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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恋爱的季节,没有人爱,生活没有期望!没有人爱,生活如同嚼蜡!我现在就是这样,没有期望,只剩蜡!学校里,我让学姐给打了标签:被泡过!无人敢临幸。

校外,高冷的小萌来信,和我回忆了一下初中的生活,解决了我的几个小谜团,信后随带一笔问我寒假什么时候回家?我回信说还不知道!就再也没有收到回信!我能想象到她的高冷标牌动作,再在我回信上打个大大的叉扔到垃圾桶!

江美琪倒是借着姐的名义来看过我三次,自从上次之后她仿佛有心事,再也没有见到她咋咋呼呼的,反而是一个文静到让我干着急的一个性格:每次过来我都带他去校外一家面馆吃臊子面,她说喜欢吃臊子面,可能真喜欢吃臊子面,给我一路上讲许多臊子面的故事,讲臊子面的特点:薄筋光,酸辣香,稀煎汪,各有说辞,薄筋光说的是面身,酸辣香说的是味道,稀煎汪说的是汤色,后来才知道她是岐山的。

面端上来,我呼噜呼噜三分钟解决,她才开始挑一根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让人看着着急,我以为她故作文雅,后来才发现她不是装的,就是真的让人急的性格,每次一碗面吃一个小时,一根一根的细嚼慢咽,到最后我也就每次早早吃完就欣赏她的这种肉性,直到离火车到点了还有一多半碗,然后我慌里慌张的把她背包挂脖子上拖着她狗一样的追火车,等到跑到火车站的时候,两个人面对着大喘气,就差把舌头伸出来,我稍稍喘息后把背包取下挂到她脖子上催他进站,她进站口的一回眸是最让我舒心的,百媚生是真的有,这也是她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瞬间。

翔子自从知道我以后,潜意识把我当情敌对待,婚事的杂碎事也不主动找我做了,我也就彻底闲的,姐倒是一再叮咛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她祝福,唯恐我不去,她们婚期在寒假里年跟前,我一直没有决定下来,不过时间还早,目前考完试就等着放寒假过年。

有一天中午,吃完饭接到江美琪的电话说姐姐出事了,火急火燎的,我问什么事,她只说天塌了!姐姐不吃不喝,谁劝都不行,她才想起我,她不来电话我不知道,接了电话我才感觉到最近自己右眼跳的很厉害。

慌慌张张赶到她们单位,见到江美琪才知道事情大概,真的天塌了!

原来翔子调换工作以后,现在的工作主要是调整给火车供电的电力线,他和学姐准备请假回家筹备婚事的时候,单位突然有个作业,需要带电安装火车线上的一个设备,带电作业需要有资格证,有证人员只剩下翔子一个,另一个休年假。

这个工作对于翔子是轻车熟路,他也想着加个班给婚期多攒点假,就穿上设备走了,作业地点就在车站,姐姐也是等着翔子一起回城里家,反正没事看他们在围墙外面作业就去看翔子干活,干活的过程中因为人是站在铁路线上方电力线上的,因为是带电,下面还要跑车,上面干活的看见火车过来要躲让。

翔子娴熟的拆除掉坏的设备安装新的设备时,过来一列火车,刚好邻线路也有货车鸣笛经过,当姐姐发现翔子没有发现线路来车的时候大声喊叫,翔子听不清姐姐喊什么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一瞬间,翔子被火车打伤悬吊在火车线上,紧跟着身上触电起火,两万五千伏的电压,就一瞬就不动了……

姐姐怔住了,随后三秒钟疯了一样抓狂,好几个人都按耐不住,一阵哭一阵豪,最后不哭也不笑,也不吃饭,已经四天了。

走到姐姐宿舍门口,她趴在桌上手指甲在桌面划拉,桌面一道一道的划痕,指甲乌青,面前就是婚纱照赠送的台历照片,照片甜美,她眼睛死死盯着照片,房间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姐,我是弟弟……我接你回家!”我看着娇嫩甜美的姐现在竟然一点生机没有,哽咽难言,更多是心疼

“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怪我……都怪我!”她目无颜色,自言自语伤心却没有眼泪

和家人商量现在必须先让她离开这个地方,以免触景伤情,这个任务又归到我身上,别人说话连反应都没有,我慢慢抱扶起她,拉着她准备坐车,顺手将她的婚纱照反扣在桌面上,我一路讲着曾经的美好生活片短,一路搀扶,她随我一步一步的走到车站去等车,目光呆滞无神看不出任何反应。

刚上站台,她突然战战兢兢指着空旷的股道,“火车……火车……没了!……火车”我突然想起这可能是翔子出事的地方,她不受控制的重复着火车,我有些害怕,紧紧抱着她,想让她安静下来,却没有效果。折腾一阵突然静下来了,晕过去了!瞬间我头上汗珠吧嗒吧嗒落下,因为我真切感受到她在我的怀里变得没有温度,那种即将逝去的温度渐凉,所有人都慌了,我赶紧胡乱掐着人中、虎口等穴位,半响她又慢慢睁开眼睛……我的眼泪瞬间崩溃而出,这一刻谁也别想从我怀里把她带走,谁都不行!

车站不敢停留,我抱起她,眼泪再一次让我控制不住,一百零六斤的体重竟然轻的像抱着一只猫,没有当初的温软,可以清晰感受到屁股坚硬的尾骨,我抱着再也不忍心撒手,她在我怀里再也没有哭闹,安静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慢慢她的手楼上我的脖子,脸颊埋入我的衣领,我瞬间感觉到一股温热从我脖颈留到我心的地方……好,哭出来就好了,哭吧!我再也不离开你来!我哄孩子一样低声道,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没有车,不能走,我收完了房间里所有能够引起她回忆的东西。我抱着她坐了一夜,她也是出事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第二天知道肚子饿,大家才彻底放心了!

今天是翔子安葬的日子,她要去,拦不住,还要穿着婚纱去,大家都劝说不合适,现在还没有成家,穿着婚纱以后怎么嫁人,父母更是不同意,她父母已经就她参加葬礼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轮流劝说都没有结果,她已经越来越激动,大家都把希望放到我脸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我也觉得不合适。

当我扶着她的肩膀蹲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抬起眉眼,眼睛已经深陷下去,大眼睛紧紧盯着我的眼,眼泪像得到命令一样夺眶而出,我也是泪流满面,我没有读懂,但我知道我不能让她再流眼泪,

“咱穿,穿着婚纱!”搂着她的肩膀,我低声道

“以后我娶她!”我朝门外的大家喊到“给她穿婚纱!”

葬礼上,远远的都能看见,在松柏丛间一身洁白的婚纱在青山之间似一道充满生机的炊烟在林间轻舞,她也答应我只送行不哭泣。

婚纱变白纱,人间阴间两相隔,但我知道没有什么比怀里的温度更让人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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