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首领的山洞里,他坐在土炕上,看着跪在下方的吱姆和骨。
吱姆和骨又害怕又冷,他们母子二人抬头看一眼首领…
又看一眼大巫以及叶,然后,又低下头,等待问话。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问话。
吱姆和骨不知道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等待什么?
总不可能是让他们就这么跪着吧?没有听说有罚跪这一条规定!
吱姆低垂着头,满腹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
见小儿子骨已有不耐,跪得也不再端正…便用手臂碰碰他,示意他莫躁。
“毛。”首领朝外面喊一声。
“到。”队长毛应声而至,垂头听令。
“安然,可见?”首领问安然出现没有?
“没。”队长毛回答,完了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
首领听了毛的回答,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又面无表情地等了一回儿,然后,出其不意,一掌挥出去…
大掌带起的寒风和自以为即将到来的重击,疼痛…
吓得吱姆一声尖叫,继而尖叫不停,骨也尖叫一声,哇哇大哭…
~…~
安然在空间里听见了吱姆和骨的尖叫,还有骨的哭声。
这是…
安然仔细辨听,好像是他们受到了惊吓,而并不是因为疼痛。
他不知道他们受了什么惊吓,不会是首领用蛇吓唬他们吧?
安然看看远处的冷光,这样的冬天,去哪里捉蛇。
吱姆和骨惧怕蛇的事情,只有木和木死去的父亲知道…
哦,可能骨的父亲也知道。
木的父亲曾经让木千万不要说出去,母亲怕什么。
就是自己恐惧什么,也不能够让别人知道。
他还让母亲自己也千万不要说出去让人知道了,不然,别人就会用蛇害她和她的两个儿子。
大概,骨的父亲也这样子叮嘱过骨和吱姆。
反正,那么多年过去,木也没有听别人嘲笑过吱姆。
也从来没有听骨说起过,哪怕他在向木这个哥哥乞食的时候。
看来,吱姆和骨两个也都是能够藏住话的人。
那个时候的木并不知道父亲说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听父亲的话,按父亲的教导行事。
他不明白的道理,安然清楚。
其实,就是自己的弱点,不能够让人知道。
~…~
吱姆连续尖叫了几声,见儿子骨已经停下了尖叫,哭泣…
她也只好停下来。
她并不知道首领为什么这么吓唬他们…
但知道首领有首领的用意,她和儿子骨只能够乖乖地听话…
不过,她也清楚,就算乖乖地听话,也可能受到惩罚…
~…~
首领又等了一会儿,外面依旧寂静无声。
看来,安然并不管这个吱姆和骨的安危!
首领凝神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奴隶,问:
“吱,汝见过,安然,小子,可是木?”
吱姆认真地听了,思考了一会儿,答:“回,形是,神非!”
吱姆回答完了,见首领还看着她,又答:“味,非。”
吱姆这时终于知道了他们要了解的是什么!
那个孩子的确已经不是她的儿子木了。
不仅仅是气味不对,他看她和小儿子骨的眼神也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她表达不清楚,但就是知道不对。
是不是她的儿子(木),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母亲的感觉是万分正确的。
这世上,恐怕没有不认识自己孩子的母亲。
安然对吱姆没有了以前木的那份孺慕和亲近,有的只是可怜,疏离和防备。
首领见吱姆答完,又看向骨,骨不明所以地回视他。
没有办法,这个小子还小,不懂上位者的眼神,也不懂连系前后的语言环境思考问题。
于是,首领向大巫递了个眼色,大巫点头,问骨:
“汝,见哥没?”
骨听得恍然,点头又摇头。
“说。”大巫厉声命令。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回。木锅(哥),形是,味没。”
骨答完低下来,心想:木锅(哥)还是锅锅,他给我食物。
首领点头,心里完全认可了吱姆和骨的答话。
安然那个小子的身上没有浓重的气味。这一点的确是与众不同。
而且,他似乎是也很不习惯,很不喜欢别人身上的气味!
有人靠近他,他总是皱鼻子又皱眉头,不吸气。
公孙首领眉眼不动,脑筋却转得飞快。很快计议定了…
大声喊:“树。”
“到。”树应声而至。
首领看一眼还很年轻的吱姆,吩咐:“引下去。补食物。”
说完,挥手,表示,可以带走了。
“诺!”树应完,带着两人下去。
叶站在角落里,焦急地看着吱和骨被平安地带下去。
他看看首领,又看看大巫,张了几次嘴,但不敢出声。
奴隶不比庶民,庶民没有经过允许还可以偶尔插话;
而奴隶插话,只有死路一条。奴隶的规矩最多,刑罚也最重。
“牛…”
大巫见到叶的神情,以及递过来的眼色,不由地代他问一问。
毕竟,这个奴隶也是他收买的人之一。
其实,大巫现在也有点看不大明白首领的意思!
既然已经开始,为什么又不继续下去?
只要将吱和骨母子二人施以刑罚,还怕木不现身!?
只要现身,就可以抓住他,以火刑逼他交出神器!
首领暂时并不理会大巫的疑惑,询问…
也没有管叶的焦急眼神和几次的欲言又止…
甚至,也假装没有看到叶和大巫的眉来眼去。
看起来,叶这个奴隶也并不是真正地忠心于自己…
或许,这个没眼色也并不聪慧的奴隶早就与大巫勾连在了一起。
~…~
安然又看着树押着吱姆和骨出来,下去…
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走路。
看吱姆和骨走路的姿态,表情,并不痛苦。
看来,他们并没有受到肉体上的伤害。
那,先前的尖叫声,哭声,是谁在吓唬他们?
安然微眯着眼思索,想来想去,似乎都是只有一种情况:
他们吓唬吱姆和骨,让二人尖叫,哭泣…
是为了引他出去,然后,让许多人活捉他…
但是,他们不知道木能够识别母亲和弟弟的不同叫声。
或许,如果他不进空间,而是跟那些队员一起在山洞睡觉…
说不定,半夜醒过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他们捆绑了。
想想那个场景,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算可以进空间,可是,又如何解开捆绑…
手不得自由,不是等着饿死?他可没有练就用脚指就可以开箱取食进食的能力。
而且,万一,他们用火烧整个山洞又会怎么样?
最终,还不是能够把他逼迫出去。
在外面,纵使烧火,也不容易那么到达高温。
只是…
如果,他可以控制着空间移动就更好了。
唉!人,都不知足…
想想现在的情况,有空间已经是万幸,又如何期待更多…
如果没有空间…
安然又想想他今晚的举动,真是暗呼,老天保佑!
好在,他真是怕了他们那些人身上的气味…
而且,安然还要让空间里的风力发电机发电。
在山洞里面,可没有风。
否则,要么死路一条;要么,进退维谷,最终,成为傀儡。
看来,他的警惕心很不够,也太容易相信人。
见到别人的神色平和,就以为对自己没有威胁,伤害…
安然决定,以后,他永远不进山洞,也不能跟任何人住在一起。
也不相信任何人,不准人靠近他三米之内。包括吱和骨。
鬼知道,他们会想什么办法来对付他。
~…~
第三层,中间的山洞,火已经听完了妇人的禀报。
她将观察到的,听到的吱姆和儿子以及安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上去。
这个妇人的名字叫做佣,是个手巧的厨娘。
在厨房里,专门为首领和首领的儿子,大巫准备食物。烤肉和煮粥水。
她曾经是火的母亲的奴隶,也是长子火的乳母。
火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去世,佣那个时候也是产妇。
于是,火也就跟她的儿子一起,吃她的奶水长大。
她的儿子(乌)如今是火的亲卫队长。
佣的祖上算是母系氏族有嬌氏族的巫。
那个时候的巫也是女性担任。
后来,火的母亲去世过后,她就成首领和大爷(火)的厨娘。
再后来,又要多准备一个大巫的食物。
火听了佣的报告过后,笑微微地点头,说道:
“谢谢,姆妈。有劳!”
然后,他又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佣又仔细地想了一遍,摇头,表示没有特别的情况!
火点点头,笑着道:“没了事,姆妈,下去休息!”
“诺!”
佣行礼后告退。
~…~
“谷。”
首领思考良久,突然又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到。”
谷在外面,分众而出,快步走到首领面前,垂首听令。
首领问:“汝,见木,亦见安、然,同么?”
“形是,神非。”谷的回答与吱的回答相同。
那次战斗过后,他亲自检查过木的身体,确实已经死亡。
然后,他才命人将战死的十几个人放到一起,才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几眼,为这个勇猛的孩子可惜。
现在的这个安然,身子是木的,但气味不是。
他们辨别部落人员,除了依据相形,还要依据气味。
毕竟,有的时候,有的成员出外打猎,偶有迷路的…
再回到队伍的时侯,队员们就是通过气味辩认人。
成员的气味,只有四个时期有不同的变化。
出生到断奶期,断奶过后到成年期(十四岁至十六岁)…
成年期到中年期(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中年到老年期(四十五岁以后)…
但是,这些变化也只是程度上的变化,基本的不变。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谷也搞不清楚!
反正,不仅仅是他小时候通过气味辨认父母…
所有的成员,都是如此依据各自身上的气味来确认身份…
孩子们也是以此确认各自的父母,父母以此确认孩子。
首领点点头,又吩咐:“去,引大爷,火,到此!”
“诺!”
谷大声有力地回答,行礼告退,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