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并没有走出很远,而是在走到小巷深处的一处拐角后就立刻躲藏了起来。即便古旋已经向他再三申明了其中的危险,但好不容易发现了重大线索的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刚刚的扑克牌证明了此时的附近还有其他人存在,而按照扑克射出的轨迹,他猜想自己应该已经消失在了对方的视野里。
黑暗中,秦羽很快就听到了奇怪的口琴声以及野兽的咆哮声,接着还有一个男人发出惨叫。他张大眼睛,转身就要冲出去,却立刻发现自己被古旋扯进了那个诡异的空间。
“你干什么!我要去救人!”看着站在面前的古旋,秦羽吼道。他可以想见小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为此做一点事情。
古旋冷冷的看了秦羽一眼,挥手在秦羽周围画出一道光墙将后者困在里面,然后扯出一张椅子坐下:“不行,你在明,他们在暗,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出去的话你会死!”
秦羽歪过头,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救我啊!”
“你以为那么容易吗!”古旋嗤笑一声,然后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睛,一点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傲气:“从你失去意识到我出来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是一击必杀,我根本来不及救你!”
秦羽顿时一愣,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在找理由吗?难道那一次我心脏受到的攻击不是一击必杀?”
古旋撇了撇嘴,冷笑道:“哼哼,心脏骤停人脑还能活接近五分钟,但是如果对方直接袭击的是你的头,你一分钟都活不下去,知道吗!”
秦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说服古旋了,有些失魂落魄地靠在光墙上:“那怎么办,我难道就这么见死不救?”
“已经来不及了。”古旋迟疑了一下,安慰道,“当你听见惨叫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该死!”秦羽咬了咬牙,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软软地倚靠在光墙上,秦羽最终缓缓跪倒在地面上。
“算了,你别乱动,现在还是交给我吧,我去看看。”看着秦羽的样子,古旋突然有些不忍心。沉默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了远处的光柱中。
秦羽看见身侧的空间突然有了隐约的色彩,在大约一百二十度的范围内逐渐幻化出小巷里的景象。
“原来你平时就是这么看外面的吗?”秦羽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在这个世界的投影,也是古旋平时在这片空间所能看到的一切,不免有些好奇。
古旋并没有走出去,而是探出头小心地向外张望了一下。此时的怪物正在大快朵颐,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古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来到了一处墙脚,顺着垂到地面的下水管道爬了上去。
来到楼顶,古旋小心的将身体隐藏在女墙后,然后看见远处的楼顶上隐约有两个人影安静地站着。
“就是他们了!”古旋轻轻说道,声音在空间里仿若惊雷,秦羽知道他在说给自己听。
“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吗?”秦羽问道。
“我试试。”古旋闭上眼睛,将意识扩散出去,“看清了,特征倒是挺明显的。”
“我看见了。”秦羽点点头,在他的眼中,两个人影中左侧的那一个头上戴着宽大的礼帽,手里持着一根细长的棍状物。
秦羽冷静地记下了那个人的所有特征。敌众我寡,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轻率地对古旋说出要动手的话,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偷偷下楼,等到走远以后,古旋才将身体交还给秦羽。而逐渐平静下来的秦羽也很听话,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打算立刻离开。
不过就在秦羽开锁的时候,他突然就接到了来自谢雨香的通话请求,吓得他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走到了一边。
打开眼镜时顺便瞥了眼此时镜片上所显示的时间,九点五十分,秦羽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不知不觉间出来了三个多小时。
“秦羽,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一接通电话,谢雨香的问题就如同子弹一样顺着网络信号向秦羽打来,让避无可避的秦羽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整张小脸都皱成了苦瓜的样子。
“哇,姐姐诶,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弟弟在干什么啊……”
尽管听见谢雨香的声音,秦羽感觉心里暖暖的,他还是在心里开启了无限吐槽模式。但是即便是这样,秦羽在表面上最终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在信号的这一端无奈地打起哈哈:“啊,一不小心跑远了,我马上就会来!”
“那就行。”谢雨香向秦羽发下了最后的通牒,然后就气就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唉,真麻烦。”秦羽听着耳朵里的忙音,有些头疼地关掉了眼镜的系统,向自行车走去,“溜了溜了,都什么破事啊,老子不管了。”
与此同时,就在与小巷一墙之隔的奥斯克酒吧门口,有人在喧闹之中接通了电话。
“喂?”冥狼看了眼墨镜上显示的名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挥手让手下的人先去开车,自己则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儿,冥狼抬起手轻轻敲了下墨镜的镜腿:“喂?”
“狼。”在城市的地下,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缓缓地拄着拐杖走在废弃的大楼里,“出问题了。”
冥狼皱了皱眉,抬起手摘下嘴里的香烟:“什么情况?”
“刚刚你们店有一只鬣狗出栏,不过在进化之前被人看见了。”
冥狼皱了皱眉,他有些无法理解目前的情况:“我说老师,你们怎么搞的?”
大楼里,叫冥师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实在考虑说辞。
“那个人应该只是路过,很快就被赶跑了,问题应该不大,不过我感觉这边已经不安全了。”
冥狼眯起眼睛,语气有些阴沉:“怎么了?”
冥师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平静地解释道:“鬣狗刚进化完就有一个巡警闯了进来,结果被鬣狗咬死了。”
男人每说一句,冥狼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直到最后,他干脆烦躁得扔下了手里的烟,然后抬起脚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几下,破口大骂道:“混蛋,你们究竟想搞什么?那可是巡警啊,你们想死吗?”
而在电话的那一端,冥师似乎也被激起了火气:“什么叫干什么,你以为我想吗?这只鬣狗是你们店里的,但是这边最近有巡警你也不告诉我们一下!”
“哼,你以为我有办法?我也是刚知道有巡警,玉冥那件事之后警察局那边被封锁得像铁桶一样,我根本拿不到信息。”冥狼用手掩住嘴,压低了嗓音,“算了,这段时间你们先别出来了,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再通知你们。”
冥师点点头,继续在下水道里缓慢地走了起来:“嗯,我也是这么想……”
“谁在那儿?”
耳机里的冥师突然喊道,炸得冥狼耳朵生疼。
“你是谁,该死的。”
冥狼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冥师没有回答他,然后冥狼就听见了呼啸的风声。
大约一分钟后,冥狼才又听见了说话声。
“我们刚刚在找鬣狗,不过没找到它,反而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的。”冥师喘着粗气,“看上去那只新的鬣狗可能已经被杀死了,那个女人很快,我们没有能追得上她。”
冥狼点点头表示理解:“嗯,你们小心点。”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挂断了电话后的冥狼表情却显得十分冷静。
墨镜遮住了他的目光,但黑夜中,冥狼再抬起头时,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微笑:“真的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而就在离冥狼不远的地方,秦羽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顺利踏上回家的路,因为就在他骑上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远处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有点像鞭子抽在什么东西上。
“啪,啪,啪……”
秦羽本来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因为晚上出来的人很多,不远处还有一群大妈们在跳广场舞,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活动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声音是传出的位置有些不太对,好像是从那个小巷子传过来的,于是也顾不上古旋的叫喊,连忙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