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清晨,景灏方才睡醒,虽说晕晕乎乎的但还没忘使命,正要去找司空望,便被司空诺堵在了门口“师傅说了,不必再去找他,你我二人就此上路出谷回城便是。”
景灏皱眉道:“我还有大事要同司空先生商议,你让开!“
“我师傅说,他只能帮你到此处了,你若再这样不通情理,就连我也不会随你去的。”说罢,当真卸了包袱准备撂挑子。
好歹是司空门的,带上总比空手而归的强,景灏如是想,罢了!走就走吧!但心底还是挡不住的排斥司空诺这个人,司空望白送的人能帮上自己,帮上景岳吗?景灏斜眼看向司空诺:“我只是想和司空先生告别而已,既然司空先生无暇搭理我,那我们这就走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也不管司空诺有没有跟上。
这日的天气略微有些放晴,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格外舒服,司空诺就那么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而景灏已经远远地将其甩在了背后,就那么走了一阵,景灏实在忍不住转身催促:“你能不能快点啊!”
奇怪的是,跟在他后面的司空诺却不见了踪影,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茫茫的沙漠,可自己刚刚明明在雪谷中行走,一定是眼花了,景灏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竟然又处身于战场,四周全是喊杀声,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旁边士兵身上迸溅出的血呼在自己脸上。正在愣神的时候,前方有一士兵举着刀朝自己的门面招呼过来,岂有此理,砍那儿不好非要砍脸,景灏抬腿就是一脚,将那个不长眼色的踢飞,不好!背后风疾,景灏矮身一躲,险险避过一刀,并反手夺过兵器将其击毙,景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战团,也不知道谁打谁。事实上,雪谷还是雪谷,没有战场也没有沙漠更没有敌人,不过是景灏不知章法向前走,正好踏入幻虚阵,产生了幻觉,在司空诺看来,景灏就是一个人在哪儿手舞足蹈,而且表情丰富。
看着景灏对着空气挥拳踢腿,怎么看怎么滑稽,司空诺差点儿笑弯了腰,待景灏差不多筋疲力尽的时候,司空诺才上前挪过景灏脚边的一块石头。幻境中,景灏周围的敌人霎时全部消失,只见利箭铺天盖地而来,不及反应就已被万箭穿心,景灏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司空诺本想用脚将其踹醒,但想到景灏以后好歹也算自己的半个主子,便使劲狠狠地掐了掐人中,果不其然,数不到三下景灏就弹跳而起。
司空诺慢悠悠地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雪“我忘了告诉你了,这谷中的机关秘术比较多,你若不紧跟着我走,再昏迷上这么几次,怕是走上半月也出不了谷!”
景灏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在司空诺那得意的嘴脸上狠狠地踩上几脚,但又不得不压住火气“刚刚是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司空诺两手一摊:“我哪儿敢啊!刚刚是你自己走进幻虚阵的,若不是我,你这会儿还一个人在哪儿以自娱自乐呢!”
“幻虚阵!”景灏重复了一句,过后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昨天我也听你提到过幻虚阵,而且昨天我的脚明明踩到了实处,可眼睛里看到仍旧是万丈深渊,是否也是幻虚阵所致?”
“说对了,就是幻虚阵的作用,但昨天你其实已经破了我的幻虚阵。”
景灏却更加疑惑了“此话怎讲?”
司空诺叹道:“正常情况下,你的感官都应在幻境之内,可你昨日眼睛看到的和脚感触到并不同步,说明你的眼睛受阵法所困,可四肢并没有,也因此避免了坠入万丈深渊的痛苦。”
“那在幻境中死去是真的死了吗?”景灏不禁追问道。
“不是,困在幻虚阵中的人只需自己停下来不动,阵法就会自行解破,但没有人会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他会不停的反抗,直到耗尽体力,精疲力竭而死。“司空诺说完看到景灏还杵在那儿不动也没啥动静,似乎若有所思,便道:”想什么呢?走不走啊你?刚刚赶的跟投胎似的,这会儿又不动了。“
景灏抬头瞪了司空诺一眼“你先走啊!“
司空诺露出“我懂了“的表情,转身负了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走着,但是步法很奇怪,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好在景灏这次终于学乖了,司空诺怎么走他就怎么走,司空诺迈多大步子他就迈多大步子,就连八字步也走的如出一辙,但走了半天都好像在原地兜圈子,景灏正要出声质问,面前突然迎来一面山崖,挡了去路,皱眉道:“不是要出谷吗?这还有路可走吗?你带的什么路啊!”
司空诺恨铁不成钢地望了景灏一眼,送出俩字儿“肤浅!”罢了扒开自己脚下的雪,露出了一块石板,推开石板,里面躺着一个铁盒子,司空诺向景灏招呼道:“站上来!”
景灏下意识道:“干嘛?”
“出谷啊!”说完也不再理会景灏,自己率先踩上铁盒,景灏这才踏了上去,和司空诺并肩站在一起,这时司空诺从铁盒上抽出一根接连盒内铁杆,上面带着把手,司空诺将其交到景灏手里“一直向右拧,到了崖顶再停。“
景灏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没成想,拧了两圈之后,脚下的铁板竟吱吱呀呀地向上升起,景灏惊奇地看向司空诺,心想此物若使用在攻城上,岂不是事半功倍,司空诺看着景灏的眼睛冷静道:“这是我自创的盘云梯,只可小本经营,不外传!别想些有的没的。”
话还没出口就碰了钉子,景灏一阵气闷,再没和司空诺交谈过一句,只是专心拧手中的铁杆,半小时后,两人成功到达与崖顶平齐的地方,但离崖边还有十米的距离,景灏心中已经在估摸自己的轻功是否可以飞跃过去,司空诺却道:“继续往高处升,我有办法。”
终于司空诺喊停了,只见她弯腰在铁板旁一按,喊了声“站稳了!“脚下的平板平平的向崖边靠去,等站到实地上,景灏才看清楚,原来铁板下的构造相当复杂,各种菱形交织而行,若不费上三五年的功夫,定造不成这种东西,心里不禁对司空诺有一丝丝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