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剑客和荣蓉公主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的行程秘而不宣,选择从东边出城,然后乔装打扮成平民,荣蓉公主女扮男装后,再绕道向西,直奔牛邙山而去。文龙的眼线跟着跟着便丢了,还以为他们是向东往鸣城方向进发。忙将此事禀报文府。文龙紧急通知鸣城将征兵的广告撤下,搜查一切可疑的外乡人,先抓后审,无需禀报。
二人走小路绕开了所有驿站和眼线,日夜兼程,用了两天的功夫便到了牛邙山。
这日的牛邙山正值寒冬,天空飘起了大雪。牛邙山脚下,雪落即化,存不下来。但是牛邙山海拔极高,走到半山腰上,温度已零度以下,大雪纷飞片刻,山腰以上便是一片白皑皑的景象。
荣蓉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她感慨道:“如若身边不是你这个老头子,而是俊美调皮的七七,她肯定会见景生情,一把抱起我便往山上奔去了。”
白须剑客“哼”了一声,我是帮你去救人,还冷嘲热讽起来了。
二人一个飞身便跳过悬崖来到了医圣的木屋前。白须剑客喊了一声“医圣前辈,可在屋否?白须剑客,荣蓉公主来见。”
听里边似有动静,医圣在煮着红烧肉,锅里的汤汁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香味顺着缝隙飘将出来,很是诱人。
:“进来吧!”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那人便是医圣。
随即,荣蓉和白须剑客便进了屋。只见医圣穿一身貂皮大衣,坐在厨房,用扇子在那煽火做饭,锅中之物就是红烧肉,正在收汁,喷喷糜香让人垂涎欲滴。
白须剑客递过装满圣女血的瓶子,说道:“这便是荣蓉的公主圣女血了,请先生过目。”
医圣忙着煽火做饭,无暇顾及这两位客人:“放那吧!只是,这圣女血是真是假,我也无从考证啊!”
:“确系是真!我是荣蓉本人!”荣蓉急忙说道。
医圣听罢便“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竟如此专情于那个大蝙蝠!希望七七日后好好待你,不要枉费你的一番心思。”
:“那便是了,他一定不会忘记我对他的好。劳烦医圣赐予解药于我。”
:“解药?什么解药?”
:“就是给七七服用的那个解药里边,藏了毒,如果预期不服用解药,便会毒发身亡。”白须剑客补充道。
医圣语重心长地说,似不像在撒谎:“我从来没给七七服过什么药。上次带走的是我家阿黄的狗屎,狗屎里,我也没放毒。”
白须剑客和荣蓉一听,便火冒三丈,白须剑客吼道:“你这个糟老头,竟然敢骗我们。你是医圣,名头这般响亮,哪能这样耍人?”
荣蓉公主也气不过:“你知那晚,我有多难...”,一下便哭了出来。她知后面的描述难以启齿,只能将火气往肚子里压。
医圣说道:“我没有骗你们啊,谁说狗屎不是解药,他不是吃了我的狗屎好了么?”
白须剑客说道:“你这个死老头,在这给我诡辩。”
:“非也,非也,狗屎乃是天赐神药,可以让昏迷之人,瞬间反胃苏醒,怎是骗你们的?”
荣蓉越想越气,提起剑便想刺死这糟老头:“狗屎竟然是药,亏你还说得出”。被白须剑客一把拦了下来:“荣蓉,将剑收起来。”
医圣看着他们,说道:“还想刺死我么?”
白须剑客说道:“荣蓉,我们走。”
荣蓉一脸生气的模样,被白须剑客一把拉走了。
:“我们两个加起来,不是他的对手,你贸然出剑,自会断送性命。”
:“难出我这口恶气!”荣蓉愤愤地道。
:“他说的也没错,确实是用狗屎,救了七七的性命。”
:“既然这样,我们赶紧走吧,这老头确实是个怪物,但以后,难免还会与之打交道。不要得罪于他,日后不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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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司,听说皇上开恩要放了七七。锦衣卫府上下都十分开心,听到消息之后,便调集锦衣卫上下百余号人,去了刑部大牢门口要人。
“噔噔噔,噔噔噔!”虎子连忙敲了几下门把手,扰了刑部铁牢的衙役。那衙役很是嚣张,推开门便吼道:“敲什么敲,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刑部,当心把你关机去!”
:“锦衣卫司,前来提人了!我家司首被你门关在里边,速速放人。”虎子吼道。
:“原来是锦衣卫,这些年,锦衣卫也没破过什么案子,胆小如鼠,要起人来,倒是嚣张跋扈的样子。”那刑部的衙役,用挑衅的口吻说道。
虎子刚想还口,只听里边传来一声命令:“退下,休得无礼!”只见里边穿着三品官服,体态微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刑部尚书郭怀德。
:“不知锦衣卫驾到,有失远迎,七七正在我司铁牢,马上放人。”
这个郭怀德说话倒是客气,并不想与锦衣卫结下梁子。他回头狠狠地盯了那个衙役一眼,厉声说道:“怎么对锦衣卫说话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那衙役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谢罪。
郭怀德用余光一瞄,见锦衣卫队伍中,一女子生得很是亮丽。在东夷国,尝遍所有青楼美貌,竟都不及此女姿色的一半。他随即色迷迷地问侯了句:“眼前这位小女子,便是七七的屋内,小月姑娘吧?”
小月姑娘,见眼前这位油腻的官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自己,定不是什么好人,便不想理会。退后了两步,藏在了锦衣卫士官的后面,并未回答。
郭怀德也无趣地绕开了这个话题,说道:“只一人随我前来提人吧。”
虎子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说道:“我去吧,你们在此候着。”
“诺!”
进了刑部大牢,见七七刚刚换好来时官服,从大牢的门中走出来。虎子忙窜上两步搀扶上去“老大,你可好?想死你了!”
:“还好,只是屁股还是有点痛!”
虎子看着七七踉踉跄跄走路的样子,便知他的伤尚未痊愈。:“随我走吧,外面备了马车,都在外面迎接你呢!”
:“孙修为来了么?”七七随口问道。
虎子神情略显尴尬:“他?他...没...没来!”
七七听了虎子的回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竟让虎子感觉如此诡异。
“笑什么?难道,孙修为没来,惹你开心了?”虎子暗暗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七七站在刑部府衙的阶梯上,看了看台下百余人的队伍,和铜钱,大苏,二苏,小月,火火,秋韵对了一下眼神。便神情凝重地进了马车轿箱。然而,锦衣卫府上下和七七,知知道七七被放了出来,他们还全然不知。放七七出来的条件便是与小月解除婚约。文龙在朝堂之上,竟然私自替七七做了主。
小月和七七,坐在马车轿厢里,含情默默。小月看着七七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是心疼,用手帕,轻轻地擦着七七的脸颊。没有水,只会越擦越黑。小月便说:“回去,给你好好地洗个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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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七七和小月一直待在一起。孙修为一直想进去找七七商议事情,在门外候了许久,然而七七并无出来的意思,她听到里边卿卿我我的对话,心里越来越酸,但越听越想听,似是想将自己的心酸死在这里,简直无可救药。
她只想告诉七七:“小皇帝,要让小月搬出锦衣卫府,因为小月并不是皇室有关之人,无权居住于此。”只是,看着他俩恩爱的样子,便心慈手软了起来。让他们两个,好好过一晚再说吧。
小月脱光了七七所有的衣服,放入浴盆之中,仔细地帮夫君擦拭全身。七七全身的皮肉伤早已痊愈,但骨头似是没有完全愈合,因此,仍有些隐隐作痛。浑身腐臭之味难散,小月并不嫌弃七七,哪怕七七变成臭鼬,也是小月心心念念的七七。
更何况,这次七七所受之苦,皆是因为我。
:“我真的希望,我们能永远在这里,不出去了!”七七转过头,用余光看着小月说道。
:“这怎么可能,以后小七读书了,你还要送他去私塾呢!”
:“呵呵,小七!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咱们的孩子就叫小七了。”
:“这可不行,要给他起个正经八百的名字,小七只是小名。你是正四品锦衣卫司使,他是正四品司的儿子,当然要起个响当当的名字了。”小月解释道。
:“这便也是,只是,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爸爸到底是谁。”,七七停了数息,补充道:“不如姓苏吧,叫苏小七!”
:“不行,不行,苏姓并不是我的本姓,至于我姓什么,也没人知道。”
:“到时候让皇上赐一个姓吧。”七七沉思道。
小月扯开话题说道:“我一直在想,你如果出不来,死在铁牢,我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我命大,不会死的。”
:“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死了我可就无依无靠了。”
:“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呢!”
:“你若是死了,我便也不活了,和你葬在一起,这句话,在你那晚昏迷的时候,我说过一次,我是认真的哦!”
:“傻闺女,你这么年轻,就随葬,多不好,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这样我死的才安心嘛。”
其实,小月还有一个话题想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塞回去了。便是中午,烈虎对她说的,“红颜祸水,害了七七。”每当小月想起这句话,都会悲伤好一会儿。她也不想这样,可不知为何,事情就成了这样。确实是因自己而起,但又能做的了什么呢?到现在小月也不知道,为何爱情会是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