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右鞭腿仍未落地。
借着下扫之力，李昱俯身收腿，而后强行扭腰，居然在空中生生转身并将右腿踢向教练。
虽然动作狂野奔放、想象力十足，但是他毕竟没有开过筋，姿态稍有变形，左腿堪堪擦着教练后背滑了过去。
一阵劲风从后脑飘过，哪怕带着护具，教练也是冷汗直冒。他下意识的扣住李昱左腿，猛然起身，双手扭动，想将他摔倒。
右腿刚刚落地，左腿便被抱住，李昱立刻屈膝弯腰，利用力量强行凑到教练身前，猛的抱住了对方。
稍一较劲儿，两人便双双摔倒。
随即，李昱率先松手。原本他还想跟对方打地面战，却猛然醒悟——散打可没有寝技。
双方各自站起。
此时，四周才响起掌声、惊叹声。
“成了，我知道你的水准了......看你的步伐，像是受过一些训练，但是方向不在散打上，倒是有点竞技柔道的样子......不过，你这筋都没开，全靠身体素质......虽然吧，等闲三五个普通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的上限可以更高.......一些基本动作你不是都会吗？回家买个沙袋，先开筋，然后每天把基本的拳型、腿型各打一百次.....提升很快的。”
站起身后，教练很随意的呼了口气，然后语气轻松的嘱咐几句——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
听了教练的话，李昱有些无奈，却认清了现状。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反应速度、基础格斗训练以及LV3的柔道技能，不是技巧顶尖的格斗家，恐怕在他这占不着便宜。
挠挠头，李昱想问问对方是不是可以介绍更好的老师，却怎么也开不出口。
教练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如果想学重手，就别想了......就你这身体素质......稍微着调儿的人都不会教给你的，不着调儿的人他自己也学不着.......日常工作之中你免不了动气儿......一个重手下去，肯定出事儿，你就死心吧......”
听完这话，李昱品了品，越想越对，也就不再坚持。
他呼了口气，有些郁闷的想脱掉护具。
“师兄，我来！”话声刚落，又一个女学员闪现到李昱身边。她跟之前女学员一起，七手八脚地帮助李昱脱护具。
脱护具倒也没什么，但是其中一个女孩居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闻汗味——你永远不知道女人聚堆儿的时候，可以有多强大......
瞥见这一幕，李昱略有得意的同时，鸡皮疙瘩一粒粒的站起。
勉强陪着教练寒暄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警体馆。
出了校门儿，李昱有些迷茫，也就不再坐车，在街头慢慢行走。
“......唉，真正的搏击术、杀人技......这上哪学啊？”
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也不知在街头走了多久、也不知尾随的姑娘换了几茬儿。
李昱再一抬头，便愕然发现已经身在市中心。
环顾四周，感觉有点好笑。想着自己难得有空，他也就放下心事，漫步向前。
一走一过间，李昱突然发现了一件奇事。
前方不远处的街边，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帅哥拽着一个油发成缕儿、脏衣成壳的男子站在路旁，满脸苦笑。
一位满脸横肉的老头正拽着中年帅哥的衣服，吐沫横飞、指指点点：“不行，你碰碎了我的瓷器......赔钱！”
中年帅哥看着老人，一脸委屈：“大爷，我也没说不赔呀......我只是没带手机......你松开手，跟我取钱，行不行？”
周围围着一群吵吵闹闹的吃瓜群众。
“唉？碰瓷儿吗？”
“嘿，这......挺传统啊？头一回遇见字面意义的碰瓷儿......”
“人家都搁京城碰，这位.....怎么在这呢？”
“说的就是啊，人家都碰穿金戴银的，他这......是碰了个精神病？”
“唉~这你不懂了吧？碰精神病才好，钱必须赔，精神病还不会说......”
对于身边的闲言碎语，老人置若罔闻，只管抓着帅哥的衣服不放手。
想推又感觉太难看，中年帅哥皱着眉、摊开手、歪着头：“大爷，您松开，我不跑......一会儿就有人来找我......要不您报警也行......”
“报什么警？不报！赔钱！”老人一脸横肉，态度强硬。
满脸八卦的凑上前，李昱仔细一看，随即心中惊奇。
中年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醉酒拉二胡的董轩。一旁的脏衣男子，正是荆子安——说起来，这位也够神。似乎是看人下菜碟儿，现在就安安静静的装死狗。
“哎，这俩人怎么凑到一块儿了？”李昱心中既惊讶又好笑，又往前凑了几步，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人——一位眼神锐利的中年妇女。
被碰到之后，她满脸嫌弃、横眉怒目的扭过头，看向李昱，随即就变得春风荡漾、眉目含笑——甚至还向李昱靠近了一点。
恰好此刻，那老人拽着董轩大声嚷嚷：“不行，你赔钱！”
董轩再次尝试拽回衣袖，仍旧未果，歪着头，闷声说道：“......大爷，我真没带手机.....不然我就赔您了！”
听了这话，吃瓜群众又沸腾了。
“嘿~这帅哥态度好啊~”
“不然怎么办？打人啊？”
“这才是真的有脑子，使劲拽都不敢......拽倒了也是他赔......”
眼见双方争执不下，围观人群也是越说越不像话，李昱有点看不过去了，于是笑眯眯地走上前：“哎，大爷，干嘛这么大火气？有事好好说嘛，先松手、先松手，我抓着他，不让他跑。”
说话间，李昱走上前，装着不经意的一手拽住董轩的衣袖，一手扶住了老人的手肘。
其实，他倒不是害怕董轩逃跑——昨晚那俩保镖就能说明一定问题。但是，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明知对错，他也要做出一份一视同仁的态度。
这些工作技巧，李昱似乎一夜之间就顿悟了。
“......干嘛？！”听了李昱的话，老人先是一耸肩膀，避开他的手，随即满脸不耐的回过头。
见到李昱正气凛然、丰神俊朗的脸庞，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消了气儿。
略一犹豫，老人便松开了手，气哼哼的说：“小伙子，你给评评理，他把我瓷器给碰碎了，我让他赔，不对吗？？”
这时围观人群‘窃窃私语’恰好传来。
“嗨，出现啦！‘热心群众’！”
“妥了，碰瓷儿稳稳的！”
“就看赔多少钱了......你说这小伙子这么帅，怎么干这个呀？去陪个酒，是不是赚的比这多？”
“......我靠，没想到你好这口！”
此刻李昱耳聪目明，将围观人群的对话丝毫不落的收入耳中，随即眉头跳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