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莽山之上,被一层薄雾笼罩,山势险峻,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此地。十几年间,周边村镇,无人敢攀登此地。陆丁只恐前夜之梦乃大凶之梦,他想了一晚上总觉得此梦甚是不吉,所以此行不管多凶险,他也要去。
“老爷若要算命,去那种鬼地方干什么?算命先生满大街都是,给足银子找个来不就好了”
“是啊,谁知道老爷想什么,天底下算命的一抓一大把,那莽山上有没有还不好说”
“嘘,别乱说话,小心老爷听见,你也想步入管家后尘?”在路上,那些随行家丁们议论纷纷,又恐其手段却不敢当面言语。
莽山离的不远,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干人便到了莽山脚下,抬眼望去,那莽山高耸入云,白雾缭绕,果真如传说中那样,神秘不可测。
“老爷,我看此山果如坊间传说,深不可测,小人们性命不值钱,若是老爷有点磕磕碰碰的,小人回去没法跟夫人交代啊”一个家丁壮着胆子说道。
“放屁!明明是尔等胆小贪生怕死不敢登山,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众人看到老爷动怒面面相觑。家丁们俱知老爷脾气秉性。只得跟随其前往,这山里不比外面,阴冷潮湿,虽然众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仍被刺骨的寒风刮得哆哆嗦嗦,艰难的往上爬。
“若是上天护佑,我今日便看见那算命先生,若是不保佑,我便身死在此处”
“老爷,快,快看上面,好像有一破庙”
听得后面家丁喊叫,陆老爷抬头望去,果然见上面隐约有一庙,那庙立在山巅,时隐时现。能将庙建在此处者,必是世外高人,民间算命先生多是骗子,并无真实才学、
刚爬上山顶到那座破庙门前,就听门里有一老者道“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突然,门开了,从门外出来一小童对着陆丁道“你可是陆丁陆员外?“
“正是在下”陆丁朝那小童施了一礼回道。
“家师吩咐,你可随我前来,后面的那些人,在门外守候即可”
陆丁随着小童进了那破庙,庙外虽看起来残破不堪,庙里却很干净,陆丁走在庙中,只觉得心旷神怡。
“喏,那便是家师房间,员外可自去便是”那小童说罢,竟独自去了,留下陆丁一人站在门前。
陆丁推开房门,与他在坊间所见庙宇果然不同,坊间庙宇烟熏火燎,这里却冷清的很,连点烟火都看不见。房子看着挺大,里面只有一间房。
“陆员外请上座”陆员外闻声看去,只见一披头散发的道人背着身坐在他面前。
陆员外毕恭毕敬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道人双腿盘坐,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陆丁虽坐的近,但是却丝毫听不懂他念的什么,只当是作法。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长才转过身来依旧闭着双眼,缓缓的道“我知陆员外不惜以身犯险来到此处所为何事”
陆员外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腿果然如老管家所说,细小如婴儿,这时他才相信老管家昨日之言,并非欺骗。只见此人长发披肩,面貌清奇,身穿一道袍。
“你是来此解梦,梦中之事,皆有预告,凶吉祸福,非人所能为也。我虽知晓,但恐泄露天机,恐怕令员外失望了。”
“我诚心至此,道长何故如此推辞”却见那道长闭目不答。陆丁纵有天大的脾气,在道长这里也不敢发出来,道长的道行高深莫测,所以陆员外心中虽愤怒,但是也得按捺住性子。
“道长不肯告知,我自离去便是”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福星闪耀,贵子临门,潜龙入海,一朝功名”等到陆员外走到门外,只见那道长口中念念有词,陆丁听了甚觉奇怪,有何贵子?想必是这老道,狗屁不知,拿此话搪塞。
他并没往心里去,带着这些家丁便回到了府中。
“老爷此去有何收获?”回到府中,夫人急切的问道。
“我等费尽力气,爬上那高山,老道却以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来搪塞,想必是糊弄人的,什么道人,狗屁,只会装神弄鬼。一会儿把管家叫来,不打死他,难出我心中的闷气”老爷气势汹汹的把身上衣服一扔。
“那道人只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没说什么别的?”
“临走还给我念了几个词,福星闪耀,贵子临门,潜龙入海,一朝功名。这地方哪来的什么贵人?听都没听说过,此人完全是装神弄鬼,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个疯子”
“老爷不必如此动怒,算命之人的言语可信可不信,方圆数百里,确实没听说有什么贵人来此,只不过妾身日前听身边的丫头说,浔阳村的林婉儿回来了,还抱着一个孩子,我这正疑惑,老爷的梦莫非不是应在他们母子身上吧”
“果有此事?”陆员外大为惊异,
“千真万确,听说那孩子抱回来以后,不惧生人,不哭也不闹,寻常人家的孩子,哪个能做到这般,还有那孩子,姓王,名至清,字世藩。这名字可不是寻常人能起出来的,我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却也知道此名的涵义,世藩世藩,为世藩篱”
这时,陆员外心中默念临出门时,那道人送给他的那几句词,福星闪耀,贵子临门,潜龙入海,一朝功名。
此时,婉儿正愁,没有生计来源,怎么养活孩子,不能光靠村里邻居的接济,自己总得做些什么,村里也没什么妇道人家可以做的活计。
只是婉儿还在幼时,母亲曾经教给她一些针线活,虽然这些年跟随丈夫走南闯北,把针线活搁下了,但是婉儿心灵手巧。与邻居张大娘借了些针线,给各位村里人缝缝补补,每日赚的几分银钱,和张大娘一分,还能剩下些积攒。
村里人也都可怜这个姑娘,家里的一些需要缝补的,都拿来交给她,生计总算是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