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倾歌一回听雪院,就奔着冬雪的房间去看她。
她本以为会在冬雪的房间里看见无情的,哪想不仅没看到他,冬雪也在那睡的香甜。
她给睡着的冬雪诊了脉,量了血压,知道一切正常后,就悄悄离开了。
一到院子,她喊了声,“无情——”
没有人出现——
她接着喊,“无情——”
呼啦一声,身着常服,蒙着面的男子出现在她跟前,恭敬的说了句,“小姐——”
妘倾歌见是他,“追风?哎,无情呢?”
追风与他解释,“无情说是要去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还没回来。”
“任务?”妘倾歌这就不明白了,“我没交代他做任务啊。”
她回忆了下让无情去办的事情,似乎都完美无缺的办好了啊?
就在她想要放弃时,她想到了一个任务,也知道无情没完成的任务是什么了。
妘倾歌无奈的抚额,“这个无情,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追风感觉无情做出了什么违抗命令的事,“小姐,用不用我把他抓回来。”
“不用。”妘倾歌朝他摆手,“只要别过分,随他怎么折腾吧。”
追风好像知道无情要去做什么事了,也不在多问。把自己的完成的任务如实上报,“小姐,新华院并没有什么异样,柳氏很安分的在院里待着。妘倾城还是老样子。”
这个她早就料到了,只是心里还是觉的哪里不对劲,“算了,就先等等吧。”
她又想到了什么,“玥馨院里的药,你怎么处理了。”
追风呼啦啦的把一包包用纸包好的药末,都给了妘倾歌,“都在这里了。”
妘倾歌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包,她给了追风几包,说“不用我说,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追风当然知道怎么办了,只不过,“每天,柳氏会让下人给二少爷送夜宵过去。”
妘倾歌点点头,“去吧,我知道了。”
追风一个闪身,消失在她的视线。
这边追风刚走,秋霜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见到自家小姐在院子里站着,赶紧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的,恨不得把她这个人给盯穿。
妘倾歌搞不懂她在干嘛,张口来了句,“秋霜,你睡懵了。”
秋霜看自家小姐没有事,安心的疏了口气,“还好,小姐完整的回来了。”
妘倾歌被她这一句话整懵了,“怎么了,你还怕我少块肉不成?”
“当然啦。”秋霜果断的回答,“小姐要是在燕王那里出了事,我一定找他拼命。”
看她这表情,妘倾歌觉的很不对劲。她清楚,秋霜这丫头虽然胆大,但是很怕燕王的。一想到昨天她吼叫胥君琰,在加上她要跟胥君琰拼命的劲头,觉的她发烧了,“秋霜,胥君琰怎么惹到你了,你不是一向很怕他嘛,怎么这回想杀了他心都有了。”
一想到前天晚上的事,秋霜就一肚子火气。
按理说,胥君琰照顾一晚上累晕的妘倾歌是没问题,把她抱回卧房休息也没问题。可他占着自己是王爷,居然将她煮好的鸡汤,嘴对嘴的喂给了自家小姐。不仅仅是一次,还把煮好的补药也嘴对嘴的去喂。还大言不惭的扬曰,怕小姐呛着。
她家小姐还未出阁呢,就这么被他给占了便宜,能不让她生气啊。
“喂。”妘倾歌叫着在那喘着粗气的秋霜,“你干嘛呢,憋气呢。”
秋霜回过神,连连摇头,“没有,就是气不过燕王。”她又问道,“小姐,您心悦燕王殿下嘛?”
妘倾歌愣了一下,然后大笑,“怎么,干嘛这么问啊。”
秋霜却一本正经起来,“小姐,如果没有那想法,还是远离他比较好。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
其实秋霜说的对,她是得远离胥君琰。可她根本远离不了啊。那货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就算她想远离,他也会贴过来。更要命的是,那货每次都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让她怎么远离啊。
妘倾歌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饿了。”
秋霜转身就去准备吃食。
妘倾歌无神的回到房间,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胥君琰,她是真的不想与他亲近。只要一亲近他,她就总是时不时的想到现世里的胥均琰。
想着事妘倾歌一扶手,摸到了一个玉坠。她拿起那竹子形状的玉坠,不觉一笑。
在胥君琰送妘倾歌回听雪院后,她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也不想去看他的脸。
胥君琰也没吱声,临走时将那玉坠放在了她桌子上。
妘倾歌摸着那玉坠,脑子轰的出现戴面具的胥君琰,耳边甚至还听到了他叫着自己“倾倾”的声音。
妘倾歌不对劲的摇晃着脑袋,让自己回过神,“不行,他不是他,不是他。”
她将手中的玉坠收回树屋里,眼不见为净。端起茶杯里的水开始灌,让你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那又怎么样,冲淡了记忆,却冲淡不了烦闷。
于是,她干脆出了相府,去了香药堂。
恰巧,胥君墨在那诊治病人,没有顾及到她。
“只是风寒,没事的,抓两副药便可痊愈。”
他耐心的给那病人解释病因。可是病人却为难了,“殿下,可是我们没有什么钱,这——”
胥君墨温柔的笑道,“不打紧,免费的。”
那两个穿着粗衣病人连连道谢,“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妘倾歌看他这般和善的对待病人,不免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胥均墨。心里莫的自语道,“即使是平行时空,他们的心性,也始终没变啊。”
妘倾歌抬步迈进了香药堂,向他福身,“宁王殿下安——”
胥君墨见是她,因疲惫而紧凑的表情也舒展开了,“倾歌,你来了。”
妘倾歌点点头,看着香药堂里的病人,“今天的病人很多吗,看你累的,都流汗了。”说着,掏出娟子就给他擦汗。
胥君墨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拿走她手中娟子,往后退了一步。
妘倾歌被他这退避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个古代,还是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姿态。
“君墨哥哥不必这般,我敬你当哥哥,妹妹替哥哥擦汗,很正常。”
胥君墨刚才还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举动呢,但见她没有生气,也是松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看着一个个进来的病人,还有香药堂里未诊治过的病人,妘倾歌提起裙摆,坐到了坐诊大夫的位置上,“君墨哥哥先休息吧,这里我先替你。”
胥君墨被她这般决定愣在那。虽说她蒙着面,可毕竟是个闺阁女子,怎么能当坐诊大夫,他赶紧上前阻止,“不行,你是女子,怎么能让你来看诊。”
“君墨哥哥说什么。”妘倾歌将诊桌收拾干净,“病不讳医,女子又如何。在说了——”她笑眯眯的看向胥君墨,“除夕时,您不是让我来帮忙嘛,哝,我这不是来帮你啦。”
话说这么说,可他当时是为了避开妘彩儿快要把他看穿的目光,才顺便与她说的。
但是转念一想,妘倾歌的医术确实高明。不仅能剖腹取子,还又把没有脉搏的冬雪给救活,连他都没有这种胆量和医术。
他无奈叹息,“好吧,那你也看诊吧。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我这里可没有月给。”
妘倾歌是那样的人嘛,她笑道,“没月给就没月给,给我饭吃就行。”
看她下定决心的模样,胥君墨也不在勉强,转身在香药堂喊道,“没看诊的来这里,菁菱县主给你们看诊。”
这里的病人并不知道菁菱县主是谁,不过看她是个女的,心里有些犯嘀咕。
“女的给看诊,靠谱嘛?”
“咳咳,我都病程这样了,这县主能给治嘛?”
……
一个个轻声质疑的声音传来,虽然很小声,却都传到了妘倾歌的耳朵里。
胥君墨也是不可能听不到的,他有些尴尬的看向妘倾歌,想劝她别介意,毕竟东冥国确实没有女子坐诊的大夫。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呢,妘倾歌起身去了一个不停咳嗽的女子身边,连脉都不诊,直接与她说,“经常倒汗,还逐渐消瘦,有时还会咳血吧。”
那女子点头,“有时候咳嗽的喘不过气。”
妘倾歌得出结论,“你这是肺痨,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听她连时间都猜到了,她略有些震惊,“是的,就是上次染了风寒后,就一直这样了。”
妘倾歌笑道,“放心吧,肺痨不是不治之症,我能帮你治好。”
女女子眼神,蹭的亮了,“县主没骗我。”
“没骗你。”她从树屋掏出两盒异烟肼给她,“这个每天一片,先拿回去吃,三天后在过来,我给你做下一步的治疗。”
那女子拿着药,激动的给妘倾歌磕头,“谢谢县主,谢谢县主——”
紧接着,那女子就离开了香药堂。
妘倾歌接着看下一个,在那时不时抽搐的病人,他的腿上还缠着沾着血的纱布,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在那喊道,“君墨哥哥,把他送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胥君墨扛起那男子,把他放到的暗处,问道,“他怎么了嘛?”
“破伤风。”妘倾歌从树屋里掏出安瓶和针筒,给他扎了针,“受伤后没有休养,伤口感染引起的破伤风。”
只见那针扎完后,那男子迅速不抽搐了。不仅仅是胥君墨,连香药堂的病人都震惊了。
“你这是什么针,怎么给他扎一下,他就不抽了。”
“啊,这个——”妘倾歌举着针筒介绍,“这是针筒,主要是能把药输给病人——哎呀,这个解释太复杂了,等有机会我在和你说吧。”
毕竟是西医,说起来太过复杂了。
胥君墨对她,完全没有的好奇,更多的是崇拜。他从未见过这些东西,更没想到,她的医术如此高超。对比下来,他的医术反而是小儿科了。
香药堂里的病人见她如此高超的技术,纷纷伸出手,排着队让她看诊。
妘倾歌也不吝啬,端坐在坐诊台,开始给他们看病。反而,胥君墨却坐在她旁边,观摩着她看病,学习着她的治病方法。
就这样,妘倾歌把胥君琰抛出了脑后,专心致志的给病人看诊。
直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