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闪电如一条惊龙在楚国的都城上空遨游,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大地在颤抖,街道上雨水变成了一条河,一条又一条雨氺汇集成滚滚浑浊的河流流向江河,江河暴涨,万马奔腾。
王宫里异常安静,突然传出哭声一片。
楚宣王驾崩了。
离王宫不远去的芈府,一个女人在鬼哭狼嚎,她的男人芈邑在房外转来转去,不时朝卧室里张望半天,他的夫人向氏要生了,他听到了夫人向氏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叫声仿佛如刀如剑刮着他的心,一点一点,慢慢的刮着。终于,他听到婴儿的哭声。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夫人生了。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千金。”丫环出来通报。
芈邑“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走了。
芈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个女儿,后来成了秦国的太后,掌控秦国四十多年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宣太后。
芈邑刚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女儿,她生下来像个毛孩子,长相又丑,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就随便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芈八子。后来他发觉芈八子越长越漂亮,聪明伶俐,心里慢慢开始接受她了。
芈八子三岁时,她母亲向氏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芈邑这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芈邑给儿子起了一个名字叫芈戎。
芈八子六岁这年,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父亲芈邑不在家,她跟弟弟芈戎在院子里玩耍,她的衣服弄脏了,她悄悄推开父母的卧室的门,她看见母亲跟一个男人赤条条躺在一起,她看了半天,好奇地问,“你们在干嘛啊?”母亲和那男人开始慌慌张张地穿衣服,那个男人她认识,他叫魏淼,他曾经带她和母亲一块出去游玩过,母亲跟魏淼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脸上总是挂满笑,她很少看见母亲在父亲芈邑面前这样笑过。
魏淼摸了摸芈八子的头说,“下次我带你出去吃好东西,这事别告诉你父亲,好吗?”
芈八子虽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对母亲和魏淼充满了憎恨,这一幕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魏淼望了向氏一眼,匆匆走了。
后来,芈八子无意之中还是把这事告诉给了父亲。这是第二年的开春,向氏又生了一个男孩,芈邑给儿子起了一个名字,但向氏不同意,她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听你的,这次你就依我一会吧,孩子名字叫芈魏冉,小名就叫魏冉。”芈邑只好点了点头。
这时,芈八子进来了,芈邑高兴地带她去城里玩,芈八子就无意说起母亲跟魏淼躺在床上的事情,芈邑大吃一惊,“你看清了?”芈八子说,“那男人没穿衣服,我认出了他就是魏淼。”芈邑一下软坐在地上,他顿时明白了向氏为啥要给孩子起名叫魏冉,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别人都已知道了,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向氏外面有人,向氏的相好就是魏淼,以前他听别人私下悄悄给他说过,向氏和魏淼曾经是恋人关系,但他不以为然,毕竟那是过去的事了,他相信向氏。如今看来,芈八子、魏冉和芈戎是不是他亲生的都很难说了,芈邑气冲冲跑回家,他抓起向氏的衣服说,“我问你,芈八子、芈戎和魏冉是不是我的种?”
向氏知道芈邑知道了一切,她嘤嘤哭了。
“他们到底是不是魏淼的种?再不说,我打算休了你。”芈邑大声吼道。
向氏依然嘤嘤哭着。
“从今以后,你滚出芈府——”芈邑歇斯底里地说。
“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母女和母子吧。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芈八子和芈戎是我们亲生的,只有魏冉不是。事后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我现在之所以跟魏淼断绝的关系,不再往来,就是想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芈邑拂袖而去,他去找魏淼算账,魏淼睡了他的老婆不说,更让人生气的是向氏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咽不下这口气。
芈邑冲进魏府,拔出剑指着魏淼说,“今天我要杀了你。”
“你为啥要杀我?”魏淼知道芈邑来找他的目的,他故意装糊涂。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我的老婆。”芈邑气得脸红脖子粗。
“向氏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跟向氏从小两情相悦,谁人不知?只因我家境不好,要不是向氏迫于父母的苦苦强逼才嫁给你的。如果不是你……”魏淼讥笑着说。
“气死我了。”芈邑挥剑就朝魏淼刺去,魏淼一闪,拔出剑迎了上去,两剑相撞冒出火花。
魏淼挑衅地说,“干脆我们今天做过了断,你敢不敢比武?你输了,就把向氏给我……”
芈邑鼻子一哼,说,“如果我赢了呢?”
“我离开楚国,永不回楚国。”
“好,看招。”芈邑剑一挥,一招长虹贯日朝魏淼刺去,突然乌云滚滚,狂风大作,卷起地上的树叶,漫天飞舞。
魏淼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树叶卷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漩涡。突然树静风止,树叶哗哗落了下来。魏淼看着芈邑剑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他头一仰,手中的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芈邑的一缕头发飘落了下来。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芈邑已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必将吃亏,他虚放一剑,跳到一边,手一扬说,“这样打下去,难分胜负,要不我们找楚威王评评理,你看如何?不过,我量你没这个胆。”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魏淼说。
两人来到王宫,楚威王说,“你们找寡人有何事?”
芈邑就把魏淼和向氏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楚威王板着脸,扬了扬手说,“这是你们私人事,你们私下解决,寡人不好插手。”
两人倒退几步,准备告退。
“慢!”楚威王说,“男人要以天下社稷为重,寡人看你们很有闲心,我也知道你们从小习武,对兵法颇有研究,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两人战战兢兢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楚威王说,“本来楚国和越王无疆商量好一起进攻齐国,但因齐国孟尝君的父亲田婴在中间挑拨,齐国便和越王讲和,一起进攻楚国。这倒罢了,齐威王与魏惠王在徐州会盟,互相承认其王位,并相约合力讨伐楚国。此事让寡人极大愤怒,所以寡人已任命景翠担任楚军统帅,先去攻打越国,然后再去消灭齐国与魏国。你们两人现在就去景翠那里报到吧。”
“大王,现在吗?”芈邑说。
“是的,寡人刚才已命令统帅景翠他们立即动身,现在赶上去还来得及。”楚威王递给他们一道手谕说。
两人接过手谕后,倒退着退了下去。然后立即快马加鞭的去追赶景翠的大军。芈邑一路走一路都在想,景翠是我的大舅,等到了军营,再寻找合适的机会来报复魏淼。几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追上了景翠的大军。
“你们怎么来了?”景翠望着芈邑说,“我答应过你父亲,不让你上战场。”
芈邑递上楚威王的手谕说,“大舅,我们特来报到的。”然后指着魏淼说,“都怪他!”
景翠看了看楚威王的手谕说,“既然楚威王已答应了,我也没办法了,既来之则安之。说实话,你们来得正好,我这也缺将才。你们大慨也知道我们这次行军的目的吧?”
“攻打越国,然后再去消灭齐国与魏国。”魏淼说。
“你对越国国王无疆有什么看法和意见?”景翠望着魏淼说。
“这个越王无疆,他是勾践六世孙,如今越国虽然日渐衰弱,但越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为人狂妄,”魏淼说,“如今他两面发兵向北攻打齐国,向西攻打楚国,想以此与中原各国争胜,控股自己的地位。越王这样做,走的是一步险棋,一旦失败,越国将衰败,搞不好就会亡国。”
景翠微微一笑,“你分析的有道理。”
芈邑不屑地说,“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
这时副将唐昧和庄蹻走了过来,景翠说,“你们来得真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魏淼和芈邑,他们是楚王钦点的大将。”
唐昧和庄蹻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景翠就命令唐昧和庄蹻带领五千人马,为第一队先行,连夜赶往中龙山。芈邑和魏淼二人领兵五千,芈邑为主将,魏淼为副将,作为第二队随时接应。四人领令去了。景翠率领大军就地驻扎休息,准备第二天在出发。
唐昧和庄蹻立即带领人马出发了,芈邑和魏淼领兵相隔几十里路,芈邑故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报复魏淼,他已想了各种办法,但都一一否定了,总觉得欠妥,要做就要做的干净漂亮,不留一丝蛛丝马迹。
第二天,前方探子来报,唐昧和庄蹻带领的人马陷于了越军的包围,伤亡惨重,芈邑听了大吃一惊,就在他发愣时,唐昧已派人来请求支援。
魏淼说,“我建议我们各带一队人马,从左右反包围上去,杀开一条血路,然后解救唐昧和庄蹻,带他们冲出重围。”
芈邑鼻子一哼,“你要知道,我是主将,你是副将,一切行动听我的,否则我可以先斩后奏。”
“要不我们先通报景翠大将军……”
芈邑打断魏淼的话说,“战场瞬间万变,我们要抓住机会,等你通报完毕,恐怕我们就错过战机了。我现在命令你带一千人马,翻过虎啸山,绕到越军后面,切断他们的退路,而我从正面杀过去。”
魏淼说,“这样欠妥,虎啸山是越军的地盘,山高林密,听说山下驻扎了大量越军,一千人马是不是太少了,再说来回迂回几百里,士兵们身体恐怕受不了,别说打仗,累都要累死……”
芈邑拍着桌子说,“你敢违抗命令!来人,拖出去斩了!”
魏淼拱了拱手说,“我只是建议,小的遵命就是。”
芈邑望着魏淼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他知道魏淼这次是羊入虎窝,有去无回。
魏淼连夜带着一千人马出发,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是芈邑故意在刁难他,他也明白这次凶多吉少,违抗命令是死,去增援也是死,何况这不是去增援,而是让自己送入虎口,让越军蚕食。魏淼越想心里越难受,他不由得想起了向氏,他俩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魏淼长大后托人向向家提亲,但遭到向氏父母的反对,他们嫌魏淼家境不好,其实他们早已为女儿物色了王宫贵族的一位公子芈邑,向氏迫于父母的苦苦强逼才嫁给了芈邑。在成亲的前一夜,魏淼想带向氏私奔,但向氏有点胆怯,魏淼见向氏犹豫不决,只好作罢,两人拥抱哭泣到天亮,就在这一夜,向氏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这是魏淼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的美好回忆,那晚树林里很寂静,挂着习习微风,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斑月光,有几点落在向氏的脸上,落在她的雪白的身体上……第二天,向氏嫁给了芈邑,魏淼离家出走了,他去了云梦山,拜鬼谷子为师学艺,后在相国推荐下在楚暂时做了一个小官,楚王对他的才能还持怀疑态度,在观望中,或者更多的说他对他的师傅鬼谷子有成见,所以他在楚国一直得不到重用。后来魏国和齐国发生了马陵之战,这场战役其实就是鬼谷子的两个弟子孙膑和庞涓之间的较量,楚威王也耳闻了,他知道这将是战争史上设伏歼敌的著名战例,将会永远载于史册,于是他改变了对鬼谷子的成见,几次想请鬼谷子出山为楚国出谋划策,但都被鬼谷子婉言拒绝了。这次楚威王所以让魏淼出兵就是想看看他的能力。
经过急行军,魏淼来到了虎啸山的北面,这里峰峦叠嶂,林木葱郁,峡谷幽深,云雾缭绕,给人神秘莫测之感。士兵们翻山越岭在山里钻来钻去已疲惫不堪,信心开始动摇,有的士兵趁机偷偷溜走了。魏淼开始给大家鼓气,讲鬼谷子传授给的那些道理,最后他说,“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大家活着回来的。大家原地休息吧。”
第二天,魏淼带着大家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转来转去,他们迷路了,按照预定的时间他们是如能如何也赶不到了,看来只有等死了。魏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士兵们带出山再说。他们像无头的苍蝇在山里转了几天,干粮也没了,好在山上野果很多,士兵们就以野果充饥。
魏淼心思重重地爬上山峦,他看见山下驻扎了很多帐篷,战旗飘飘,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是越军的大本营。魏淼大喜,他带着几个人又摸近侦查了一下情况。
一个士兵说,“我们绕道吧,这么多越军。”
魏淼说,“送上嘴的肥肉,岂能不吃?”
“越军数量至少是我们的二十倍,跟他们拼,无意于以卵击石。”
魏淼笑了笑,“到时你就明白了,我们将杀的越军溃不成军,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越王无疆也在这里,趁机可以活捉他。只要活捉了越王,我们就是头功了,每个人都有赏钱。”
“都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士兵垂头丧气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魏淼严肃地说。
魏淼带着士兵在山里又猫了两天,直到第三天,魏淼说,“通过对天象的观察,今晚半夜时有大风,大家做好准备,今晚就行动。”接下来,魏淼把工作做了分工。半夜时分,果然起风了,两百弓箭手把火箭从东西两次射向越军的帐篷和粮草,火在大风的吹拂下,一会儿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天,越军惊慌失措四处乱跑,埋伏在暗处的弓弩纷纷射箭,越军倒下一片,接着四周又响起了楚军进攻的鼓声,兵败如山倒,越军慌不择路,有的被战马踩死,有的被拥挤的人踩死……
魏淼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几个人的掩护下,朝东奔去,他隐隐听到有人在喊“保护好大王!”魏淼心想,难道那人就是越王无疆?魏淼带着几个人快马追了上去,他一边追一边放箭,几个随从掉下了马,被赶来楚军杀死。魏淼继续追赶,他拔出箭瞄准了马,手一松,嗖的一声插在马屁股上,马扬起长踢惊叫一声,把那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赶上来的楚军活捉了那人,从他身上和携带的布袋里搜出了玉佩令牌和大印什么的,“这一定是个大官。”
魏淼望着那人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越王无疆!当然你不会承认自己的,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把你押回楚国的,有人认识你的。”
“我不是越王无疆。”
“请问,这些玉佩令牌和大印什么的,怎么在你身上?”魏淼厉声说。
“这……这……”
“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越王无疆。”
“我就是越王无疆,有本事放了我,别玩阴的,我们好好打一场。”
“好不容易抓住了你,我怎么会放了你呢?”魏淼仰天哈哈一笑,“你终于承认你就是越王,把他押回去,送给楚王。”
魏淼押着越王回楚,路上遇见了景翠率领的大军,原来景翠率领大军解救了唐昧和庄蹻后,立即成功的对越军实行了反包围,痛歼了越军。
魏淼拱了拱手说,“禀报大将军,我们活捉了越王。”
景翠大吃一惊,跳下马,望着越王说,“果然是越王。”他用赞许的目光望着魏淼,“不错,我会在楚王面前给你请头功的。”
芈邑的表情很难看,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露微笑,“禀报大将军,是我派魏淼去偷袭越王的……”
“这功劳也有你一份。”景翠说。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到金陵邑,占领越国。”芈邑说。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活捉了越王,占领金陵邑,楚王一定会高兴的。”
景翠率领的大军包围了长江边的金陵邑,越军见越王被捉,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于是开城门投降。
景翠率领的大军凯旋而归,楚威王亲自出城来迎接。魏淼在人群中看见了向氏,向氏也看见了他,两人相视一笑,他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但芈邑就在他身边,他只好装作没看见,径直走了。
为了庆功,楚威王大摆宴席,犒劳三军,一一奖赏。当楚威王知道是魏淼孤军深入,活捉了越王时,他顿时对魏淼刮目相看,心里在想鬼谷子的弟子就是不一般啊。
宴席完毕,楚威王又把景翠和魏淼请到王宫叙旧。
楚威王对魏淼说,“这次活捉越王,你算头功啊!”
魏淼怕景翠不高兴,连忙说,“大王,要说头功,得给景翠大将军,是他领导和指挥有方,我们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能活捉越王。”
景翠摸着胡须微笑不语。
楚威王哈哈大笑,“我现在任命你为景翠大将军的军师,你们两人好好配合。后面还有更大的行动等着你们去完成。”楚威王话题突然一转,“要不你去云梦山,请你师傅鬼谷子先生出山?”
魏淼拱了拱手说,“禀告大王,我听说鬼谷子最近身体不适,行动不便,恐怕……”
楚威王叹了一口气说,“那就回头再说。”
景翠插嘴说,“大王,我听人说越国的金陵邑——不好意思,说错了,它现在是楚国的金陵邑,有王气、有天子气、有帝王气……如果迁都到金陵邑,楚国必将兴旺发达,欣欣向荣。”
楚威王说,“你听谁说的?”
景翠本想说是听秦国和齐国几位风水大师说的,但他又怕楚威王多疑,怀疑他私下跟秦国和齐国有往来,只好说,“回大王,我也是无意听人说的。”
魏淼说,“我听我师父鬼谷子说过,金陵邑确实有王气……”
楚威王来了兴趣,笑着说,“你师傅是怎么说的?”
魏淼侃侃而谈,“鬼谷子先生说,风水的全部内容就是一个字‘气’——‘天地之气’。有‘气’才能‘无中生有’,才有‘万物’,才有‘变化’。‘气’有瑞煞之分,有的气势如虹,气脉相连;有的死气沉沉,经脉闭塞。瑞气使人兴盛发达,富贵一生;煞气郁集则子孙贫困,甚至断子绝孙。王气又叫天子气、帝王气,是瑞气中最高贵、最难得的一种。王气与天地相通,上天入地,出神入化;在天则主宰宇宙,在地则统治人间,得王气者,得江山……”
楚威王说,“这么说,难道我们真要迁都吗?”
魏淼说,“现在谈迁都之事还太早。”
“为什么?”
“金陵邑确是一个风水宝地,但它的‘气’很诡异,一不小心这‘气’就跑了,必须要想办法镇住王气。”
楚威王急了,“如何镇王气?”
魏淼说,“我听我师父鬼谷子先生说过,要镇金陵邑的王气,就必须埋黄金镇王气,这样就把王气永远留住了……我也去金陵邑看过,埋金的地点放在龙湾最合适不过。”
楚威王沉思了半天,四周看了看,“这件事寡人就交给你们去办理,不要让外人知道。明天寡人亲自陪同你们去金陵邑看看。”
第二天,楚威王带着一马车黄金和一队人马朝金陵邑出发,景翠和魏淼前后护驾。楚威王到达金陵邑后,他站在清凉山上向西北方望去,看到庐龙山有一股紫气直射玉皇大帝所在的北斗星方向,光芒怪异,如点了蜡烛,把天际都照亮了。魏淼说,“这可能就是王气,山里埋有宝剑,地下可能还有宝。在现王气的地方埋金,以镇压之。你看庐龙山紧靠江边,埋金地点所以选在龙湾最好。”
楚威王说,“好,就照你说的去做吧。”
魏淼吞吞吐吐地说,“鬼谷子先生还说过,庐龙山王气太重,物极必反,所以先让人凿泄庐龙山的王气。”
“山哪是好凿的?”
“我自有办法,大王对外谎称在庐龙山四周埋了金人,谁挖到谁拿走。当地老百姓发财心切,听说后他们一定会纷纷赶到庐龙山的四周,胡乱挖凿。为了迷惑老百姓,我们再进一步让人散布谣言,称金人埋在山前、山后、山南、山北四个地方,这正是古代术士泄王气必选的‘四维’。老百姓挖山热情一定会更加高涨,这样庐龙山就会凿得到处是窟窿,泄王气的目的却达到了。为求得一国之富,发扬愚公移山精神也值啊。”
果不其然,发财心切的人纷纷赶到庐龙山的四周,胡乱挖凿,庐龙山凿得到处是窟窿,结果他们什么也没挖到。
楚威王的计谋真是诡异极了,最早风水事件竟是桩千古骗局。今天可以见到的庐龙山与马鞍山原本是相连一起的一座山。据说就是楚威王的这次设计,被让老百姓挖断的,才形成了两座山。
同时魏淼在龙湾勘探好了位置,然后派人看守,半夜秘密轮流挖坑,挖了几十米深的坑。月圆时分,在楚威王的见证下,魏淼和景翠把纯金的金人,金马、金牛和金条等埋进了坑里,然后填土,填平,盖上树叶,恢复当初的样子,外人一点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忙完埋金镇王气后,楚威王满意的离开金陵邑,他在准备一场更大的战争。
芈邑没参加这次神秘行动,他的心里很难受,说明魏淼在楚威王的心里的位置已超过他了,他对魏淼充满了嫉妒和恨。其实,魏淼的行动他一直关注着,他还暗地里收买了一个士兵,监视着魏淼的一举一动。埋金镇王气的事,芈邑也耳闻了。为了打探事情的真假,他晚上故意灌醉了大舅景翠,景翠无意之中说漏了嘴,把埋真金的事说了出来。芈邑又问具体埋金位置,景翠死活都不肯说出来。
芈邑又找到那个士兵,那个士兵参与了挖坑。然后,芈邑带着几个心腹悄悄赶到了金陵邑,找到大概位置,胡乱挖了几天几夜,才找到坑道,然后顺着坑道挖,又挖了几天几夜,终于挖到了金人,金马、金牛和金条等宝物。
芈邑把宝物收藏起来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等回去后,我们大家平分吧。”
大家点了点头。
行走到半路,芈邑买了一坛酒和几只烧鸡,他悄悄在酒里下了药,等他们喝完酒,吃了烧鸡时个个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芈邑拔出刀趁机杀了他们。
芈邑独吞了这些价值连城的黄金。
芈邑又写了一封检举奏折给楚威王,说魏淼挖庐龙山泄王气,是为了挖断龙脉,金陵邑埋金镇王气是无稽之谈,魏淼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这批黄金。再加上楚威王听信别人谗言,立即派人去抓魏淼。
有人给魏淼通风报信,魏淼刚开始不信,坚持身正不怕影子斜。经不住朋友劝说,他自己也掂量了一下,这种事解释不清,等解释清楚时说不定脑袋就搬家了,想来想去,最后他从后门走了。魏淼知道楚国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他决定去秦国。
魏淼前脚刚走,楚威王亲自带人包围了魏府,士兵在魏淼的附上搜出了一个金人。这个金人,楚威王认得,就是埋在金陵邑地下的金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