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做声,静静的听着。
“之后太子就经常留宿,对那女子也越来越喜爱。两人更是形影不离,除了上朝,几乎整天都呆在一起。后面太子行事越发古怪,说话也越发没有分寸。后因在朝堂上说错话被禁足,禁足期间不但没有反思,更是夜夜歌舞升平。那女子更是撺掇太子穿龙袍,说出要将皇上取而代之的话。”
澹台月:“你可有看见那女子喂太子服用过什么药?”
胭脂思索了一番,肯定地说道:“倒是没有喂药,但每天都会给太子熬补药,而且还要看着太子喝完。”
江月脱口而出:“太子从来不曾怀疑吗?”
胭脂脸颊微红,声音更是恍如蚊叫,“不曾,那女子说是...滋补壮阳...的药。”
原来如此,这太子就是被自己作死的,什么不吃,偏偏爱吃药。
澹台月:“我们该问的都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胭脂眼眶微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还请各位告知我父亲,就说:女儿不孝,先走一步,将不孝女忘了吧。现不孝女走了,父亲便可再娶,不必担心新夫人对我不好,若是再添个弟弟妹妹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番话简单朴素,却饱含情谊,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江月竖起三指,神情严肃,“一定帮姑娘带到,姑娘就安心离去吧。”
胭脂向江月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在澹台月的低喃声中消失不见。
澹台月走近桌边,垂眸,画中人依旧是画中人,只是眼中少了些灵动,再没有第一次见的那种惊艳,整张画看起来平淡无奇。轻叹了一口气,手指转动,将卷好的画递给江月。又将两人叫到跟前,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打开瓶盖,将仅有的一颗药丸倒入手心。
“这是从那假胭脂房中搜到的,想必就是一直给太子吃的那物。”
江月拿起药丸,放在鼻下嗅了嗅:“公子,你看出来这是什么药了吗?”
随后又将药丸递给明炎,明炎捻起药丸,左右看了一下,又闻了闻,“我也算是读遍群书,尝遍百药,但也没有见过此物。”
澹台月淡淡说道:“我亦不知这是何药。”
“那怎么办?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明炎看向两人,道:“不如我将此药交给太医院,让他们研究一下?”
澹台月轻摇了一下头,拿过药丸,放入瓶中,盖上盖子,置于桌上,神色带有一丝踌躇:“倒是有一法,只是较为磨人。”
江月:“什么办法,只要不死人就好。”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澹台月斜睨了她一眼:“试药!”
江月重复道:“试药...”
明炎:“我倒是听过这法子,确实磨人。因不知药的功效是什么,所以各种情况都会出现。需要反复不停试药,直到找出破解之法,可想而知要遭受多少苦痛折磨。”
“确实,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澹台月点头附和。
“那就试药吧,我相信公子肯定会找出破解之法的。”江月说完,快速拿起桌上的瓷瓶,打开瓶子,一口将药丸吞了下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犹豫。
明炎想阻止都来不及,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江月。
见江月半天不接,抓过她的手强塞过去,催促道:“快喝一些水,随后用手指扣一下,应该还能吐出来。”
江月被明炎这一堆操作弄懵了,整个人随意任明炎摆动。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取笑道:“没想到二殿下竟好这口。”又道:“现在也来不及了,早就被我消化了。”
明炎懒得理江月,转头对着澹台月,语气带着一股愤意:“澹台公子就任由她这么胡闹吗?”
澹台月眉眼含笑,声音柔和:“如她所愿”。”
虽然这话没有直接对着江月说,但她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就知道公子会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
有公子在身边,她才会这样毫不顾忌。
“好,算我多管闲事。”明炎一甩袖子,坐到旁边凳子上,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江月无奈,踱步走到明炎面前,“二殿下,现下就这个办法可以查出药丸功效。”
明炎“哗”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江月的鼻子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固然需要有人试药,但那个人也不是你,府中那么多丫鬟小厮,怎么就轮到你了?况且假如没有办法医治,你该如何?你让他又该如何?”说完,指头调转方向,直直指着澹台月。
江月一步跨到澹台月面前,挡住了明炎的指头:“我相信公子,就算我身坠黄泉,他也会将我拉回来。”说完眼神一冷:“二殿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他们的命也是命,不该拿他们来冒险。若是真出现意外,那也是我命中注定,怨不得别人。”
明炎涨红了脸,被江月堵的说不出话来。
澹台月绕到两人身旁,左右看了看,轻笑道:“你们二人争辩些什么?有我在,阿月定不会有事。”说完,深深看了江月一眼。刚刚阿月那番话让他震惊不已,没曾想阿月竟是如此信任他。兀自想到,不由得轻笑出生。
江月、明炎二人,两脸迷茫。
明炎:“最好是这样。”突然话锋一转:“话说,你现在可曾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月静心感受了一下:“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明炎眉头紧锁。
江月看了看两人,试探性的说道:“或许...药效还没发作?”
澹台月也难得皱起了眉,试药的关键就在于药后反应,这样才可以对症下药。但阿月现在没有反应,那倒是有些棘手。
按照胭脂的说法,假胭脂连续几天不间断的喂太子补药,太子的行为也越发古怪。那就说明从喂药之后太子就不正常起来,只是多次喝药,日积月累,就像山洪爆发一样,倾泻而出。
结合太子的现状,身体强健,头脑混乱,应当是一种扰乱心神的药物,并非烈性毒药。所以这般分析下来,药效定然发作了,只是甚小细微亦或者说...忽略了!
江月看着澹台月微拧的眉头,心里不禁暗叹:公子真是绝了,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
澹台月略带吃惊的看着江月,明炎更是夸张,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
江月看着二人奇怪的反应,疑惑的说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了?”
明炎翻了个白眼:“我才要问问你怎么了呢?刚刚那一脸娇羞的表情,在加上那直白的话语,真是...啧啧啧...”说完还学了学,比原版更加夸张不要脸。
江月猛然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我刚刚真的这么说?”随后用力拍了拍脑袋,小声低喃:“怎么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江月,你真是个笨蛋!”
澹台月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月,道:“阿月,等办完这件事我们回荣县好不好?”
江月:“好啊。”
“阿月,为何要这么努力的学习术法?”
“不想拖公子的后腿,希望有一天可以与公子并肩,在公子有危难的时候有资格帮公子挡刀。”
“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常伴公子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