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然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换好鞋后，他才发现客厅里的变化。
他脚边不远处扔着一件内衣，沙发上是安全裤，他出差一个半月的妈妈陆思芹房间门口是一件纱质的吊带连衣裙，房门半掩着，从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王子然连去冰箱里拿一瓶冰啤的兴致都没有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就在他关上门不久后，隔壁的声音忽然放肆起来，女人的声音如莺燕，柔媚得要钻入心窝，捣乱所有思绪。
王子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戴上耳机，问：“大小姐，还在吧？”
周泠：你耳朵太脏了。
“我家四季如春，能不脏？”王子然嘲讽地笑着。
这种声音他听了有十几年了，陆思芹一直如此，两个月换一次男人，什么男人都往家里带，不管是丑的、秃的、肥的还是黑的，只要他们有一种特点——有钱，她来者不拒。
周泠默了默，打字：你还要说什么？
“和你讲讲朱逸明那个脏孙子吧，应景。”王子然点了一首纯音乐听，屏幕上的循环次数达到了9999＋。
“他爸和他妈在他七岁的时候离婚，离婚原因是他爸出轨，他被判给了他爸。他爸不是第一次出轨，自然还会找别的女人。一开始他爸还有稳定的收入，养女人和儿子都不愁，后来私德有亏公之于众，没了工作，女人也和别人跑了，彻底没了理智，每天三件事，找女人，喝酒，打儿子。”
“陆思芹就不一样，哦，陆思芹是隔壁那个女的。朱逸明因此特别嫉妒我。陆思芹长得不是一般的美，离婚之后各路男人前仆后继，一掷千金，我衣食不愁，要什么有什么，也继承了她的外貌。十多年了，她还是那么盛宠不衰。只要她在家，基本上两件事，喝酒，宠儿子。”
“天差地别啊。”王子然仰躺在床上。
周泠：你的自信原来是这样来的。
“啧，高材生总是一针见血。”王子然继续说，“再聊聊居薇吧，给你听几段录音。”
耳机里很快传来一个女声：“嗯——不够，再快点……”
“点错了，不过这个本来就是要给你听的。”
周泠简直是无法忍受地打字：关掉，脏。
今天她要听多少种这类声音啊？
“好的，大小姐。”王子然点开列表另一个录音，“这个才是。”
“……张老师，我说的是真的，我在考试时有看到王子然使用电子产品……老师，我走了。”
录音到这里结束。
周泠：你这些东西哪里弄来的？
“这个啊，年级主任交给我的。还有，我对于电脑可能也有一定的天赋。”
“我这个青梅挺有趣的。清纯可人，单纯感人，不拒来人。”
“初三那年吧，被象牙塔里的学生所称的‘社会人’搞了，从此就哪个黑从哪个，全是些高大威猛的男人，啧啧，这回怎么就找上了我呢？”
“人生如戏，我身边都是些资深演技派。”
周泠：你也是。
“也许。”王子然估计着时间，尽管肚子饿了，但也只能躺着，“大小姐，你好像也是吧？”
周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面具和演戏，总是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没有谁是坦诚相待的。
于是，她只能转移话题：你要转学去哪里？
“沪江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