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就是他!”李盈袖的男朋友低头谄媚地跑到李盈袖父亲面前,抬手用一个指头指着游龙,满脸怨毒。
李盈袖父亲皱了下眉头,呵斥他道:“小杨,你也是世家子弟,怎么学痞子与人争斗。快回车去。“
小杨不服气,“叔叔,可是……“
“回车上去,这里我来处理。”李盈袖父亲说,声音不大,但却不容反驳。
小杨只得悻悻地钻回车去。
被人称为痞子,游龙大怒,站在他面前,满面鲜血地盯着李盈袖父亲,毫不退缩。他认出了这个人。几乎每天都在电视里看到他。似乎是一个大官。
眼睛里不为人知地闪过一丝欣赏,李盈袖父亲道:“你就是游龙,听盈袖说过,你以前是他的秘书。这几天,盈袖就住在你哪里?你胆子很大呀!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语气中充满不屑。
游龙最见不得被人藐视,牛脾气一上来,再也按捺不住。亢声道:“不错,盈袖这几天就住在我那里。叔叔,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和盈袖结婚。”
“啊!”李盈袖惊叫一声,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啊!”李父也低呼一声,“小伙子,你很有野心啊!”
游龙大叫:“野心?我是有野心。不过,还不至于吃软饭。我是想出人头地,不过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大叔,不要把别人都看成和你们圈子里的人一样。我和李盈袖是纯洁的。我也真心爱她。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追求她。我能养活她,能够给他比现在还幸福的生活。”
“别说了。”李盈袖大声哭泣,“游龙,你的好心我知道。你现在还年轻,还不知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妻子。别为争一口气许下承诺。”
李父哼了一声,“好大胆子!我也听说你是一个作家。那好,我问你,你得过诺贝尔奖金吗?茅盾文学奖呢,陆逊文学奖?”
“这个又有什么关系?”游龙冷笑。
“那么,我再问你。你上过国家级刊物吗,省级的,或者市一级的呢?”
李父声音不大,但那种气势压得游龙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实和你说吧。你不配进入我们的家庭。”李父压低声音说:“对你来说,这个圈子你永远也跨不进来。盈袖就要嫁给杨家了。知道杨家吗?上海最大的地产家族。婚姻的事情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觉得你适合我们这个家庭吗?不可否认,我很欣赏你,知道吗?我年轻时候很穷,每天要赤脚跑十里山路去上学。穷怕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让我的子女富贵荣华。我爱我的家庭,我爱我的女儿。只有嫁给杨家,她才会过上富贵荣华的好日子。”
“盈袖你现在选择,你如果跟这个小子走就永远不要认我这个做爸爸的。”李父对女儿说,“我死的时候你也不要来送我。”
“别说了。”李盈袖脸色苍白地摇头,“爸爸,我跟你回去。我嫁给小杨。”
李父看了看游龙,“都听清楚了,还不走?”
游龙转身,准备离开。
这是一个大团圆式的结局,不过,自己却在其中扮演第三者角色。那一排黑色大奔的车窗都摇了下来,许多脑袋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巨大的气场压得游龙仿佛小了一圈。
“游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盈袖突然跑过来,狠狠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感觉到一点微微颤抖的冰凉。
“记住我,不许忘记我。”
“快滚!滚!”游龙低声怒吼,“我永远不会让人看不起。你们都睁大眼睛。”
围巾缓缓落到地上。
雪越来越紧。
游龙看到李盈袖弯下细长挺拔的身躯在地上抓着。
大概还有泪水吧!游龙觉得眼睛有点热。
不能让人看不起。
白色的雪粒子打得过街天桥上的PVC天棚“簌簌”地响。穿过街道就是自己的家。
野心在心中剧烈膨胀。
过了天桥,就是自己住所大门。摸黑走上楼,手冷得捏不稳钥匙。正在这个时候,两个黑影从黑暗的角落跳出来。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游龙?”
“是我。”游龙不由自主回答。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来人一个锁喉,将他狠狠地压在墙壁上,“不许动!”
“什么……什么人。兄弟,有事好商量。”第一反应是有仇家来找自己麻烦了。
“少来这套。告诉你,我们是派出所的。”二黑影一高一矮,动手的是高个子。矮的一个不急不缓地走上来,说:“有人举报,你乱搞。你的事发了,更我们回所里去一趟。”
“胡说,我什么时候偷腥了。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了。”游龙好要说,突然感觉眼睛金光万丈,眼眶被矮子狠狠打了一拳。顿时肿了起来。
一只冰冷的手铐拷过来,里面的锯齿深深咬进肉中,疼得他冷汗直冒。
“犯人抬起头来。”派出所审问室里的设施永远非常简单,一硕大无比的桌子,两个面无表情的牛头马面。白色的墙壁便于反射那盏两百瓦特的台灯。
抬起头,雪亮的灯光让游龙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屁股底下冰快一样的朽木墩子。大概是为了防备犯人暴起,顺手拖起屁股底下的板凳伤人。犯人是没有凳子可坐的。那个高约一米,重达百斤的墩子抱在怀里别说伤人,连走路都困难。
“我好象不是犯人吧!”游龙伸出带手铐的双手挡住灯光,说:“在法律上讲,我只是犯罪嫌疑人。况且,就算是乱搞也构不成犯罪。”
“叫你犟嘴。”高个子警察一巴掌拍到游龙后脑勺上,“乱搞虽然不是犯罪,但我们可以送你去劳动教养。小子,就等着去劳教半年吧!”
“什么!我什么时候乱搞了?拿证据来。”游龙大怒,猛地站起来。
“你还横,跟我横?”高个子警察一脚踢在游龙脚弯上,几乎将他踢得跪下去。
“你不能乱打人,你是警察。我要投诉。”游龙大叫:“我没乱搞。”
“死鸭子嘴硬。就让你看看证据。”矮个子警察冷笑一声,走到门口叫了一声,“进来。”
一个浑身花花绿绿的,像圣诞树模样的妖艳女子一拐一扭地走进来,嘴巴上还叼着支香烟,对着游龙弹了弹烟灰,“是他,就是他。”
游龙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我。大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是我,有什么证据。那么,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警察一笑:“你这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我问你,那有站街女问嫖客名字的?”转身对那站街女说:“你说说过程吧。”
“是。”站街女围着游龙转了一圈,“昨天晚上,他跑到我发廊来,说是要做头发。做头发就做头发呗!可这小子不老实,伸手就给老娘来了一记,我的奶现在还在疼呢!警察,要验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