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忆起来,才觉得回忆好长。一年一年,皆是不同的局面。
还是第六年,检查结果显示缺口偏大,不是微创封堵可以解决的,就必须开胸手术了。我也曾疑惑,说这二十几年都好好的过来了,除了冬天多感冒几回,也没什么意外,这个手术,若是不做,会怎样呢?医生说,无法预料,建议手术。那么,好吧。术前、术中,按照流程,父母签过两次病危通知书。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都是签过病危通知书、住过ICU的人了,现在的每一天可都是赚到的。
术后是最难熬的,我一度接受不了那道伤疤。想着低胸的性感小裙裙从此再也穿不了了,真是太遗憾了。肖哥哥笑我:“这会儿了还贫嘴。”
那一次的伤痛已经承受、已经过去,在后来的美好里,当然要把它轻描淡写的讲出来,才能让听的人,不那么担忧。
出院以后回了凤翎镇,在家里躺尸般休养。那阵子刚好是宝君、还有几个同学扎推结婚。邀请我的,我都跟他们说我在加班。然后在那一天,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宝君的婚车从楼下经过,听着喜庆的鞭炮声,遗憾的是没亲眼看看宝君当新娘的样子,没喝到她的喜酒。
再后来,慢慢恢复着,能和我妈去街上溜达,被问及怎么没上班,一概说是休年假。当然近处的亲戚本就常来家里的,来了自然就瞒不住,就陆续有亲戚来看我,水果牛奶的堆了半个客厅,特仑苏给我喝的现在见了特仑苏就想吐。到那年过年的时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如常走路速度而不那么疼。但终究没敢经常出门,也没见你们。
休息了大概半年吧,回N城上班。那时候易默一直在N城等我,整个手术什么他都知道,我不让他告诉同学,他倒也没说。但是他跟他家里说了,老辈人还是想的多,一听我有病,就坚决不准他跟我在一起了。而其实我跟他的相处后来也确实不太顺利,我是那种如果你喜欢我,就要一心一意全部是我,对他的各种事情都要过问,而他吧自由的很,仿佛从来都不为第二天吃什么担忧,两个人也吵架,加上他家里的意见,后来,易默就离开N城去南方了。
那是肖哥哥不在的第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