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钰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热闹非凡。府里的下人们迎客的、收礼的往来穿梭好不忙碌。
到了晚上,快到吉时前几刻。珠钿翠盖,三辆马车同时在钰王府停下。慕容寓轩和子涵如期而来。一群侍卫立即将围观的人群分立两侧,腾出道子让给他们。
子涵苦笑,这模样有点像电视剧里保安簇拥着给明星让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了保护对象,成为焦点。她缓缓地随着慕容寓轩、冰冰公主迈进王府正厅,印入眼前的那双喜红字,锦绣红烛,让她想起了云府,想起了和云心怡成亲的那晚,似曾相识的场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她心里暗忖:辰钰成婚,太妃依旧没有回来。兴许是真的归隐了,看破红尘了吧。寓轩自然而然地出席了。后妃论资排辈,这次出席的人也应该是德妃吧。他却有违常理地带上了我出席。从让我主持王爷选妃就开始有违了不是吗?寓轩,这是你的惩罚吗?这是你发泄自己不满吗?兴许你没有杀了我,我就应该感激涕零,是这样的吗?
她笑了笑,笑得极为苦涩。
在大红喜服的印照下,慕容辰钰紧蹙着俊眉,表情说不出的苦涩。
对上他的眼,子涵觉得眼里有了几许酸涩,泪如雾气般迷糊了双眼。她急忙垂下眼帘,他那忧伤的神色,紧紧地扣动她的心弦。如果没有遇上她,也许他还是那个潇酒的王爷。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她却让他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
慕容辰钰手握着一条红色系花绸带,绸带的另一头是头戴冠配的美丽新娘。风拂着冠配前的珠帘。人们看到她的美丽容颜。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子涵凝望着眼前的佳人,感叹万千,凤冠霞帔永远不属于自己,自己终究是个过客。
她努力地平静心情,朝着司马菲儿,祝福地笑了笑。
拜过堂,行过礼后,司马菲儿便被送入了洞房,慕容辰钰则招呼客人去。
众宾客云集。免不了,行礼之类的礼节,慕容寓轩打算先回宫。无奈冰冰公主兴起,说听到什么明间有闹洞房的习俗,觉得很好玩,非嚷嚷着要留下来闹洞房。
慕容寓轩淡淡道:“冰冰,随皇兄回去,不要胡闹。”
“皇嫂,皇兄不留下,我们一起留下。”冰冰朝子涵眨了眨眼,怂恿起来。
子涵尴尬不已,低声道:“我随皇上。”
她气极败坏,跺了跺脚,“皇嫂,你……算了,我自己留下,你们都走吧。”
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人群里了,努侍卫在后面直追。
一群大臣见到皇上,急忙走近,行礼。
慕容寓轩被大臣围在中间。
子涵站在一旁甚是无趣,她抬眼,惊鸿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竟印入眼底。是她,她怎么来了。记得上回比文招亲时听人说过,云老爷本打算将她嫁给辰钰的,可是这回她的出现是来恭贺的吗?算了,不想去揣测人家的心理,能见到她也好,一直没有机会去云府登门谢罪,正好趁此机会向她道歉,也了解一下她的境况,但愿她能过得幸福。
子涵跑了一会神,却发现云心怡已穿入了人群中。子涵想向寓轩说一下,却发现他正和大臣详谈些什么,觉得打扰多有不便,便急忙跟着云心怡穿入人群中。
云心怡走得有点急,兴许是不愿意见到我吧,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吗?无论如何也得解开心结,依旧跟着,直到云心怡进入王府的后花园。
“心怡,你等等我……心怡……”子涵急切地唤道。
走至柳树下,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子涵走来。
“心怡,对不起。”子涵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她一脸的愤怒,语声如冰:“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心怡,我知道当初是我的荒唐之举伤害了你,我原本打算回京处理好一些事情后,便登门谢罪,可是后来又有一连串的事,让这事情给耽误了,对不起,你过得好吗?”语声诚恳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她淡淡道:“我很好,我过得非常好。”
看得出她在说气话,子涵的脸上浮现出自责、内疚的神情。
只见云心怡从袖中掏出一条丝帕,平静地道:“我会告诉你我过的好不好的。”
子涵痛苦自责地望着云心怡,不料想她竟上前,用尽全力,用那丝帕紧捂住子涵的嘴。“你……你干怎么?”子涵挣扎着,用边掰开她的手,还是闻了从丝帕上漫溢上来的浓郁花香,那香味甚是独特、沁人心脾,让人闻了还想闻,突然觉得身子骨有些软绵。心想不妙,铁定又是古代的哪一种下三滥的迷香。云心怡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变得这个样子了?也许是自己伤了她太深了吧?离开云府后,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她这样做想干吗?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月光下,她的脸竟然狰狞的可怕。
“心……”嗓子里要说的话,却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心怡转身丢下自己离去。身子骨实在是软绵的不行,双腿发麻,颤颤地站着想要迈出的步子,始终迈不出去,快要倒下了。
“子涵……子涵……”她抬眼,发现身着红色喜服的慕容辰钰心急火燎地朝这边跑来。她当即明白了,云心怡不该出现的,却意外地出现在辰钰的婚礼上,很自然地引她到后花园,出突然意料地下迷香,让她来不及防备。接着是辰钰的出现,这一切决不是意外,这是一个圈套,设计好的圈套。辰钰不应该来,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一个宾客在他耳旁低语:“要子涵的安全就去后花园。”他心中一震,目光在殿前搜索着,只见皇兄,不见子涵的影子。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疾行去后花园。便见到了在柳树下颤颤地站着,苍白无力的子涵。
“子涵,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辰……”努力了半天,挤出了个字,却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想提起手来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去,可是却什么提不起来。她又气又急,一脸的无奈。身子却因为迷药作用下,再也无法支撑,软绵地摊下,眼看就要落地,他及时地接住她。她摊倒在他怀中。
他凝望着怀中的佳人,眼眸中流露出几许焦虑,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她努力地想挤出句话,无奈却吐不出半字,只能干巴巴望着慕容辰钰,惶恐不安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悲凉。
他紧蹙的俊眉,眼眸里满溢着心疼之意。
“嘎吱”一声,树枝折断声,打乱了夜空的宁静。她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