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凉爽轻快,不似夏天燥热烦闷,也不同于冬天寒冷干燥。街道上店铺林立,两边茶楼、酒馆、衣铺、首饰店居多,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车送货的。吆喝声、叫卖声从街头传到街尾,好不热闹。
江月像兔子一样穿梭在人群当中,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好的逛过古代的集市,之前不是乞讨就是乞讨。
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就像从不曾出过门一样。澹台月看着江月孩童般的行为,不由得失笑,但也只得快步跟上。
突然,江月瞥到一个卖首饰的商铺,、。作为一个女孩子,对首饰这种东西是莫名钟爱的。她快步走了过去,扫过铺上陈列的首饰。只见一个玉镯通体发光,肌理清晰,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青翠碧绿,一看就是好物件。
她拿起镯子试戴了一下,大小刚刚好,还衬的手腕纤细亮白。
“掌柜的,这个镯子怎么卖的?”
“姑娘,好眼光,这是本店独有的新货,全城就只有这么一个。”果然天下店家一个套路,上来就先夸好眼光,侧面抬高物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么贵!”江月惊呼。
她还了债,身上也就只剩了几两银子,压根就买不起。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想买的冲动,遂说道:“老板,能少吗?”
“不能少,姑娘。您看着材质,通体发亮,衬着您的肤色都白腻了许多。您在看看这款式,全荣县找不出第二个,十两银子都算是便宜的。”老板摇了摇头,后又拿起镯子一一给江月讲解。
“那好,谢谢,我再去别处看看。”江月悻悻地放下镯子,一步三回头。
出门之后江月就再也没有闲心逛街了,垂头眼睛也不抬的对着澹台月说道:“公子,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儿啊?怎么还没有到?”
半响都没听见回答,她这才抬起双眼,却发现澹台月并不在身后。
这下江月慌了,前后左右都瞧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澹台月的身影。泪水瞬间蓄满眼眶,镯子买不起就算了,现在连公子也不见了,为什么她的人生这么惨!
她任由着眼泪横流,也不去擦。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都在认真努力的活着,从来没有哭过。现在以为日子好点儿了,却发现依旧那么穷,穷到连一个镯子都买不起。
现在连公子都被她弄丢了,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越做越错,越来越累。突然之间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样,跌坐在地上,现在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澹台月从首饰店里出来,就看见江月坐在地上。垂头,肩膀抽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快步走上去,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江月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
江月一把抱住澹台月的腿,痛哭道:“呜呜呜......公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从首饰店出来就没有看到你......我找遍了......都没有你的身影......”
澹台月被江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江月说的话后,心中猛然一阵抽痛。阿月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竟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蹲下身子,轻轻托起江月的脑袋,擦掉脸上的泪珠,温柔的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澹台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裹的东西,一手托着,一手慢慢翻开。翻到底赫然就是刚刚那只玉镯:“阿月,以后若是想买那便买,公子这点钱还是有的。”
江月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澹台月,咻地一把抱住澹台月,边哭边擦眼泪:“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澹台月轻抚江月的肩膀说道:“因为你是阿月啊!我作为公子,而你选择了我,所以理应让你过好。而且,你还这么小,应该享受年少的时光。”
江月听完,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眼泪流的更加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放开环抱着澹台月的手,站了起来,擦干脸上的泪痕。
澹台月随即也站了起来,拉过江月的手就将镯子带了上去:“这镯子真衬阿月的肤色。”
江月像触电似的,忙缩回手。怔了怔,随后背过身去,拍了拍脸:江月,你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碰过男人的手,现在怎么就害羞了?
澹台月并不知道江月内心的挣扎,还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哭过后难看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阿月,再往前就是我说的那家店了。平时我所用的符咒、驱邪法器都是在这边买的。”
果然江月来了兴趣,转身问道:“公子,符咒不是你自己写的吗?还可以在别人哪儿买?”
“不是,写符咒太累,买方便一些。”澹台月慢慢地往前走,边走边给江月介绍:“符咒自己写的效果最好,一些初级的驱邪师没有足够法力支持,无法写出能用的符咒。即使写出了,威力也很小。”
“那公子你的法力够写出符咒吗?”江月歪头问道。
“够,只是懒得写,他们店卖的符咒足以对付这次的东西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店铺门口,店铺外表看起来和其他店铺相差无几,但里面却别有洞天。店铺有两楼,一楼是符咒,二楼是法器。
符咒旁边都有注解,分别写着效果,甚至有的符咒还可以当场演示效果。二楼的法器也是种类繁多,有些和现代的差不多,什么桃木剑、五帝钱、法铃、金刚杵等,还有一些江月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里的伙计看起来和澹台月很熟,直接就将两人引进了内室。倒上茶水,端上点心,澹台月也毫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品茶,神态自若,仿佛在自己家中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撩开帘子进来,朗声到:“阿月,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江月看了澹台月一眼,闷笑轻声道:“公子,原来你也叫阿月。”怪不得一张口就叫自己阿月,原来竟是自己也被叫做阿月,到她这儿来找成就感了。
澹台月早料到江月如此反应,也没理她,只是微勾的唇角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二叔,近来可好?”
“好得很,你要是常来看二叔,二叔就更好了。”中年男子径直走向了澹台月对面的位置坐下,余光瞥到江月后,满脸诧异:“这是哪个小女娃娃?”
“这是我新收的婢女,阿月。”说罢,转头向江月介绍到:“阿月,这是我二叔,澹台明。”
“您好!”江月向中年男子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大而脆。
澹台明被这个大礼吓的楞了一下,看见江月神色如临大敌,不由得爽朗一笑:“哈哈哈哈,阿月,你从哪儿找来了这么有趣的一个小娃娃。”澹台明站了起来,来回打量着江月:“阿月是你的名?”
江月连忙摇了摇头,忙否认到:“奴婢名叫江月。”
“阿月,你在我跟前可没称过奴婢,在这儿自然也不用。”澹台月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澹台明又是哈哈一笑,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我们澹台家不讲这些虚礼,你随阿月叫我二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