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崴了,有没有备跌打损伤的药酒?”傅钦将一水的脚轻轻抬起,欲掀起罗裙看仔细。
一水忙推搡,口里振振有词:“不用看了,一会就没事了。”
傅钦不明就里,只指着她脚踝处,坚持道:“处理不好,很容易变得严重,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一河在旁,沉着脸面色不善,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就算出了阁,你一个男子怎可随意掀看。”
傅钦会议,退后一步,沉思道:“既然如此,你怎可拉她手?”
一河负气道:“那不一样,我跟她的关系岂是你可比的。”
他的眼神向一水望去,一水强笑点头。
“是吗?既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你也不能例外吧?年龄相仿,别说你们是亲姐弟。”语气甚是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一时语塞,更显得空寂。想不到,连小住的人都看出姐弟俩之间的不对劲。做弟弟的,对姐姐缺少了一点尊敬,多了点掌控;做姐姐的,对弟弟事事尽心尽力,一切以弟弟为紧。
为防止一河将人得罪,一水忙拉扯他的衣袖,试图让他闭嘴,却没能阻止。
“我跟她住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最亲的亲人。”一水撂下手中东西,走出舱外。
风停了,月色朦朦,似一匹柔滑发亮的丝绸静静躺在水面之上。青枝绿芽背着阴,统统成了黑色的影子。
舱内,一水朝傅咧嘴一笑,“一河还小,脾性不定,你别跟他计较。”
傅钦饶有兴趣,道:“你再小心也不会护他一世,恐怕他也不会感谢你现在替他说话。行了,你休息最重要。”
粗暴打断她还想继续说的话,他找来一方帕子,遮挡在患处,双掌搓热,轻轻覆上。
摸到鼓肿处,他力道陡然加重。她突然吃痛,口中丝丝吐着气。
一阵揉按,症状有所缓解,她稍微感到轻松,也有心情说笑。
“大人这门手艺,以后即使不在公门,也可开间馆子,替人消肿去痛。”她打趣道。
他手上力道时轻时重,慢慢道:“我幼时便习武,少不了跌打扭伤,若都等大夫过来,岂不是早就痛不欲生了。所以,我自己摸索着捏按,竟然也不疼了,再等大夫看一下就也放心了。”
虽然说的平常,但是可以想见那时的心酸疲累。还是玩耍的年纪,却要操起各类刀枪棍棒,像舞着重器般摇晃扭动。
“先忍一下,明天还是要去买药酒回来。”他起身吩咐。
一河从外面进来,径直将她扶至床边,替她脱下布鞋,抬着两腿搬到床中。
作为病人,自然有指使人的权利。她向着空中念叨了一句,我要喝水。
自然有人即刻奉上,还问冷热是否中意。别人倒的茶,不用费自己手脚,怎么都是合心意的。
她心满意足,自然没空去看其他两人,稍微辗转一会也就睡去了。
其余两人各自为政,自顾收拾自己的事,互不相让,直至夜班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