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物是人非
十分钟之后,一个帅气的男生闯进了江轻染的办公室。他,一头黑色的碎发,额前几根细碎的发丝随风飘逸,五官棱角分明,会让人着迷的那一种类型。
“歆主、雅主。”男人半跪在了江轻染和苏筠凉的面前,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肩。残梦最基本的规矩。
“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穷讲究什么?快,给雅雅做手术。”江轻染将手中的苏筠凉推向了面前的男生。那个男生,就是前面苏筠凉口中的那个慑。打电话给苏筠凉的慑。
“是。”慑将苏筠凉平方于腿,双手打开他带来的药箱,找出镊子、剪刀和手术刀。他戴上了医用手套,把苏筠凉的上衣掀开了一点,露出了被枪打穿的伤口。伤口在肚脐附近十五厘米的区域。然后,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药棉,沾上了药水,抹在伤口边缘处。
“嘶……”苏筠凉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很疼。那是止痛药。接下来,慑的动作明显轻柔了很多。他又拿出了针筒,针尖扎入了苏筠凉的皮肤。麻药就这么慎入了江轻染的身体。局麻。全麻的话,苏筠凉会睡好久的。可是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全麻恐怕会误事。
他用剪刀将伤口剪开了一些,这时苏筠凉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是微微的会有一些痒。血液就这么蹦了出来。江轻染在一旁看见这么个血腥的场面,忽的撇过头,闭上了眼。心里有些不忍。
苏筠凉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时她至始至终始料未及的一幕。无论是从前还是在这之前,所有的伤所有的痛,基本都是她江轻染一人承担。何时有过如今的一幕?
以前躺在那里做手术的都是江轻染,苏筠凉是医生。
苏筠凉是医学界响当当的名医。她是为了江轻染而自学医学的。从前都是苏筠凉帮江轻染做手术。可是,如今呢?江轻染帮不上一点儿忙,只能看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弹被慑从苏筠凉的腹中取了出来。
手术就这么做完了。
慑的手中拿着一卷绷带。他动作轻柔的将绷带捆上苏筠凉的腹部。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疼痛已经过去。
在慑的扶持下,苏筠凉站了起来,微微的对江轻染笑了一下。
“歆歆,今天我帮你挡子弹了哦。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你保护我了呢。”她笑了,撒旦般邪恶的笑容,此刻看去却是那么的美好。无良的她,就是如此。
“雅雅,你没事了吗?”江轻染看着此刻充满着无限活力的苏筠凉,紧张的冒起大汗。
“当然啊,我是谁?”苏筠凉无邪的笑着。仿佛变了一个人,自从中弹的那一刻开始。
“好顽强的……生命力。”江轻染泛起了嘀咕,接着摇了摇头,跟上苏筠凉的脚步。她们这是要去买衣服。一会儿有个黑道聚会。八点整的时候。
本市最豪华的商业街。江轻染和苏筠凉站在路旁,无疑是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两人都卸去了面具,怕会引起****。
江轻染看向苏筠凉,微微一笑。苏筠凉也转过来看着江轻染。两人目光交错,苏筠凉开口道:“小染,有什么目标吗?”苏筠凉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很美。
“什么目标?”江轻染满脸的漫不经心,平淡的的应着,“你打算让我们在这里站多久?”江轻染地下昂起的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那纤长而白皙的手灵活的动着,一点都不像是一双占满了血腥的手。
苏筠凉挽起江轻染的手,满脸笑意。“不站着了,走吧。我刚才是问,你有什么买衣服的目标么?”
“没有。无所谓不是么。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黑道聚会,看那么重干嘛?”江轻染不免有些疑惑。
“唉,你啊。”苏筠凉一脸很铁不成钢的表情,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江轻染的额头,“你难道不知道么?这次的黑道聚会,非同一般。你可要知道,我们这次是以黑道至尊的身份去参加的。这可跟之前不同。”
“什么?黑道至尊?你疯了啊?”江轻染要低了声音低吼着,不满的瞪了一眼苏筠凉,“你想让我们的身份全部曝光是嘛?”
苏筠凉停下步伐,严肃了起来,郑重的对江轻染说道:“身份不会曝光的,你放心。这次,我们是有事要发布出去。具体的事项,一会儿回去公司我再和你说。”说着又拉起江轻染向前走去。
残梦组织,不只是外观看去是一个大公司,实际上也是一个大公司。不然,钱从哪儿来?真正的黑帮是实际能赚多少?皮毛罢了。
江轻染被苏筠凉拉到了一家规模很大的服装店。这是残梦公司旗下的一家店铺。
两个人走了进去。江轻染的目光随意的在店内扫了扫,最终停留在一条灰色的紧身短裙上。苏筠凉摇了摇江轻染的手臂,见她没反应,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是一条漂亮的礼服!
灰色的裙身,单肩设计。一缕荷叶边睡着裙体螺旋状缝制。碎钻遍布裙摆,胸口处分布着一些稀稀疏疏的珍珠。很美,很妖娆。但是又不乏冷艳之气。高贵、典雅,不过如此。
“小染,你喜欢?”苏筠凉问。
江轻染速将眼光收回,变回了冷若霜的样子,道:“还好。你呢,有喜欢的么?”
江轻染话音落下,苏筠凉的目光就开始在店内四处搜寻。最终,目光落定。一条墨蓝色的长裙。苏筠凉向那裙子走去,江轻染尾随而至。
墨蓝色裙身,抹胸款。飘逸别致的流苏,从上而下。犹如一条温婉娟秀的长瀑布,灵动而优美。蝶状装饰散落在裙体。碎钻点缀其中。很美,很优雅。仿若苏筠凉的气质般,多遍而迷离。
“小凉,你的喜好还没变啊……”江轻染嘴角勾起一丝浅笑。25度伪天使笑容。
苏筠凉撇嘴,双手抚上墨蓝长裙,“什么?”
“自从受伤以来,你的言行什么都变了好多。可是喜好却没变,不是很奇怪么?”江轻染解释着,接过服务员打包好的那条灰色礼服。不用试穿了,典型的衣服架子。号码刚好。
苏筠凉摇摇头,眼底透出一线哀伤,“是么。原来,你也看不出来。呵呵。”
江轻染听得有些茫然,随即茫然消逝,被灵光取而代之,“表面而已,对么?”
苏筠凉扑闪着她那迷离的眼神,看着江轻染。不言,也不语。
夜色悄然而落。
七点二十分。
江轻染和苏筠凉换上了今天新买的礼服。
江轻染,灰色礼服短裙配上水晶三寸高跟鞋,一条宛若流水般的钻石项链盘旋在脖颈,冷艳,高贵。仿佛画中仙子,从仙境轻俏落地。
苏筠凉,墨蓝长礼裙长及脚踝,黑色小高跟衔接而至。流苏缠绕于脖颈,淅淅沥沥的珍珠点于其上。像是希腊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淡雅而秀气。
黑道聚会地点,被安排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古堡里。原本人迹罕见的古堡地区,今日却热闹非凡。
江轻染和苏筠凉到场时,时间刚刚好。
推开古堡大门,一股尘封的书香气喷卷而来。古堡里众人的目光都被江轻染和苏筠凉吸引。二人脸上,一块面纱遮面容,却挡不住那绝世的美艳与气质。锁骨处的浅蓝色骷髅标记,是黑道至尊的独有。
来参加聚会的,都是在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个个对这两个女生俯首称臣、毕恭毕敬。
“大至尊!”众人齐刷刷的叫道。江轻染和苏筠凉轻微的点了点头,向古堡大厅中央走去。
“大家安静一下!”苏筠凉拿着麦克风,朝众人说道。众人都朝江轻染和苏筠凉那边看去。
江轻染接过苏筠凉递过来的麦克风,启齿:“大家应该知道吧。道上的至尊原来就有两个。而五年前,二至尊凭空消失。原因无人知晓。现在,二至尊回来了!就是我身旁的这一位!具体的情况就有她自己说明吧。”不错,今天这场黑道聚会,就是为了欢迎苏筠凉这个黑道二至尊的回归。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筠凉,期待她的发话。
苏筠凉闭上了眼,口中缓缓道来那段悲凉的回忆。
“在坐的各位应该都知道,五年前,黑道经历了一场大杀劫。那一场杀劫,我们黑道至少有万余人死亡,千余人受伤,百余人失踪。我也在那一场杀劫中,神秘消失。
“当时,我被一个带着黑色全连面罩的神秘男人给打晕,劫走了。等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无故失忆。那个神秘男人把我给囚禁在了一件石屋里。就这样,我渡过了三年不见天日的生活。
“被劫走后的第三年,又一次那个神秘男人带着我外出,我却遭遇了车祸。由于失血过多,需要手术。手术后我醒来,欣喜的发现,我之前所丢失的记忆,全都找了回来!
“后来,我要求那个神秘男人放我走,他不肯,我便和他打了起来。三年过去,我的功夫弱了不少,所以根本就打不过他,再次本他囚禁了。几个月前,他又一次外出。我趁着这个机会撬开门锁,逃了出来。再后来,我找到了你们的大至尊。
“整件事的经过就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苏筠凉说着,几滴泪沿着眼眶滑落。
江轻染拍了拍苏筠凉的肩,拿过麦克风,说道:“好了,现在大家尽情的玩儿吧。今天的聚会,不许杀人。如果被我看见,某一个人杀了人,那么……按黑道的规矩办事!”
接着,江轻染就拉着苏筠凉的手走到了角落的一处沙发边。她们刚刚入座,便有三个人朝她们走来。那三个人,是莉扪的三个当家:秦羽辰、秦银和秦镍。
既然,秦羽辰和秦银被揭露出是何未曦和夏初澈。那么,成天和那两位在一起的人除了夏末澄外,还有谁呢?
“哟,这不是莉扪组织的三个当家的嘛。怎么,有何贵干?”江轻染对那三人冷眼,话语不带一丝温度。似乎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般。
何未曦摇摇头,冷笑,“大至尊,几年不见,还是那么猖狂嘛。呵呵,我说,你身边的那位二至尊,是不是冒牌的哟?”
苏筠凉一瞪眼,“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尖锐的眼神落在何未曦身上,咬牙切齿的道:“呵,冒牌?真是可笑啊。无知的人呐,请求上帝来帮帮你们吧。傻成什么样了。呵呵,还是说……根本就是傻得不可救药了?”
“大至尊没变,二至尊倒是变了不少啊。”一旁的夏初澈看着苏筠凉,眼中蕴含着一丝猜不透的情感,“二至尊,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苏筠凉被夏初澈挑起了一丝好奇,却依旧冷淡,“你要不要一起?”苏筠凉用手肘捅了捅江轻染的手臂。
“好啊,乐意奉陪。”江轻染轻轻卷起垂落的青丝,眼帘半遮,嘴角浅笑依旧,未曾改变过。
“那我们就来赌,你们是不是……残梦的两个当家好不好?”夏初澈语出惊人,江轻染和苏筠凉都停止了受伤的动作,皱起眉头死死地盯住夏初澈。
江轻染微微一笑掩饰内心的慌乱,眉头渐渐舒展,笑的有些僵硬,“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呵呵,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嘛。”
“哦?”夏初澈的右手随意的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不经意的动作却是那么的帅气,“是这样么?不过,在我看来倒是很像呢。”说着,将脸贴近了江轻染,两人的距离此刻不过十厘米而已。
江轻染撇过脸,脸渐渐黑了下来。
夏初澈直起身板,右手搭上夏末澄的肩膀,夏末澄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哥,人家都否认了,你还那么坚持干嘛呢?”夏末澄的话一出,苏筠凉和江轻染立马朝他那边看去。夏末澄的语气真的适合平常有着很大彻底差别呢。呵,果然是莉扪组织的三个当家啊,伪装的,竟然比江轻染和苏筠凉还要好。
“呵,你们大可不必装腔作势。你们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好了。”江轻染微微叹气,眼中仅有了一线落寞,“秦羽辰,你的话可真是没有错呢。相遇本来就是个错。我们,其实早就不该相遇的不是吗?哼,如果我没有来这座城市的话,我想,我们与你们是怎么样也不可能会遇到的吧。”
“你们真的是残梦的两个当家?”何未曦大惊,原来他以为夏初澈的话只是开玩笑的而已,没想到……
“是啊,如何?何未曦、夏初澈还有夏末澄,你们究竟是想怎样?我真的很搞不明白,为何你们三个就是不肯放我和她?”江轻染端起桌上的马克杯,细细地搅拌起杯中的抹茶来。
何未曦欲要开口,却被一人打断。
“大至尊、二至尊!”那人半跪于江轻染和苏筠凉的面前,神色慌张,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起来。什么事?”江轻染又变回了冰冷状态,不失威严的王者气。
“打、打起来了!”那人指了指大厅左侧那边,一群人混乱成一团。大概有四、五百个人。数量有些可怕。
“有死的么?”这是江轻染最关心的一个话题。她拉着苏筠凉的手站了起来,眉头深锁。
“有。”那人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而且,似乎还很多。”
江轻染听后很生气,拉着苏筠凉就往那边跑。
“你们!”江轻染暴怒的指着众人,灰眸渐渐变得通红,怒气渐渐被揉碎,撒落在地,“不是说了么,今晚不能杀人。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全都给我停下来!按规矩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