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一楼。
季烟跟陆衍之的关系，整个陆氏很少有人会不知道，前台接待自然认识她。
“季小姐，稍等，沈小姐现在在上面。”见季烟过来，接待有些尴尬地提醒。
自从沈氏被沈芊芊接手后，三天两头地能在陆氏见到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总喜欢的是眼前这位，可偏偏陆老爷子要的是楼上那个。
一时间，陆氏总裁夫人的位置在这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接待谁也不敢得罪。
季烟了然地笑笑，跟前台说了一声等沈芊芊离开后告诉她，转身在大厅一旁的角落里坐下了。
她不怕沈芊芊，但也不想跟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过了一会儿，大厅一侧的专用电梯开了，沈芊芊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愉快。
季烟亲眼看着她离开，没等前台过来提醒，起身走进了电梯。
站在陆衍之的办公室门口，季烟有些犹豫，一度想转身把卡交给前台，让她代为转交。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李然一脸苦逼的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人，“季小姐，你怎么来了？”
季烟的步子骤然停下。
办公室的门还开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李然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知道自己又会错了意，默默回身关门，一转身，只看到自家总裁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
“季小姐，您真的没事？”
被陆衍之强大的气场压迫，李然苦着脸看向季烟。
看他的样子，季烟自然知道他为难。
“我自己进去吧。”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从李然身边绕开，出现在陆衍之面前。
身后，李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带好了门，在门口扮演起门神的角色。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一进门，季烟就感觉到了一道审视的目光。
“后悔了？”半晌，陆衍之低沉的声线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季烟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眼底波澜不惊。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从包里拿出那张卡，款款走向办公桌旁边，把卡放在桌上。
“这张卡里面有四百万，剩下的钱我会一笔一笔地打到这张卡里，请陆总过目。”
说着，她伸了下胳膊，把卡推到桌子中央。
对面的人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桌上的卡，视线又一次落在她身上。
“密码是初始密码。”说完，季烟站直了身子，“我的事说完了，陆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又在桌边等了几秒，陆衍之一句话也没说。
季烟笑笑，转身要走。
突然，身后传来了陆衍之的声音。
“你昨天去干什么去了？”
昨天，在酒店里的偶遇。
想到当时的情景，季烟淡淡道，“与你无关。”
房间里的气压慢慢变低。
陆衍之手里捏着一个相框一样的东西，眸色暗沉。
在季烟走到门口，门已经开了一条缝的时候，身后又一次传来了陆衍之冷冰冰的声音。
“每个月我最少要收到五十万，不够的话，你可以选择肉偿。”
季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扯了下唇角，“好。”
从陆氏出来，季烟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个月五十万，她的工作室才刚刚起步，要不是那笔单子，他们怕是一个人连十万都拿不到。
不想跟季冕他们提钱的事，她只能把心思放在工作室上。
看了眼时间还早，季烟索性打车回了工作室。
他们没来，她刚好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工作室的发展前景跟方向，也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们的金主。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季烟才从工作室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季冕已经又等了她一会儿了。
“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见她进来，季冕问了一句。
在工作室呆了一天，季烟的脑子里全是设计，一时间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别扭，简单回答了一句，“在工作室呆了一天。”
说完，季烟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两人都没有吃饭，季烟简单做了两道菜，叫季冕过来吃饭。
累了一天，季烟的胃口有些不太好，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点。”
对面，季冕吃的明显心不在焉，季烟关心的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那边季冕就放下了筷子，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他问，“你还爱陆衍之吗？”
季烟的眉心慢慢蹙起，不解地看着他。
她不说话，季冕就执拗地看着她，非要等一个回答。
半晌，季烟移开了视线，“我跟他之间，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
从五年前开始，就只剩下了羁绊。
听到她的回答，季冕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让我照顾你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季烟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看着季冕的眼神里有不解，还有几分无奈。
“从小到大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爸妈走了也是，我们姐弟相互扶持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中间非要插进来一个人？”季冕有些急切地解释，“以前是你照顾我，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们姐弟两个不好吗？”
季烟没多想，只以为他不喜欢陆衍之，笑着安抚道，“不管有没有别人，我们永远都是姐弟，也会一直在一起。”
永远都是姐弟。
季冕脸上浮现了一层怒意。
“说到底，你还是爱着陆衍之？季烟，你别忘了他是怎么对季家的！爸妈在天有灵会愿意看到你们在一起吗？”
季烟本准备起身离开，刚站起来，就听到季冕如同被点爆一般的质问，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第一次，季冕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季冕，你确实长大了。”
半晌，季烟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语气里满是无奈。
季冕，而不是冕冕。
两个字把季冕从失态中唤醒。
印象中，季烟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几乎没有。
这次，她的立场很明确。
是一个把弟弟抚养长大的姐姐，而不是两个相差无几的同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