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已经是中午，秦羽拿出昨晚从市场带回来的饭菜加热了一下吃完，就看见眼镜的视界上的连天软件的图标上标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有人找我？”
“有空出来玩吗。”点开跳动的窗口，秦羽看见前几天刚刚认识的张口笑给他留了这么一句话。时间是半个小时前，正好是他准备吃午饭的时间。
“玩？”秦羽有些疑惑，然后紧跟着又问了一句，“去哪儿？”
“新华书店。”没过多久，张口笑就给出了回复。
“书店？真是个奇怪的地方。”秦羽看着这条信息皱了皱眉。但想起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去过那里了，这会儿也正好出去放松放松，他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乘地铁来到新华书店，此时正是中午，人并不是很多。
与图书馆不同，新华书店里大多是最近流行的书籍以及一些教辅材料，秦羽在暑假的时候很很喜欢拿着书找一个玻璃幕墙边能晒到太阳的位置，然后在微凉的冷气与炽烈的阳光间一坐一整天。
虽说现在大部分书籍都能够在网络上找到，再不济也有PDF扫描文本。但不容否认的是，书店与图书馆的氛围就对是绝无仅有的。一眼望去，尽是看书的痴人；鼻尖缭绕的，尽是馨馨墨香；指尖所抵，尽是时间的刻痕。书店里循环播放着《夜的钢琴曲》，就像永不停息的河流，仿佛要涤净人的心灵。身处这里，再嘈杂的内心，都会感受到难得的平静。
循着手机里的留言，秦羽来到侦探小说的分区，那里只有一个梳着蘑菇头的小女孩，正捧着一本东野圭吾的《白夜行》看得津津有味，大大的圆框眼镜架在小小的鼻梁上。
“嗯，还挺可爱的。”秦羽在心里想着。
与此同时，小女孩也似乎注意到了秦羽的存在，抬起头对后者眨了眨眼睛。
“你是秦羽？”
“你就是MOGU？”秦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嗯，还不错。”张口笑上下打量了秦羽几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呃，什么还不错？”秦羽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再三确认了自己身上的装束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抬起头。
“没什么，我原本以为你很丑来着。”张口笑笑道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坦白？”秦羽有些头疼地抬起手扶住额头。
“以前总听说你挺聪明的，怎么真见到了感觉你本人有点傻？”不知道为什么，张口笑突然蹙起眉头。
“聪明谈不上，傻子应该还不至于。”秦羽歪着头看看天花板，沉思了片刻，十分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毕竟这是一个关乎智商的严肃问题。
“哇，你都不聪明的话那我算什么，呆子吗？”张口笑着急道。
“呃，我怎么就聪明了。”这个弯拐得有点急，秦羽感觉自己有些头疼，“话说我们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就这么捧场让我很难办啊。”
“又不是我想的，谁让我们班数学老师一直在我们班说你聪明的来着。”张口笑嘟嘴埋怨道，“弄得薛蓉都喜欢你了。”
“而且，我早就认识你了。”
“呃。”秦羽这才明白过来，数学的确是自己的强项，但应该不至于让一个陌生的老师这么欣赏才对，况且话说回来，小学那些题，真的有难度吗？但是听到后面，秦羽突然感觉不对劲。
“你说谁喜欢？”秦羽皱了皱眉，追问了句。
“啊，没……没有谁喜欢你，你听错了。”张口笑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慌慌忙忙地摇着头改口道。
“当我傻啊！”秦羽有些无语，却也没点破。
那位薛蓉同学他倒是听说过，是小学的时候五班一个成绩特别好的女孩子。至少就总分来说，秦羽是自愧不如的。毕竟小学的英语他只能考八十多分，这几乎就是年级倒数级别的。但就像刚刚张口笑说的，秦羽的确可以因为自己的数学成绩而感到自豪，因为他六年的数学大考全部都是满分，从无失误。除此之外，秦羽参加的所有数学竞赛基本都是一等奖，最差的几个也都是二等奖。所以综合来说，他的数学在他们那里确实是属于独孤求败的级别。至于语文，秦羽勉强算是第一梯队。只是由于英语的严重拖后腿，秦羽的总成绩一直处在班级第十五名左右。
“居然会有人喜欢我，搞笑吗？”秦羽有些头疼，要知道他小学的情感之路可是被人给堵死了的，光好人卡就收了两张。他早就对这种东西不抱希望了。
“为什么说你早就认识我啊。”秦羽赶忙切进下一个话题。
“因为我也在张老师家学画画啊，她可是一直夸你来着。”张口笑咬牙道。
张老师是秦羽小学的美术老师，当时为了丰富学生的生活，就在周末开班教一些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孩子画画。秦羽当时就在她那里学习素描，只是后来在六年级的时候因为要准备考试，就在也没去过了。
“呃，你在张老师哪里学什么啊？”但是秦羽是真的不记得有张口笑，“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学的国画，我是在另一个班啦，你当然不知道！”张口笑气呼呼道。
“原来是这样。”秦羽点点头，“对了，你干嘛这么生气啊？”
“因为她不喜欢我！”张口笑看了看秦羽的眼睛，认真道。
“这是什么理由？”秦羽在心里无力地吐槽道。
“你喜欢看东野圭吾的书？”为了打破僵局，秦羽指了指张口笑怀里的书。
“对啊。”张口笑点点头，然后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向秦羽，“你也看吗？”
“没，不过这个架子上国内的书我倒是基本看完了。”秦羽说的是实话，国外的书他倒是也看过不少，但总觉得不够对自己的口味，到目前为止，他看过的唯一一部邻国的小说还是川端康成的《雪国》，“感觉不是很习惯里面的句子。”
“那你看什么？”张口笑问道。
秦羽想了想，去到另一边的历史分区拿了本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走了过来。
“最近在看这本书，还没看完。”秦羽拿着书在张口笑面前晃了晃。
“好吧。”张口笑嗅了嗅鼻子，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巴。
“不过有什么好看的书你可以告诉我啊，我只是懒得找书。”感觉到氛围有变，秦羽忙试图挽回几近崩溃的局面。
“嗯，好。”张口笑又高兴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那边看书喽！”秦羽笑道，指了指南侧的玻璃幕墙，那边有一排矮柜，上面已经快坐满了看书的人。
“嗯，好！”
下午五点的时候，张口笑终于邮过来找他。
“秦羽，五点了，回家吗？”张口笑抱着一叠书蹲在秦羽面前，眨了眨眼睛。
“都这么晚了吗？”秦羽这才发现玻璃外的天空早已经是红霞遍染，于是就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回了原处。
“哇，你买这么多数吗？”出门的时候，秦羽看着张口笑手里拎着的大袋子，惊叹道，新华书店不是图书馆，虽然都能看书，但这里只能买书，不能借书。
“因为喜欢啊。”张口笑仰起头，理所当然道。
出了门，秦羽看见楼梯下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想了想，就把自己身上仅有的准备来备用的五块钱扔进了老人的钢瓷碗里。然后又在远处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慢悠悠的从身后拿出一份盒饭打开，里面还夹带着一瓶冰红茶。
“要不要把钱拿回来。”张口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秦羽的衣袖。
“还是不了。”秦羽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走吧，给了就是给了，我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乘着地铁回家，直到分别的时候，秦羽才有些惊讶的发现张口笑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的小区，不过他也就愣了几秒，就立刻反应过来，都是同一个小学的同学，住的又怎么可能离得太远呢。
只不过到了初中，因为学校规模扩大，进而造成数量减少、学区调整的情况，这才让很多人去了不同的初中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