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王梵烟长吁一口气,飞快的把脑袋伸出了棺材,做了个请的动作:“看已经白的发青了。”
“怎么了?呵!故弄玄虚。”王曦冷冷嗤笑一声。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好在情理之中。”
王梵烟口中念念有词:“死者男,高六尺二寸,腹部有气重……”
王曦面无表情的打断他:“那此案破了吗?”
王梵烟又是叹了一口气,朝王曦招了招手,极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受刑而死?!”王曦提高了声音,震惊与愤怒一触即发。
“混帐!”
“为什么要用刑?谁敢对他动刑?虽然是个七品小官。”王曦。
“是啊,谁敢对他动刑了?”王梵烟伤心欲绝的说。
纪铮想也不想的说:“莫不是丁缶,丁知州。”
“有谁会前一天谋杀王谦,第二天就来参加他的葬礼。而且人证物证聚在身份也非常匹配。这倒是别出心裁的奇闻啊!”
“可丁主簿怎么是说大人的好像是突然中风。”纪靳一听来了精神,举着火光就靠近了。
“中暗风,一则尸必肥,肉色滉白色,口、眼皆闭,涎唾流溢,猝者,两手皆握,手、足爪甲多青。”
“的确如此啊,你看他肚子这么大。除了嘴张着,其他的都没有错。”
“不过重点在于,二则或暗风如发惊搐死者,口、眼多斜,手、足必拳缩,臂、腿、手、足细小,涎沫亦流。死者眼合、两唇皮开!”
王梵烟打开手边的酒,竟然直接灌了一口,抬眼看着:“知道贴加官吗?”
“看尸体面色紫青,只有这一个地方,被捆在长凳上,身边一人拿着一张蘸水的草纸往他的脸上糊,一张接一张,过了一会,这个大人慢慢就不动弹了,窒息而死!
尸两眼合、两唇皮开,露齿咬舌,出一分至二分口齿有涎,面上却干净。加官高手,若非仔细辨认浸泡酒醋,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加官刑,在宫中倒是见过这种手法。不像是官府衙门的手笔。”纪靳一听上前仔细翻看了一番。
“这就要问陛下了。”王曦细皮嫩肉,脸蛋软面团似的脸一皱就像个包子:“人死后缚痕无血荫,系缚痕虽深入皮,即无青紫赤色,但只是白痕。这让陛下想到了什么?”
“他不但有青紫色的痕迹,还有白痕两痕交叉定是被绑了很久。”
纪靳直接把王梵烟拉出来:“我明白了,定时他挣扎过。”
王梵烟黑着脸,低着头,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可以把在下封棺了。”
“你倒是挺记仇,这案子有眉目吗?”王曦打开手边的公文,抬眼看着纪靳:“你将它取出来的时候,书吏有什么异样吗?”
“有,只不过那个书吏说这案子破不了。”纪靳如实回答。
“什么叫破不了?有朕在,还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王曦气的一拍桌子逼视纪靳道。
纪铮:“回禀陛下,臣万不敢再隐瞒~”
“我看你什么都敢干。”王曦这句话反而气不打一处来。
王梵烟感觉某些线索连上了,长吁一口气:“好了,是因为陛下在才破不了。尹大人若是到了,那定是立刻就能破了。”
王梵烟又喝了一口酒:“这下子我们惹到大事了,宫里的手段,作案的是个男人,动刑的确是个女人。”
王梵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王曦面色有些不善王梵烟给王曦添了一杯茶:“此人身材虽然臃肿,但是胸部有肌肉,身材高大健壮。双手紧握成拳,有老茧,挣扎的痕迹也很重。所以能把他拿住的一定是会武的人。所以这么来看,不知此处的高官里有谁和皇上有关系?”
“此话如何讲?”纪靳盯着他问:“难不成是皇亲国戚。”
“若是我没猜错,对方一定是在找东西。而这死者,就是做了什么?伤害他们利益的事才会免引对方如此频繁地作案。大人在下多番叨扰还请见谅!”王梵烟跪在棺材面前上了九柱香。又行了叩拜大礼,末了,还添了一把纸钱。
“那如何能破案呢?”王曦立马意识到事态逐渐不可控制。
“此案恐怕牵连甚广,若是我们打草惊蛇,想必连这点证据都不会留下,只是现在一点头绪和线索都没有,所以说等尹大人到才能正式开工,我只能留书一封。把我们查到的都如实写下来。事不宜迟,请陛下立马下旨调动涉案人明日晨时之前我们需要审出一个子丑寅卯。”
风云爵瞥了他,心中微微一哂,也没说话。
“可是我们身边无人可调啊!”纪靳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怎么没有?你哥!司隶校尉纪铮!可是号称铁骨铮铮啊!他这个官职旧号卧虎,有监察百官的职能,可以特派到此地调动上,这司隶校尉纠上检下,严刑必断,恐怕也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吧!”
纪靳恍然大明白这才拍上脑门儿说的:“小兄弟,你可真是个神童啊!我哥若是到此处算算,也就是三天左右,我这就去给他报信!”
纪靳刚一出门。王梵烟便开口说道:“风叔叔~”
风云爵表情抽了抽:“小兄弟,不敢不敢。以后在江湖上行走,你叫我一声大哥就好了!”
王曦凉凉的收回眼神,喝着茶杯中的酒,表情神色淡然。
“不敢不敢。风大人。经过我检验,所发现的证据已取证。你不怕鬼吧?还得劳你先保存一宿,明日辰时交给纪靳所带来的司隶校尉。”
“今夜我们要在他们没有串供之前先盘问一番。只是切勿打草惊蛇,毕竟我们是秘密行事。”王梵烟小心翼翼的嘱咐了一声。
“我看你不是不能,是不敢。你就不想通过此事,扬一个名。”王曦脸上带着高贵矜持的笑容。
王梵烟听到此话,倒是乐了,轻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县令夫人这么年轻,又是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和曦皇是旧时,话祝曦皇的位置,啊,纪铮、雪宫、王朝潞、尹清茗这么多英雄好汉,竟然都没有一个能入了曦皇的眼。王采枫说服您,废了好大一番手笔……”
“打探皇家隐私,是嫌命长了!”王曦把重音放到了长了两个字上,语气狂肆无比。
王梵烟刚到好的茶硬生生端于在王曦的鼻尖。动静之间,毫无凝涩。
“陛下还请容禀,此事确实关系到案情。我怀疑是宫中人的手笔。”
“我们俩的关系很是亲近,确切的说,其实不应该有这个人,她是我小时候外放的宫女。小时候我经常遇刺当时她总是保护我也算是有功。而我这才在武艺上,没有荒废,发现她和石渠阁吏员有私情。便索性把他们下放到此处,本想成全一对鸳鸯眷侣,谁知道?一别经年呐。”
“这么说有人投靠了上面包藏祸心的人。”
“我们现在就去把作案的嫌疑人抓来。”
“先不要抓嫌疑人了,风云爵现在就去酒馆你可以去打探一下这两天的消息往来的贵人或者是江湖人,客栈现在应该还没有关。”
“我们不住在县衙吗?”
“丁知州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他今天刚好没看着我们,若是被看见了,说不定就真的打草惊蛇了。我怀疑这次作案的另有大鱼。”
“嗯!我们去客栈吧!”王曦算是松口了。
“陛下,武功可高!”王梵烟突然慎重地发问。
“不高。”王曦忍住了,脾气没好气的说:“不过在你娘手底下护住你绰绰有余了。”
王梵烟雀鳝有其事地往向堂上十分由衷的说:“嗯,那我就放心了。娘,你可以下来了。”
王梵烟来到这间客栈的时候有点儿懵,因为他有点眼熟。和在竹林里的那家客栈十分相似。
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挂着是匾。
“富源客栈,原来古代的连锁店不只是悦来客栈呀。”王梵烟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倒是听到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伙计:“你说什么?”
李青君:“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
伙计:“我家老板年逾六十,膝下无子,平常都会在这里吃午饭,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
李青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掏出了一两银子:“住店,见你们老板。”
伙计连忙打哈哈:“哎呀,姑娘,你要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尹清茗在后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梵烟有些担心的拽了拽她的袖子。
王曦没好气的说:“你安排人私底下和李清影的人接触,热介甫提是颗墙头草,不会强出头,做人头生意的闻人苇然早早收了你的钱,走私商李富源有龙头背景,算是你半个自己人,济州这么多年明面上没动过贼,可眼下却不是什么太平时节?既然是跟来的打手,那就认一下吧这位是自家人吧?”
王曦这话说的,信息量很大。
李青君故作潇洒的抚了抚衣袖,坐在手边长凳子上说道:“以你的身份,知道点儿事情搞大动静也不稀奇……”
堂上围坐着还八个人,都是一些江湖人从他们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点门道。这份醒目的就是面朝大门的一个江湖人突然出声身上穿着一件白绸长衫,戴着一顶白里泛黄的草帷帽,帽子始终戴在头上没有脱下来,让人看不清面貌。
李青君就站在前面听着这番话,似笑非笑的转过头。
“有什么问的,这位小兄弟?”李青君也没入座,直接抱着剑含笑说的。
“哎!这不是刚才那个假冒老板娘的人吗?”戴着草帷帽的人突然挑衅道。
“济州一煞!叶五爷!可不能惹。”店小二连忙小声提醒。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立马站了出来:“小二,给我来坛酒。这个小娘们儿……长的可真实……哎呦哎呦,你看他跟我抛媚眼呢。”
李青君分明是在瞪着那男人。
王梵烟忍不住以手扶额:“就喝了多少酒,眼刀子都能看成抛媚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