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诺拉开对盘云梯垂涎不已的景灏,拍了把铁板上的机关,盘云梯又迅速缩回谷底,景灏遗憾道:“就这样放着不好吗?出入谷内多方便!”
司空诺道:“我疯了吗?往谷里招贼!”
“那你下次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司空诺瞅着景灏笑嘻嘻道:“学你呀!一根绳子轻松搞定。”
景灏听完顿时气结,但憋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只好用眼神代替了他心中所有的愤怒不满,但心里早就用鞋底子在司空诺嘴上抽了无数次,司空诺暗自吐吐舌,也意识到老拿景灏这样开涮不是臣子所为,好歹以后还得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于是干咳两声“那个,我们快下山吧!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之处。”
景灏这才颜色稍缓“我的下属还在前面,我们先去与他们汇合!”
两人与卫队顺利汇合后,一行人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下了廖青山,准备修整一晚后,于次日清晨出发回宣城。
景灏来之前,天气阴冷,还下着雪,走过的痕迹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不易引起别人注意,且战争刚停,各方势力还没使暗劲儿,对景岳部盯得也没这么紧,但这几日天气放晴,冰雪逐渐消融,各方智囊团对天下的局势也都分析的差不多了,景灏离开宣的事恐怕已不再是秘密。
而景岳正好是各方暗黑针对的目标,东南四国与羌融恰好隔着景岳部,羌融鞭长莫及,所以就盯紧了景岳,百年前羌融用武力使景岳屈服成为羌融的附属国,并借着景岳的手牵制着东部个国,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这次景岳与羌融撕破脸,羌融的大军立马就会渡衡水而来,东南各部在减轻压力的同时也免不了背后捅刀子瓜分利益;若景岳还是选择保守继续臣服于羌融,羌融的使者早已以每半月一次的频率催促景岳王出兵压制东南四国,但如此一来,景岳部周边四国便会结成同盟,形成三面围攻之势将景岳部消耗掉,所以景岳王的态度至关重要,各方人马的眼睛早已布满了整个景岳部,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会使天下的局势产生变化,因此半月的时间,各方的密探足已布满景岳部的每个角落。像景灏这么扎眼的人物搞点什么动作或行动,很快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带不回司空诺事小,有心者还会借这次机会杀害或是活捉景灏来做文章,以求浑水摸鱼。
景灏自己当然明白此中利害,可这二十余人的小分队行动再怎么隐秘,也会留有痕迹。司空诺见景灏愁眉不展,便提议将二十二人分成五组,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方向出发,一方面可以分散注意力,另一方面也可反向提防勘察活动于四处的各国暗探。
此法虽然有理,但景灏也有自己的疑虑“若是途中遇到袭击,力量如此分散,如何能全身而退?”
司空诺摇头道:“如果别人真要伏击,定是估算了人数力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钻,就算我们都集中一起,且每个人也都武艺超群,全身而退的可能性还是很小,若是分四队而行,就相当于降低了三倍的风险,我想这样的便宜还是可以占一占的。”
听司空诺这么一解释,景灏觉也觉得此法甚是合理,于是将所有人共分成五路,留两人在原地按兵不动,其他四组每组五人,一组人走官道先行,景灏与司空诺这一组与其他两组同时出发,一组绕远道,一组走小路,而景灏这组却继续走官道。
毕竟冰天雪地的,路上行人甚是稀少,出来活动的不是有所图谋就是遭逢大难,司空诺让景灏伪装成得了急症的病人,自己和其余两人拌做亲属,抬了景灏去宣城寻医问药,这样的行为虽然很正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好几路人盯上,虽然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前面的一组以及另外两组人的身上。
因为急症投医,景灏他们虽然步行,但的行程相当快,五日后已有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盯梢的人也渐渐没了耐性,可就算景灏他们真的是寻常投医的老百姓,估计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进入宣城,所以有人快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这日午后,正走间,身后突有利器破空而来,司空诺与景灏交换了下眼神,并未进行闪躲,而是继续赶路,利器擦着司空诺的耳尖险险飞过没入远处的雪地,定睛一看只不过最常用的袖箭,几人立时佯装惊慌失措,司空诺受惊后喊叫一声抱着头蹲地不起,似乎是吓坏了,其它几人也惊恐地四处张望,混乱了一阵,再没什么动静,几人又勉强继续赶路,而身后的追踪者也在陆续消失。
其实跟在景灏等身后的人并不确定景灏的的真实身份,只好先用暗器进行试探,若是景灏等人显露武功及时躲避,必然大有问题,定会全力刺杀,若是他们浑然不觉,那可能真的只是是寻常百姓,毕竟在景岳境内活动受限,若是随意杀人,定会招来麻烦。
其实若真的动起手来,这些人也得不到什么便宜,最开始出发的一组人已经在前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中途有两人分道而行,与走远道的一组人汇合,这细微的变化自然引起了暗探的注意,同时也是他们将目光从景灏等人身上抽离的主要原因,他们也因此将焦点逐渐放在了去宣城的远道上;而走小路的一组人假装在附近的城镇采买了东西,而后又原路返回与留在原处的两人汇合,对这些暗探进行了反追踪,这些密探也许并不知道,他们的背后已经暴露给了别人。
就此,景灏这组人再无后顾之忧加快脚程于三日后顺顺顺利利地进了宣城,而最先出发的一组人在中途分道后,有两人去支援其他组,其余两人目标小,迅速甩掉暗探隐了踪迹秘密回城,早早通知云放带精锐人马去远道接应,前后呼应,拔掉各部眼线无数。
景灏从出发去廖青山到回城,仅仅用了二十三天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还要少很多,景岳王得知景灏这么早就成功返还,自然是惊喜无限。羌游一月不到就三次派人请自己去禹都会盟,摆明了在试探景岳的态度,若十天后自己还不动身,羌融的大军便会向南开进,毕竟衡水冰冻三尺的机会并不多见,如今景灏请回了司空先生,也许可以帮他解这燃眉之急。
景灏也知局势紧迫,回王宫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带了司空诺去见景岳王,景灏进殿后景岳王终于露出了笑颜,但观其身后并无司空望的身影,只跟着一个小小少年,便皱眉道:“灏儿,司空先生何在?不是说你与司空先生一起回城的吗?”
景灏正在斟酌如何解释这件事时,一旁的司空诺已经开始向景岳王回话“家师旧疾缠身,行动不便,无法出谷为大王谋事,小民司空诺是奉家师之命出谷供大王驱驰,以报大王大恩。”
景岳王听后眉头皱的很深,他看着台阶下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一时有点儿怒火中烧,这司空望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随便派一个黄口小儿就想糊弄自己!亏得自己还召集朝臣来听听司空先生的高见!如此一来,让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景灏见景岳王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解释道:“司空诺是司空望先生的高徒,虽然年少,但也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路上对亏他协助,儿臣才能顺利回城”
而众朝臣自却丝毫不买景灏的帐,本来这些朝臣对司空门就颇有成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司空门抢饭碗,司空门的人一来,那还有自己这些普通臣子发光发热的机会,所以对司空诺的时候打击也是不遗余力,全都摇头叹气加讨论“真是笑话,小小少年也能派来指点天下!”
“是啊!救国安邦岂非儿戏!真是荒唐!”
“司空老道也欺人太甚!不想助大王成事直说便是,何苦派个无知小儿来糊弄大王!”
……
景岳王听朝臣如此议论早已黑着脸拂袖回座,景灏有心辩论但却插不上嘴,只得无奈叹气,和政殿此时的气氛相当尴尬,但司空诺却冷静异常,全然不惧众人议论,环顾四周高声道:“诸位都是饱学诗书之人,岂可以貌取人?诺再不济,也承家师教诲十几载,自问一身所学不输先辈,各位不问我一谋半略,就这么一锤定音,似乎不太公平!”
景岳王哼笑一声:“你倒是胆气过人!那你倒是说说,若羌游请我去会盟,我去还是不去呢?”这个问题众朝臣争执半月有余都没有圆满解决,一个小小少年又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众臣包括景岳王都以一种看笑话的态度去听司空诺的言论,他们甚至已经已经想好了待会儿怎么嘲笑打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