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千刀的赔钱货,怎么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呢!要死也给我挑挑时候,赶紧醒来,别给我装死!”
孙梨梨迷迷糊糊一直听到有人在耳旁骂骂咧咧地叫嚣,脸上接二连三地传来阵阵疼痛。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挣扎着想睁开眼来。
“诸葛嫂子,快来,快来!”孙梨梨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到一个女的近乎狂喜的尖声呼叫,然后就听到几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你看,我就说这娃娃身体好的很吧!这不就醒来了。刚刚只是哭得厉害晕过去了。”那女子兴奋的继续道。
孙梨梨眯着眼,稍稍适应了这刺眼的的光线,才睁开眼睛来。只见一个瘦弱苍老的妇人凑到了她跟前,仔细打量着她。梨梨眼珠子四处转悠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处境,继而面色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两个妇人。
其中一个衣着朴素,中等身材,略施粉黛,面露喜色。看样子刚刚高声呼叫的便是她了。另一个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眉头紧锁,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陈旧的粗布大衣上缝着好几个补丁。
她们是谁?怎么穿着古代的衣服?她记得她刚刚只是在坐过山车,进了个隧道,好黑好黑的隧道然后一睁眼就到这里了,躺在床上。难不成是穿越了?还是恶作剧?
孙梨梨正摸不着头脑,突然间头脑中传来一阵剧痛,原主的记忆洪水般涌过来。呵!亲娘要卖她!梨梨冷笑一声,倒霉的孩子,等着吧,我一定替你出口恶气!
梨梨的一举一动那妇人都看在眼里。打量了许久,那瘦弱的妇人将另一个妇人拉扯到另一边,细声耳语,梨梨不着痕迹的竖起耳朵听着。
“宋娘子,你确定这丫头这身子没毛病?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可别骗我。虽说是冲喜,可我也指望她以后能帮我干点活。家里那个就够头疼的了,我可不想买回去还是个药罐子。”那妇人皱着眉头说道。
“诸葛嫂子,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这丫头身体没毛病,养了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吃过药呢!”那女人半眯着一双细长眼谄媚道,这女人便是梨梨那所谓的娘亲。
“当真?”另一个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心想这宋娘子也真的是够狠心的,那一巴掌一巴掌的甩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卖女儿跟卖畜牲似的,就差没到集市上吆喝了,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可信。
这女人便是邻村婚嫁村诸葛青的婆娘刘氏,因为诸葛青在同辈人中年龄算大的,所以别人都称他为诸葛嫂子或者诸葛大娘。
闻言那宋娘子头点得跟鸡啄米似得,信誓旦旦的连声保证肯定没问题。
刘氏没有再说什么,瞧着这姑娘也没太大的问题,于是极不情愿的将一吊钱拿出来,半天也舍不得送过去。眼神里尽是不舍,她家本就生活困难,这一吊钱还是借来的。!
听邻居刘姥姥说久病不愈的人往往冲个喜就好了,可偏偏他们家穷,放眼整个胡家村,竟然没有一家愿意把女儿嫁到他家来。若不是为了那体弱的儿子,她可绝对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个丫头片子。
“诸葛嫂子,你可不要嫌贵。前几天万花楼出价二两银子我都没答应,若不是熟人啊,这个价格我还不卖呢!”另一个妇人见她还在犹豫,巧声说道,还装出一副爱卖不卖的模样。
听了这话,梨梨顿时生出一个鬼主意来,此时不来搅和一番更待何时!
“娘,那胖女人什么时候出了二两银子?她明明就只出了半吊钱。”梨梨跳下床,眼神无辜的看着她那所谓的娘亲,说道。不是她非得自贬身价,她实在看不惯她娘那般得意样。何况这样的家庭脱离了也好,她不是原主,当然不会有任何的留念。
在她记忆力,她娘确实带着一个胖女人来瞧过她,只是那胖女人说太瘦小了养不成形之类的,半吊钱还挑肥拣瘦的,买卖没有做成。
她那亲娘名叫李春花,人称宋娘子。一个乡下人偏偏喜欢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宁愿花钱买衣裳也不愿意花钱买肉吃的人。这不前几天借了别人半吊钱买胭脂,这些天就琢磨着把她卖了还债。
宋娘子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大人说话你瞎搅和什么!”说完手一扬便一个巴掌打了下来。
梨梨又不是那呆呆傻傻的原主,哪会傻傻楞在那里挨她一记耳光。小身子一蹲,宋娘子便扑了个空。
一旁的那妇人听了梨梨这话微微有些发怒,差点被这李氏给坑了。眼见着李氏便要将梨梨抓起来打骂,刘氏挡在前面说道:“宋娘子,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么宰客也不应该吧?”
“诸葛大娘,别听小孩子胡说,没这回事!你看着丫头模样长得多俊俏,怎么可能只值半吊钱。”宋娘子讪讪的笑着狡辩了一番,试图将价钱圆回来。
刘氏也管不着梨梨说的是真是假,揪着这砍价的机会哪肯放手。于是假装离开道:“那这生意我便不做了,你把她卖去万花楼好了。”
李氏一听这话果然急了,前几日那老妈子出了价没卖,这会儿再找上门肯定会压价,只怕半吊钱都卖不到。想到这儿,宋娘子一把拉住刘氏,急切道:“诸葛嫂子,你别急着走,有话好说。”
梨梨在一旁看着好戏,心想促成这桩买卖,又不想让那李氏占便宜。于是上前将刘氏手里的那半吊钱一把夺了过来,麻利分出一半来,往宋娘子手里一塞,剩下的还回诸葛大娘手中。
两人先是一愣,看着手里的半吊钱,半天不得言语。
“娘,您也别多说了,我知道您也就欠别人半吊钱。赶紧拿钱还债去!今天就算是我把自己卖了,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以后你也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从此你我各不相欠!”梨梨条理清楚的振振有词道,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显得凌厉无比。
宋娘子瞪大着眼睛惊愕的看着孙梨梨,眉头微皱,心想今日这娃怎么与平日里不一样?
还没等宋娘子反应过来,孙梨梨转身拉起刘氏的手便走了。
刘氏也乐得见,轻而易举的省了半吊钱,谁不乐意!只是心里嘀咕着这丫头怕是那会儿哭坏脑子了,居然上赶着把自己卖了。不过看她条理清楚又不像个傻的,到底怎么回事?
听着身后叮叮当当的数铜钱的响声,孙梨梨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笑,这一世她就值半吊钱。
“丫头,这可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走的哦,以后可不要怨我!”刘氏趁机警告道。
“不会的,以后您就是我的娘,我一定好好孝敬您。”梨梨乖巧的说道,不管在那个年代,奉承的话总是顺耳的。
刘氏听了这话满意的笑了。不过在心底却有了些计较,看来这娃不是傻,是太聪明了,得防着点。
刘氏牵着她一路翻山越岭,梨梨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快天黑的时候到一个山脚下的茅屋停下了。一进屋,她就被关在了一间小柴房里,很显然之前的可以奉承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
孙梨梨没有哭闹,反而镇静得有些不寻常。临走前,刘氏看了她一眼,说道:“安心在这儿待着,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有你好受的!”然后转身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梨梨不以为然,找了个角落坐下,安安静静的想着自己现在到底是啥处境。
她现在的确是穿越了,再次仔细搜寻着原主的记忆,原来原主也叫孙梨梨,她有六个姐姐一个弟弟,她排行老七。娘重男轻女,对几个女儿又打又骂。记忆力爹常年在外务工养家,很少回来。
原主平时基本上不说话,在家都是任打任骂,连哭都不敢大声哭。为什么偏偏要把她卖了?那会儿听她娘说哭晕过去了?到底是哭死了还是她俩互换了身份?遇到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娘,也真的是作孽。心疼原主几秒,梨梨又转而心疼自己了。她堂堂一个中药学博士,竟然阴差阳错的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情况简直糟糕透了。
不过她很庆幸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天快要黑了时候,有两个人从窗口送了一盆饭过来。背着光,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感觉到是两个男的,一壮一瘦,一高一矮。他们没有停留多久,几乎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那瘦的走之前在窗口停顿了一下,往柴房里看了一眼便也走了。即便是看不清楚脸,从侧面身子轮廓,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梨梨也能感觉到那应该是个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待他们走后,孙梨梨慢慢走到窗前,踮着脚勉强能够着那碗饭,小心翼翼的端了下来。天太黑,看不清楚碗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尝试着扒了一口,着实难以下咽,梨梨嚼了两下便吐了出来。饭还夹杂了一些菜叶子,红薯之类的。叶子太老,压根嚼不动。谷壳也没有剥干净,吃着有些割喉咙。梨梨放下碗筷,长叹一声,这可怎么办?当初在实验室没被熏死,难不成要饿死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执意脱离那个家庭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路是自己选的,咬着牙也得走下去。
梨梨摸了摸正在唱着空城计的肚子,无奈的继续走到角落窝着。幸亏现在这天气不冷,不然又冷又饿,以她现在这副小身板,就真的是彻底完蛋了。
梨梨倚靠在草垛上睡了一晚,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梨梨睡的很浅。第二日天蒙蒙亮,屋外的响动便把她惊醒了。屋外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梨梨走到门边仔细听着,却也听不大清楚。貌似是男的要出门,女的嘱咐她早去早回之类的。一会儿便没了人声,只是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嗒嗒响声。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梨梨自感无趣的回到了草垛上继续躺着,思量着下一步她到底该怎么走。她是被买来冲喜的,那说明她现在至少是安全的,至少没性命之忧。
既然是冲喜,那么家里肯定有个病人。她好歹是个中药学博士,万一她治好了那人是不是就不用成亲了?梨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不过下一秒她便泄了气。谁会相信一个八岁小孩会治病?估计说出来也没人理她。
意识到此路不通,这时候她才开始忧心一个问题,她究竟要嫁给谁?糟老头子还是小鲜肉?
想到这里,梨梨瞬间觉得生无可恋。只能默默祈祷着老天爷能别对她这么残忍了。
独自呆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有些许阳光照了进来。透着光,空气中的尘埃格外明显,浮浮沉沉,四处飘荡。昨天晚饭没吃得下,今早肚子已经个把时辰的空城计了。尽管这样,地上那碗剩饭仍然勾不起她的食欲来。梨梨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前,踮起脚尖朝窗外看了看。
窗外是一个竹篱笆围成的小园子,篱笆久经日晒雨淋,已经变成灰黑色。篱笆上凌乱的攀爬着一些枯藤,枯藤上稀稀落落的长出了些绿叶。园子西边是片竹林,西边的园子里用竹条圈了块地,养了几只母鸡。鸡舍一丈外有口吊井,井边放着几个木桶,周边的地上撒着斑斑点点的水迹。
温和的阳光从东边洒落在院子里,东边园子里铺着几张竹席,竹席上均匀的撒上了一层金银花。依稀衬着几片绿叶,淡黄色的金银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清新。
放眼远眺,周围四面环山,山脚下零零散散的坐落了几户人家,几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交错延伸,直到看不见的远方。
若是在以前,梨梨可能会觉得偶尔来这古老的小村落住上一住,也不失为一个怡情养性的好选择。可是现在,说不定她一辈子就要待这里了。即便是眼前的小村庄是多么的景色宜人、多么的祥和宁静,小气再也提不起那欣赏的心思。
门外开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梨梨麻利回到草垛上坐好。吱呀一声,门边开了。那瘦弱的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走了进来,远远的闻着像小时候煮猪食的那种大杂烩的味道。
梨梨抬头望着刘氏,刘氏冰冷的眼神让梨梨为之一颤。
在看到那碗没有吃完的饭和地上梨梨吐出来的渣渣后,妇人的眼神冷中带怒。
"哟!嘴巴还蛮叼,那这顿也不要吃了!"那妇人冷冷的说道。蹲下来正准备把地上的碗收起来,手里的碗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娘,我吃!我昨天肚子痛,吃不下,所以才没吃完的。"梨梨连忙辩解道。昨天那顿没吃,她已经饿得没力气了,今天这顿怎么也得吃点,何况她瞟到碗里有些红薯和苋菜,比昨天那碗貌似好一些。
梨梨有些怯怯地看着那妇人,那妇人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碗热饭放下了。
"谢谢娘!"梨梨乖巧的接过饭,嘴角扯出上扬的弧度,说道。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聪明,不然有你好受的。"刘氏再次警告了一句,收起昨日的剩饭,便转身走了。
刘氏走后,梨梨专心吃起了饭,吃得极其的细致。谷壳和菜梗她实在吃不下去,只能慢慢挑出来。于是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干,吃久一点到也无所谓。或许是因为吃得太过认真,窗户的一角有个人在偷偷看了一会儿也没发觉。吃完饭后,梨梨把挑出来的渣渣藏在了干柴后面的墙角。
从今天的接触看来,只要她乖乖的,目前应该还不至于受太大的罪。可她不知道,正是她的乖巧让刘氏起了防心。
梨梨琢磨着总是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个办法,得想办法获得自由才行。眼下刘氏看她看得太紧,她找借口上了几次厕所,刘氏都全程跟着,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出去两趟,她看见屋子里坐了个俊俏的小少年,肤色白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双唇也毫无血色,远远地就能感受到那双眸子里始终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忧伤。
冲喜大概是为着小少年准备的吧,梨梨如是想。
下午刘氏早早的便来送饭了,今日的晚饭似乎比昨日早了许多。接过晚饭,梨梨舔着笑脸,讨好道:"娘,我在这里闲的慌,要不要我帮你干活?"
刘氏斜了梨梨一眼,说道:“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呆着,过了后天,我自会找点活给你干。”
梨梨眉头微皱,看着刘氏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难不成后天她就要成亲了?
刘氏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关门锁门一气呵成,走了。
梨梨也没有再纠结,成亲就成亲,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于是安心坐下来认真吃饭,她得趁着天还亮,赶紧吃。不然天黑了就不好将谷壳、菜梗挑出来了。
就这样,梨梨过了两天挑谷壳的苦日子,便迎来人人生中的第一个春天,吃到了穿越来后的第一顿美食。
第三日,天蒙蒙亮,刘氏破天荒的送来了两个肉包子。梨梨见了包子压根没多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味道有点怪怪的,但仍然美味无比。
吃完包子,梨梨忽然觉得有点困意,于是乎沉沉的睡了过去。
梨梨睡过去之后,诸葛家的院子变得热闹起来。刘氏也脸上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诸葛青也忙里忙外,不亦乐乎。家里来了许多相亲们,也都在井井有条地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窗户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门边的挂上了对联,颇有几分喜庆的味道。
梨梨迷迷糊糊的被人搀扶起来,貌似有人两人帮她洗澡换衣服。又好像有人帮她梳妆,而后便又都走了。
许久之后,又进来几个人。梨梨只觉得全身无力,隐约看到眼前红彤彤的一片,而后嘈杂声不断,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一番折腾过后,世界又重新安静起来。
梨梨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待她幽幽醒来,只觉得躺着的似乎不是原先的草垛了。头上似乎被什么盖住了,猛然一掀开,竟然是一红盖头。抬头间,一个俊美的少年引入眼帘。星眉剑目,轮廓分明,可是看着似乎不太精神。环顾四周,土黄色墙壁,屋内一桌一椅,一张柜子,一张床,再无其他摆设。古老的木质床铺,床架上一张旧得发黑的蚊帐悬在上方。家徒四壁,大概形容的就是这番情景了。
坐在床边的小少年朝梨梨微微一笑,却没让梨梨生出好感来。梨梨暗想也不知买媳妇冲喜到底是谁的主意,万一他是个恋童癖可如何是好?
“你是谁?”梨梨问道,稚气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敌意。
“我是你相公啊!”少年先是一惊,而后轻声笑道。
“有没有搞错?我才八岁!”梨梨提高声调不满道。
“我也才十六岁。”少年作无奈状,答道。
“什么叫做才16岁,你比我整整大了一倍!!”
“再过几年,你再长大点,不就没有一倍了?大几岁而已!”
“你…你…丧心病狂!”
“娘子过奖了!”少年双手作揖,戏虐道。
少年名叫诸葛硕,诸葛青的独子,自小体弱多病,不喜言语。不知为何,今日见着孙梨梨竟然难得开起了玩笑。
梨梨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猛的往前一扑,把少年按在床上就是一顿捶打。
少年没料到梨梨会有如此反应,竟生生的被梨梨骑在身上,挨了几记拳头。
少年连忙用手护头,闷声任她敲打。口上仍然玩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凶!”
梨梨才不管这么多呢,一边卯足了劲往死里打,一边骂着:“打死你这个变态!”
兴许是体质太弱,没打几下,少年竟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梨梨惊得立马停住了手,翻身下来。在一旁忧心地看着少年,心里嘀咕道:这也太不禁打了吧!
少年起先咳嗽的比较猛烈,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一阵过后,少年脸憋得通红,闷声轻咳起来,似乎崽顾忌什么。
梨梨在一旁手足无措,貌似她有点过分了,况且这小子也没把她怎么样。梨梨微微侧头过去,瞧了瞧少年的状况。试探道:"你没事吧?"
少年仍然无法言语,只见他连连摆手示意,应该是无碍。
这时门哐地一声便打开了,刘氏一路小跑到床前,扶起少年,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
少年起身调整了一下坐姿,倚靠在床头上,此刻虽然没咳嗽,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仍在压制着,平时惨白的脸竟然有了些红润。
妇人走到桌边倒了口茶,递给他。喝了口茶,少年脸色似乎好看了一些。
“你干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伺候你相公休息。”刘氏转身对梨梨怒道。
“啊?”梨梨一事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望着刘氏。
“帮你相公脱靴子啊!”
“哦。”
梨梨小步走到床边,慢慢的将诸葛硕的靴子脱了,然后将他的脚放在床上,然后将叠起的被子散开,帮诸葛硕盖好。
见梨梨不算太迟钝,刘氏没有继续发难。只是用调教的语气说道:“以后照顾相公这事你得慢慢学,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给我机灵点。”
梨梨低头在一旁,没有做声。
刘氏坐到床边,柔声问道;“硕儿,好点没?”眼神里尽是疼惜。
“好多了,娘!我没事。”少年有些虚弱道。
“那娘先过去了,有事让丫头来叫我。”
诸葛硕点头答应。
见诸葛硕确实是没有再咳嗽了,刘氏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离开了。临走前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送梨梨,眼神里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对”
“噓!”
梨梨刚要开口,少年立马嘘声示意,让她不要说话。待脚步声渐远,少年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开口说道:“你不要觉得内疚,我这身子一直这样,与你无关。反而是你,因我受难。娘怕你今天惹出什么是非来,在包子里下了些迷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样的。”
梨梨听了这话楞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这少年正经说起话来也并不讨厌,声音还有那么一丝动听。梨梨也大概猜到了刘氏是怕她闹事才下的药,并不在意,苦笑一声道:“这事也怨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刚刚对不起了,我下手太重。”说罢,歉意的望着诸葛硕。
“那我们就扯平了,好不好?”少年微微一笑,期待的看着梨梨。
“嗯。”梨梨点了点头。
看她如此反映,少年开心的笑了。
“过来!”少年边说边招手,示意梨梨到床边来。
梨梨也听话的走了过去,到现在她已经放下了防备,况且这瘦弱的少年着实不能把她怎样。
少年转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包东西来,递给梨梨。梨梨不知道是啥,但也接了过来。拿到手上这破布包还有些分量,微微有些温热。少年挑眉,示意她打开。梨梨照做了,一层一层把布剥开来。慢慢的香味飘了出来,闻着像是烤红薯!还未完全打开,梨梨已经馋得口水直流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咽了几次口水。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一打开,果不其然,一只又大又香烤红薯。梨梨瞬间眼睛发亮,抬头望着诸葛硕,惊讶的问道:“给我的?”
“快吃吧!一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诸葛硕被她那馋样逗乐了,笑道。诸葛硕那天看到她在柴房里挑食,估摸着她应该吃不惯这杂粮饭,便给她留了个红薯。小小年纪便被自己的亲娘卖了,也真的是可怜。
“那你呢?”梨梨虽然饿极了,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表现的太强烈。
“我一天三顿都吃了,不饿。你快吃吧!”诸葛硕看着梨梨,笑着说道。
梨梨确实饿惨了,便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梨梨,你可以叫我梨梨。”
“梨梨,那你以后就叫我硕哥哥吧。”
“嗯,好!”梨梨的脸不自觉的抽了抽,若算起前世的年纪,恐怕她还大了诸葛硕一轮呢,叫声硕哥哥还真是有些为难。可眼下又不能说出来,虽然心里这么想,她还是不露声色的答应着,然后继续啃着烤红薯。
烤红薯又香又甜,梨梨吃得津津有味。这么一个烤红薯便是梨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以至于许多年后回想起来,再华丽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它的美味。
梨梨分分钟便将红薯啃了个精光,她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皮,望着诸葛硕不好意思的笑了。吃饱喝足,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少年,梨梨惊觉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梨梨这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该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