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繁兮记得楚子见玩的游戏里有一段语音是这么说的：“无知是恶。”
她觉得一个游戏而已，没有那么多的道理。
只是这次，她明白了。
楚繁兮上了初二，楚子见和褚樊也在为中考提前做准备。
也许是两家父母对自家儿子的关心，很多东西都让楚繁兮转交给他们，于是她找他们的次数就明显多了起来。为了避免一些女生奇奇怪怪的要求或是言语，楚繁兮便拒绝任何一个女生陪同自己。
不是说不乐意，而是她之前同意了一个，只觉得那个女生装的很，拽着她跑去，在见到她哥或是褚樊时，又矫揉做作的很，说话方式学着电视剧里的感觉，很假。完了又拉着她说了一大堆，无非是些“哎呀好帅！”之类的。
很烦。
楚繁兮坐在位置上叹气。她的确是少了耳边聒噪的，只是也很明显，有些女生对她的态度就差了很多。
“繁兮，一起去上厕所吧？”徐颖依旧坐她前桌，她转头来问。
楚繁兮皱起眉头：“可是马上上课。”她就不明白了，她态度都这样了，这个徐颖怎么就还坚持不懈要和她套近乎？虽然徐颖对她挺好的，这些月来。
“自习课啦！没事的，走吧！”徐颖起身，拉过楚繁兮的手。
楚繁兮想想也是，便跟去了。
厕所是单间的，楚繁兮从内反锁之后，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而后声音就有些奇怪了，与此同时，她听到两道顶门声，像是用什么从外把厕所单间的门给顶住了。
心中忽然腾起惊慌感，楚繁兮来不及上厕所，反手把单间门打开，试着推了推，推不开！
隔壁徐颖大叫起来：“谁啊！这样恶作剧！把门外的东西挪开！”
回答她的，是四五声音色不同的笑声。
有什么在地板上摩挲，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楚繁兮下意识抬头，而下一秒一根水管探出了部分头，能看见一根手指抵住了水管，防止水管喷水时乱跑。
隔壁的徐颖最先尖叫起来。
楚繁兮冷笑了下，下一秒冷水就对她滋了过来。水流很强，一下子冲到脸上时，脸皮子都要冲下来了。身上的衣服也很快就湿透。
初秋的天气，被水接连喷射十几分钟，别说身子是凉的，心也冰了。
徐颖都哭哑了声。
楚繁兮沉默不说话。
“不是有哥哥吗？嗯？喊呀？”有外面的女生在笑，“被两个男生喜欢着是不是很得意？难道你想和自己的哥哥谈恋爱，乱伦吗？哈哈哈哈哈哈！”
腹部隐隐作痛。
楚繁兮才察觉不妙。她怕是要来月事了，以前只是听妈妈谈起过，现在什么也没准备。如今情况也糟糕，她只穿着一件浅色牛仔裤，要是来的多了，又被水淋，裤子怕是会红透吧？
“你们想多了。”楚繁兮咬牙开口。“他们真的是我哥哥。没有那种感情，请你们理智一些。”
“当我瞎呢！”另一个女生叫了起来，“你霸占两个帅哥，还不让我们追是不是！”
与此同时，水管多了一根。
楚繁兮不能让腹部着凉，转为背着，“你们要追自己找机会便是。”
“是啊，可不就找你帮忙了？结果你呢？拒绝了，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有机会接近他们？”
楚繁兮不想说话。她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这么想。
想法相悖，怎能沟通？
“你就待在这吧！”为首的女生扔下这句话就领着人走了。
出于“好心”，有人还将厕所的窗户打开了。门窗互对，空气流通迅速，于楚繁兮和徐颖来说，就很“凉快”了。
徐颖体弱，不一会连说话都打哆嗦。
“有、有人吗？还，还有，人嘛！”
等她们被发现，已经是一节课结束了，有人来上厕所的时候。
徐颖浑身湿透，由于穿的还是裙子，双腿更是有些发青。
楚繁兮没有让别人进来，她感觉裤子应该是彻底红了。
“请问，有没有卫生巾？另外或者是干净的裤子，或是衣服？”楚繁兮拿肩膀抵着门，小声询问门外的女生们。
“有！有的有的！”有几个人听到了，刚回应就跑出去拿东西了。
等楚繁兮出来时，女厕门口围了一层又一层人，男的，女的。
有些人担心惊虑，有些人不可思议，有些人觉得好笑，有些人则幸灾乐祸。
“老妹！”楚子见冲上前来，眼里全是担心。他小心扶着此时孱弱的妹妹，又心疼又无可奈何，“你……”还好吗？怎么问得出口？想他的妹妹向来张牙舞爪的、生动活泼的，现在成了这种模样。听别人讲，还是被人恶作剧，浇了浑身的水，被锁在卫生间一节课……
我靠！
气急的楚子见对着人群就赤眼怒吼：“别踏马被我逮住是谁欺负我的妹妹！老子干不死你！”
人群瑟缩着远离了他们一步，议论纷纷：
“干嘛这么凶？又不是我们。”
“少说吧，要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负，自己怎么想？”
“哇塞，这谁干的？有病吧？这样欺负人。”
“……”
迟来一步的、第一次听到楚子见怒吼的褚樊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快速拨开人群，就看见怒发冲冠的楚子见抱着虚弱苍白的楚繁兮。
这样的楚家兄妹，褚樊心中很震惊。
“褚樊，你来的正好。”楚子见难得冷静，他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妹妹转交给褚樊，“你带我妹去医务室，老子查不死那些欺负我妹的人。”
“好，好。”褚樊愣了一下，答应。余光瞥到一边一个身影，女孩浑身湿透，露在外的大腿皮肤似乎是冷的发青，他转身走的时候好心提醒她：“同学，你也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容易感冒。”
女生眼巴巴望着褚樊抱着楚繁兮离开，又似是恍若梦中惊醒，才从喉咙底发出轻音：“我叫徐颖……”
而在一旁，楚子见的怒火还在升级，“知道是谁干的人，明的暗的告诉我，我就铁定跟你当最铁的朋友！还有，那些欺负人的人，别以为这里就没有监控！”
“最好别被我逮到！老子惹火了校长，都要办了你！好自为之！”
不知是这句话的戾气太重，周边的人都打了个冷颤。徐颖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楚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