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只有澹台月神色淡然,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
“澹台公子,这样......它......会出来吗?”说话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左右,单看五官,也是一个美男子。但最近因为怪事缠身,脸色蜡黄,整个人都弥漫着颓丧之气。
江月在旁看着男子紧张的神色,不由得发笑,哪儿来的妖怪啊?就说这些古代人怎么这么迷信?虽说她是借尸还魂,但也许就是正好赶到了某个契机,鬼神之事她一直都是嗤之以鼻。
想起昨天快要闭店的时候,这个男子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直接冲进内室,江月想拦都拦不住。
男子喘着粗气,上前一把握住澹台月的手,哀求的看着澹台月:“大师,求您救救我吧,最近我府上遭遇了怪事。”
澹台月抽出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拿起桌上的帕子仔细的将手擦干净,摆摆手让男子坐下,又叫江月给男子上了杯茶:“喝点茶,慢点说。”
看到澹台月擦手,男子也不见丝毫尴尬。茶水刚放下,男子拿起茶就猛灌,喝的太猛还呛道了:“咳......咳......大师,最近我府上遭遇了怪事,我家娘子晚上做梦老是梦到有人掐她的脖子。”
江月忍不住插嘴道:“做梦梦到什么都是正常的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男子叹了口气:“如若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是每次晚上睡觉,都可以看见我家娘子脸色涨红,就像是喘不过气一样,脖子上还慢慢浮现了掐痕。我以为是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掐痕依然还在。我就使劲摇她,摇醒后她就开始哭,说是做了恐怖的梦。”
男子喝了口水,继续道:“第二天早上掐痕依然没有消失,隐约有变紫的趋势。到了晚上,又重复之前的事情。”说完男子神色逐渐激动起来,唾沫横飞:“大师,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了?”
澹台月眉头紧锁,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刚想开口就被江月抢先到:“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你眼花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灵异的事情?”
男子一听,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跳动,声音高涨:“姑娘莫不是觉得我在说谎?”
澹台月见此情景,忙开口安抚男子的情绪:“公子莫见怪,阿月此前并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不相信也在所难免。敢问公子,你家娘子醒后你可问过梦里内容?”
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煞白如死尸,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条直线,嘴唇颤抖:“问过,我家娘子说梦里有一个女人,衣衫破烂,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本来的样子。模样狰狞,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一张口就有血流出来,狠狠说道:我要杀了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澹台月随即问道:“公子可否问过你家娘子之前是否做过......”
澹台月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就打断了,眉间带着怒气:“大师,不可能,我家娘子平时连杀鸡都不敢,别说是祸害他人了。”
江月正因为男子凶了她而生气,语气不好的接了一句:“那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你们,若不是你家娘子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江月的随口一说,竟是一语成谶。
澹台月无奈一笑,略显责备的看了江月一眼:“这样你今晚先回去,明晚我去你府里看看。还有就是别再大师大师的叫,叫我澹台月就好。”
男子忙不迭的点头:“谢谢澹台公子,真是太感谢了,明天我会叫小厮来接您的。对了,澹台公子,我姓柳,名俞。”
江月送完男子,马上向澹台月抱怨道:“公子,你真相信他说的啊,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她作为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熏陶的现代女性,是无神论者的拥护者,无论无何都不会相信有这种灵异的事情发生。
澹台月的目光远眺,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江月:“阿月,你这样说不就间接说你家公子是神棍了吗”
江月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毕竟来公子家里这么长时间了,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也没有见着鬼怪出来。这种东西,除非自己亲眼见过,否则打死她也是不相信的。
......
澹台月眼眸轻抬,望向柳俞:“贵夫人还是向往常一样吗?”
柳俞连忙点头:“像之前一样睡下了。”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呼喊:“公子,公子,夫人又做恶梦了,你快过来看看啊。”
众人听闻,急忙起身赶往后院。一进后院,江月就感觉到阴风阵阵,莫名打了一个哆嗦。澹台月猛地推开房门,看见一个年轻女子两只手在空中挣扎,嘴巴大张,喉咙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身体周围冒着黑气。
见此情景,澹台月快速甩出一张符咒,打散了黑气。黑气四处流窜,见人就扑,众人惊慌不已,各自逃命。
澹台月喝道:“都退出去!”
众人慌忙退出后院,这时仅剩柳俞、江月和澹台月还留在院中。
澹台月在和黑气打斗的时候发现两人还在院中,大声斥道:“你二人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出去!”
柳俞虽说十分害怕,但狠狠的抵住房门,不让黑气有机可趁,倔强的说:“我不出去,我要保护我家娘子。”
反观江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这时黑气猛地向江月扑去,大有将江月吞没之势。江月呆呆的看着,也不躲闪。
澹台月神色一紧,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结印的动作越来越快。只见一道白色光芒打在黑气身上,黑气顿时消失殆尽。
“你是傻的吗,不知道躲?”澹台月快步走到江月面前,看见江月呆呆的面容,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不是叫你出去嘛,怎得还在里面?”
江月这时才回过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紧紧地抓住澹台月的袖子:“公子,刚刚那个是什么东西?”
“戾气,也是俗称的恶鬼。”
江月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简直就震碎了她的三观,这世上真的......有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话说刚刚公子真帅!
“怎么,害怕了?”澹台月挑了挑眉,揶揄道。
江月随意耸了耸肩,走到门口的台阶处坐下:“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公子在。”
“原来也是个狐假虎威的人。”澹台月也提步走向门口,路过门口的时候睨了江月一眼:“坐门口也不怕着凉,还不进来。”
“柳公子,进来看看夫人是否安好?”
柳俞也被吓呆了,进来的时候还被台阶绊了一跤。走到床边,轻摇着年轻女子的身体:“娘子......娘子......你醒一醒......”
年轻女子幽幽转醒,看见柳俞就忙躲在柳俞的怀里:“相公,我又梦见那个女人了,真的好可怕......”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柳俞忙安慰女子,好不容易才安慰好。
柳俞转头看向澹台月,试探的问道:“澹台公子,怪物跑了吗?还会不会再来?”
“没有结束,还会再来。”
“这怎么办,还请澹台公子帮忙。”柳俞急得满脸通红。
“这儿有一张符咒,柳公子,叫你的夫人将它带上,片刻不得离身。”澹台月从袖中掏出一道符咒,放在了桌上。
“就一张符咒吗?”柳俞面色赧然,小声说道。
“柳公子,我觉得这怨气像是认识你。刚刚它都没有攻击你,反而攻击的是我。”江月转头望向澹台月:“公子,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给他一张符咒。”
澹台月摸了摸江月的脑袋:“我们阿月就是聪明,这样的危机时刻观察的都这么仔细。”
阿月头发触感真好,叫他有些爱不释手。
江月咬牙腹诽,这语气,感情是将自己当小孩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