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没有想到当我们看似简单的聊天却蕴藏千言万语的隐情，左佑在对我们聊天的后的第二天办理退学手续，转去一日语辅导班，第二年将会去日本，而我们相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贝贝，祝你快乐。
夏琳琳骂我傻子，于波骂我笨蛋，他们告诉我，如果，我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他就不按家里的要求，不退学，不去辅导班，不去日本了。
夏琳琳说，安小贝，我真的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傻蛋，多么好的一个人，你偏偏不要，好男人不要，你却要一个天天欺骗你的人，你说你是不是傻蛋，你说是不是，你真是比傻蛋还傻的蛋。
夏琳琳一直骂我傻蛋骂到最后说我是比傻蛋还傻的蛋，那到底什么蛋？于波也说我，贝贝，我也不想说你，左佑那么喜欢你，你对他也不讨厌，你说你怎么那么白痴呢，你真是比白痴还白痴，唉，你说你以后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人么？于波骂我蛋白痴，骂道最后说我比白痴还白痴，那我到底是什么？
我对他们俩沉默，我不沉默还能做什么呢，我在他们面前就是没有思想的布娃娃。是的，我是傻蛋，我是白痴，我不仅是傻蛋，我不仅是白痴，我还是一只狗，一直忘不掉以前的主人，他是谁，当然是那个苏小轩，唉，你们骂吧，骂吧，我就这个样子了，在爱情里面，我就是笨蛋，大大的笨蛋。
左佑走了，路遥遥也断了联系，天下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呵呵，一个人多好，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多自由。
可是我居然有点难过，我难过个屁啊，我抬头看看天，天黑了，那个大大的月亮，漂亮极了。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就想这么一个问题。
我觉得爱情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天长地久的，有一个人对你许诺过再多的约定，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的谎言，纵然美丽，但是在匆匆的时光之中，那些美丽的诺言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只会成为我们成长路途中偶尔驻足的一道破碎的风景而已。
可是太多的人死在这道破碎的风景魅惑之中，任自己自由下垂在时光虚假的深渊之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自己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可却不知，自己正在往地狱下坠，那些面目狰狞的鬼怪正在对你张开龌龊的拥抱。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一直执迷不悟，不悟世俗风尘，我只知道有一些事情，你必须经历，你才知道这条路多么的艰辛，而这条路的经历正是我们青春脚步必走之径，所以有些东西，我们只有亲自尝尝，才知道是苦是甜。
某个夜晚，苏小轩竟然给我电话。出人意料。
苏小轩给我电话，我没有接。他打，我直接关机。可是他给我的信息，让我的心一直不能停止跳动。他说，贝贝，我想你，我想你想的想掉泪，我想和你好好地恋爱，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如果以前的对不起不能让你原谅，贝贝，我希望我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只要和你不离不弃，我就会很高兴，我爱你。
苏小轩这么煽情的几句话确实让我几乎一天没有心情听课。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我想和他和好，因为我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我怕，真的，我怕我们真的无缘，分分合合，我够了！我见过太多条件不错朋友，我问她们为什么单身，她们就是笑着说，怕了。是啊，怕了，怕了代表什么，怕了代表我们都被爱情伤害怕了，当一个人背叛一个人的时候，当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遭受对方轻易说出分手那俩字的时候，你知道那种心情么，那种心情足可以让你死，那种心情足可以让你如刀割肉。所以我们怕了。苏小轩想和我在一起，我能保证他不会再一次离开我么，我是不是应该放下这段情，我们真的是不是不适合在一起，这段铭心刻骨的恋情，我越想越乱……那时候，我真的希望老天下一场雨，然后自己在雨中淋成落汤鸡。
苏小轩在我上课的时候又给我不少短信，我看完就删掉了，我不能让那些不知真假的文字扰乱我的心思。女孩子就应该这样，那些甜蜜的文字，看看就好了，千万不要留着，如果自己一直沉溺其中，最后彼此一旦结束，伤害的一定是自己。苏小轩想见我，我说我不想见他，可是他一直说想见我，见我，他说，我就想见见你，我们好好地谈谈，我看到这条信息不知怎么办。
我想问问夏琳琳，可是夏琳琳依旧逃课，她一定在和于波鬼混。我想问问路遥遥，可是路遥遥现在已经和我隔绝了联系，我连她死活都不知道，我改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所以，我只有趴在桌上不听课，发呆。讲台上可爱的老头讲着什么，我不知道，下课铃响起时，我逃了。
我逃了。我想心情放松一下，我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我在学校一圈一圈的走，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呆呆地，梦游似的，走，走，走，走，走着走着，我就想起以前左佑载着我在学校横冲直撞的情形，嘴角不免上扬，可是心里却有点苦涩。左佑，他现在好么，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左佑，我真的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呢。我忽然就想起那个歌名爱情买卖，爱情不是买卖，而我却把他当成了一种牺牲品，老天爷呀，你说我活得是不是很贱啊。
晚上，夏琳琳再次给我电话让我去她的小窝吃饭。我去的时候，于波笑嘻嘻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左佑。我笑着说于波，别那么开玩笑了，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那晚，夏琳琳非逼着我喝酒，到最后，我们都喝醉了。夏琳琳眼神迷离看着我说，安小贝，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我说你说吧，是不是于波这家伙不老实背叛你啦，夏琳琳仰躺在于波的大腿上说，哈哈，他敢，我就想告诉你，我想说我们明天走。
走？去哪？
我们见父母，哈哈。
父母？
是啊，于波的父母非要见见我，所以我打算明天走。
啊！你们是不是太早了点？
笨蛋，我们又不是订婚，只是见见面而已啦。
嗯。
贝贝。
嗯？
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喔。
额……
我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来。我想祝福他们，可是我喝醉了，我说不出来。我的心里堵得慌，夏琳琳还要和我碰杯，于波这家伙也有非让我不醉不归的气势，他说，贝贝，谢谢你照顾琳琳，我替她谢谢你，先干一杯。
夏琳琳一直劝我喝酒，我说不行，不行了，到最后我的语气，我连自己都听不清了。我说夏琳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夏琳琳把身子贴了过来，悠悠的身子差点没有栽在我身上。夏琳琳说，你……你说……我……听着。
我大口喝光了杯中酒，然后大声说，我想哭，我想哭！然后我就抱着夏琳琳哭了起来，慢慢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鬼哭狼嚎似的，我控制不住，身子一直颤抖不停，夏琳琳把我抱得更紧了。她说，我知道你受的苦，你哭吧，哭吧。
我不想一个人，我也想有一个人，陪我，陪我笑，陪我哭。
可是那个人呢，你在哪呢，你怎么还不出现，你怎么还不出现在贝贝的面前？
一个人的天空，一个寂寞的身影。
仿佛原本灯光璀璨的舞台骤然进入一片黑暗的世界，那些舞台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空气中的水蒸气。
而那束耀眼的聚光灯像一个贪睡猫已经呼呼睡着……
那美丽炫丽的舞台之上只有一个影子瘫软在地，深陷无穷黑夜任寂寞肆无忌惮袭来。
路遥遥走了。左佑走了。夏琳琳走了。于波走了。我突然就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吐不出。那些天，我没有心情吃饭，我把自己一天关在宿舍。我自己在宿舍发疯，比如我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妖怪然后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龇牙咧嘴；比如我会把自己那些四季的衣服重新穿一遍；比如我在厕所呆很长时间，默默地抽烟。我不知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觉得压抑，我到底压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情很糟糕，这种糟糕的情绪就像我在食堂吃一碗馄饨最后发现里面有一只苍蝇一样。舍友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想是的，我生病了，心病。
因为莫名奇妙的心病，我呆在宿舍吃喝拉撒睡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我的舍友告诉我近几日每天黄昏时刻一直有一个男孩在女生宿舍下面貌似等待谁的样子。在一次夕阳西斜之时，我趴在窗口一看，果然一个男孩在宿舍下面来来回回的走动。我想他不会等哪个女孩子的吧，可是我觉得他很熟悉，我再一次凝神，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别人，他是苏小轩！
苏小轩不会等我的吧，如果等我，那么他应该给我电话，可是他没有，那么他应该等待别的女孩子的吧，如果这个条件成立，那么他一定有新的女朋友，如果他有了新的女朋友，那么他现在一定很幸福吧。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下楼了，当我下楼刚踏出门口的时候，苏小轩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他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几秒，见我不说话，于是放手，尴尬笑道，林舒，你，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
我说，苏小轩，你这么些日子，每天这里来来回回，如一个游魂，你不会等我的吧？
苏小轩笑着说，嘿，我就是等你的呀。
我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打电话，你没有必要这么傻傻地在这里像一个猴子一样等我吧。
苏小轩结结巴巴说，你……你的手机打不通。
我心想不是吧，我掏出手机，拨号，然后我听到一个很美妙的嗓音说，你好，你的手机已欠费。
我看着风中瑟瑟发抖的苏小轩，一时脸红，路旁人流换了一拨又一拨，影子拉长又缩短，我突然就不知所措，我低着头说，苏小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苏小轩说，没……没什么事情——我说，额……没什么事情，那么我先走了。
苏小轩见我想走，一下子堵住我前面说，你，你别走，其实，其实我有事情。
我有点想笑，我说你什么事情。
苏小轩说，我们，我们一起走走吧。
我想自己也有好几日不见阳光了，虽然夜晚，但是看到苍茫星空那些眨着眼睛的星辰，我越发觉得如果自己在憋屈宿舍自己就要发霉了，我说，好的，我们走走吧。
那一次，我只记得苏小轩对我说得两件事情。
第一件，顾婉约丫的出狱了。
第二件，苏小轩仍放不下我。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我发呆。我发呆的时候，我妈妈居然给我电话，我老妈问我，学习怎么样、吃饭怎么样、恋爱怎么样。当我老妈问我恋情的时候，我愣住了，我告诉我老妈，她女儿很乖的，她女儿不会早恋。可是老太太的回答让我很吃惊，老太太说，女儿，你都大学了，不叫早恋了，你赶紧找一个不错的男人，带回家让妈看看，你再不想着自己的事情，我真怕你嫁不出去。
那一晚，苏小轩说他放不下我，而我老妈怕我嫁不出去居然让我恋爱，我想我要睡不着觉了。
所以，我失眠了。
老太太坚持让我找一个男人尝尝。
那些天，我老妈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魂飘在我身边，让我浑身难耐。这种感觉就像日本恐怖片，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一个东西在你旁边。我很不好气地告诉老太太，我说妈，你女儿天生丽质不会嫁不出去的。老太太就不屑，说我不要那么贫，这个时代，好男人太少了，遇见一个，赶紧拴上，省得跑别的女人怀里。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开始吸鼻子说，女儿啊，你要乖，你可别找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死东西，一个女人的品味就在于看你找一个怎样的男人，一旦一个男人品性不好，那么遭殃的就是你自己，所以你要懂得，一个女人一辈子有半辈子的生活依赖于自己伴侣的秉性。
我听着老太太一遍遍地疏导，知道她是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我的爸爸。我说妈，你别哭，你别哭，我不就是找男人嘛，我下次就给你带回家一个。我老妈听后，不爽，贝贝，你别说得这么轻易，好男人就是这么容易找的么，你当“过家家”啊！这个世上甜言蜜语的男人多了，多少女孩子死在他们的甜言蜜语里，你要看准，看看他适不适合和你过一辈子，性格不同，只会误了自己的一辈子的，乖女儿，你一定听妈妈的话啊。我说，嗯嗯，我听我听！
可是，可是我觉得是不是急了点，我捏捏诺诺说道，你不怕你女儿被人骗？我妈听后，大吼道，什么叫做太急，我又不是让你订婚，只是恋爱，恋爱不是订婚更不是结婚，恋爱只是找找经验，现在的恋爱就是让你这笨蛋找找经验，省的以后被骗，我是为你好，你妈就是没有恋爱过才毁了一辈子的，呜呜呜……。我听到老太太一说自己头上又想哭，我说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找我找。老太太听到我打发她，继而又不高兴，咋啦，你还不让我说啦，我是为你好，一个女子起码恋爱几次才好，否则不会懂得爱情，只有被爱伤害过才懂得爱情的珍贵，你以后找一个人那么容易吗，你看看我，我又不是找你爸爸，我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吗，唉，我真是苦命啊，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