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位置，水凉清楚的感应到，一个东西正在发颤发热，凭着感觉，他判断是那个五色小鼎出了异变。
自从得到小鼎，水凉试了很多办法去研究它，可惜一直也没什么进展，怎么今日突然自己就动了起来。
异变来的毫无预兆，水凉一时反应不过来。
突然，他目光注意到胸口的灵果汁水。
“难道是因为这些药材汁水？”
水凉心中突然冒出如此想法，也不知对不对，可是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看来回去之后得悄悄验证一下。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冷哼，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师尊不满的眼神。
水凉赫然一笑，心中不敢再琢磨，手中连忙认真干活。
很快果肉被砸成一团肉酱，果汁也尽数流到石翁下面的玉碗中，冯长老吩咐他立即爬上一面无人梯子，然后交代王寒与他一同行动。
王寒站在丹炉口边许久，早已一脸热汗，可他擦也不擦，一手拿刀一手抓着公鸡翅膀，刀刃一直放在鸡脖子上，随时准备一刀割下去。
那公鸡已经蔫了，被炭火烤了大半天，这会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丹炉内温度很高，水凉咽了一口唾沫，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炉内。
只见，炉内散发着耀眼的红光，炉底烧的发红，里面的空气闪动着波纹，在炉内的最底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团绿色的粘稠液体，不时的冒起一个绿泡泡，给人一种妖异感。
“水师弟，准备好了吗？”
炉口对面，王寒严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好奇心，他连忙收敛心神点点头，随即两人一同出声：“一、二、三动手。”
话音未落，水凉一把将果汁倒入炉内，对面的王寒也不含糊，几乎同一时间割断了公鸡脖子。
一股充满腥臭的鸡血，刹那间喷射而出，与还在半空向下坠落的果汁相遇，水乳交融般的一同落入炉底。
刺啦一声。
炉底绿液犹如烧红的铁锅遇到冷水，刹那间开始变得沸腾，并缓缓的聚集在一起，绿叶变得更加粘稠，开始了最后的凝固。
丹药炼制到这个阶段，也只剩下了最后收尾，冯长老继续盯着炉火，让水凉二人先回去休息，嘱咐他明天早上过来拿药。
王寒满头大汗，一听马上欣然接受，水凉也急着回去研究小鼎，就没坚持的告辞回屋。
步伐凌乱的走在青石阶上，天上忽然飘起了濛濛细雨，有些凉爽，洗去了丹炉房内的燥热。这雨很细，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雾气还是雨水，峰顶的其它人也没有丝毫察觉异样。
进屋立刻关门，水凉认真的跪在地上，心中祈求天地二神保佑自己，随即跳上石床盘膝入定，好一会才将忐忑不安的心情恢复。
这是一个与以往没有区别的夜晚，同样的研究依然不变。
水凉先用麻布仔细擦拭一遍小鼎，然后再次拽住鼎盖往上拉，一连十几次，依然还是纹丝不动。
不意外的点点头，水凉心中的答案终于确定了大半，打定了主意，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长长的袋子，解开麻绳在里面一阵翻找，取出一个小锄头试了试手感，确定顺手后放在一边。
重新将袋子塞回床底，水凉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夜色漆黑一片，雨声与风声交替演奏，仿佛催眠了整个世界。
“今晚月黑风高，风雨的声音也能掩饰脚步声，正好适合偷偷溜进药田，挖一些草药回来验证猜想。”
水凉心中想着，从后门取出一把黑雨伞，随手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折子揣进怀中，确定再无遗漏之后，他关好房门一路绕过天云殿，顺着殿旁的一条小路，偷偷摸向殿后不远处的十亩药田。
路过丹房外墙时，水凉看到墙顶有微光透出，想来冯长老还在为自己炼丹，心中不免有些羞愧。
今夜真的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水凉凭着记忆摸到药田外的篱笆门，蹲在下面显露出一双长长的狐狸耳朵，仔细听着药田内的一切响动。
最后确认里面无人，水凉拉开只能防狗不能防人的篱笆门，惦着脚尖穿过药田小屋，将身影隐没在半人高的草药中。
千层底的靴子碾压湿滑的泥地，师尊的药田土壤很松软，似乎最近翻新过，还没走上几步，脚底已经沾上了大量泥泞，让人很不舒服。
水凉不敢留下太多痕迹，虽说挖几颗草药也没什么，但他并不像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小到大，他生活在养父的阴影下，几乎毫无隐私和秘密可言，现如今这个漂亮小鼎，让他下意识的将其视为了自己的秘密。
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水凉不觉得隐瞒小鼎的事，师兄师尊们会责怪，他反而觉得很刺激。
天云峰药田拥有上百种灵药，一般进门的地方，药材年份都是最低的，有的还是新发芽不久。
水凉现在也不知小鼎产生异变的具体情况，于是也不进入药田里面，点起火折子，扬起锄头就随便挖了几种熟系的药草，起身快速离开作案现场。
回到石屋，他先将作案工具收好，随即摘下小鼎放在桌子上，一手一枝灵药，却不知该怎么验证。
“在丹房小鼎发生的异变，好像是跟汁水有关，难道要捣碎了之后涂抹在小鼎上？”
水凉心中暗暗猜测，不由得看向手中还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草药。
他左手的灵药名叫白芷，成熟后高达九尺，根粗大，圆锥形，看起来就像细一点的胡萝卜，草茎直立，草杆细弱中空，表面有沟纹，上部呈叉状分枝，双叶互生，形似羽毛，边缘有锯齿。
他右手的灵药则是一株灯芯草，草杆粗大有细毛，叶子光滑，形似灯芯状。
这近两年来，水凉虽说无暇学习炼丹之术，可凭借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倒是看了不少师尊的药书。
心中默念药草的基本情况，他左右转着脑袋看向房间四周，希望找一件能给自己启发的东西。
看了老半天，水凉忽然看向墙角的一块砖头，于是灵光一闪，跑出屋外搬来两块人头大小的鹅卵石。
他挑的鹅卵石，其中有一块中间微微凹陷，正好可以用来砸东西。
摆好石头的位置，水凉将白芷的根部放在凹陷上，随即用另一块石头一砸，只几下就将药根砸的稀烂，一股白色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出，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不过瞅起来却让人很不舒服。
水凉顾不上恶心，连忙将小鼎放进液体上面，还用手指滚动了几下，尽量使小鼎表面沾染更多的汁液。
等待是煎熬的，很快一炷香过去，小鼎依然毫无反应的样子，既没颤动也没发热。
水凉疑惑地挠了挠头，脑袋翻来覆去的过滤了几遍，确定工序中间并没有什么纰漏。
“难道这次是因为我是故意的，而之前在丹房我是无意的，所以小鼎不买账。”
甩了甩脑袋，水凉快速的将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祛除，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小鼎就算是什么法器，也绝对不可能跟人一样挑挑拣拣。要是它真有灵智，自己戴了这么些日子，对方恐怕早就翻脸了。
也许，是因为汁液不够！
水凉收敛心神，继续闷头干活，直到将一整枝白芷砸烂，终于收集到半碗白色汁液，然后把小鼎放入其中，直至没过鼎盖。
一炷香过去，汁水都要凝固了，小鼎还是毫无异常。
水凉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安慰自己也许是白芷有什么特殊药性，跟土黎果不太一样，所以小鼎才没有反应。
重新清洗一遍鹅卵石，水凉默念阿弥陀佛，再次将灯芯草砸的稀烂，最后浸泡一番，可结果还是依然不变。
他脸色很难看，忍不住想要骂人，目光看了看窗外，发现雨势不知何时大了起来，看来想要重新挖一些其它草药，也只得等到明天去了。
这时他想到，自己随意在篱笆门口挖了一些普通草药，年份连一年都没有达到，可能就是因为药效太低，所以小鼎才会看不上吧。
想到这里，水凉重新打起精神，忽然一股疲惫感袭来，他打了几个哈欠，决定先睡一觉再说，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找个借口，以后光明正大的去药田挖草药。想来以冯长老对自己的关心，这些小事是不会拒绝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