚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合上盖子,启动了幻视。
不管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似乎都影响不到无限幻想。这里是多少人的避风港,乌有乡。紫岚首先来到了自己在无限幻想的私有房间里,这个房间曾经因为黑米爆炸性成长而扩建了千倍,如今黑米不在了,纵使摆上再多的道具,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
但她确信自己是听到了黑米的呼喊才醒过来的。她不仅要救回妈妈,她还要去救不知道在哪里生命垂危的黑米。她已经卷入了这场命运的战争,不可能幻想全身而退。
紫岚回想起自己母亲把意识映射到自己身上,操纵着超级权限,进入生命光河。梦境里总带有一种朦胧的虚幻感,而如今真实确切的第一视角,虚幻成了梦幻,那条盈盈绕绕,流光四溢的生命光河,在眼前流淌,不知来处,不知去向。
紫岚盯着一颗飘到眼前的光点,犹如萤火虫,盘旋了一个圈,又落入河中。她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平静安详,感到了婴儿回归到母体里的轻松和归属感。她闭上了眼睛,跃进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