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浮现出来一点柔软的神色,不过片刻,她仿佛就是强迫自己,一点一点把脸部线条拉平,又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黑鹰差点被她掐死,又说了那么长一段话,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最初的那一阵咳嗽已经过去了,现在正伏着头,低低的喘气。倒也没注意到林清听的神情。
他刚刚才缓过来一点,就感觉有一双手,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来,力道让人无法忽视。
他还没看清楚眼前那种冷白漂亮的脸,就感觉到脸边袭来一阵劲风,一时间整个人都被打得向一侧偏去。
黑鹰不止脸生疼,他甚至从口腔里吐些微量的血来。
他就着那个被一个耳光扇得整个人快飞出去了的狼狈动作,侧过眼,一寸一寸的盯着林清听,仿佛在说什么凶狠又恶毒的诅咒。
林清听全程表情冷淡,把人打得那么惨,呼吸也半分不乱。
“你说的话实在愚蠢”林清听居高临下,睨着眼看他。
“你是提醒我了,我确实做不到把你杀了。”
“但是这世间,有时候,死了可比活着痛快。”
“我在荷兰乖乖的学了那么些年的医。你真当我的刀子是拿来救人的?”
黑鹰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狠狠的以一种阴沉的目光瞪她。
林清听伸出手,揪住男人的头发,将他扳正。
隔着手术专用的手套,拍在他被打的那边脸上。
也不知道是她的力度控制的好,还是会找地方。
黑鹰觉得,那边隐隐肿起来的脸仿佛比刚刚更痛了。
然后他看见林清听停手了,不过拿着刚刚一直被她捏在手里的手术刀在他肿起的脸上划了道。
只不过片刻就感觉到了血液顺着脸和脖颈一路流进了衣领里。
他开始有些惊恐了。一边挣扎着,一边死死的盯着她平淡的脸色。
“你大概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楚了。毕竟你刚刚痛麻木了,一时间痛觉神经还没能恢复。”林清听冷冷的笑了。
那把小小的手术刀被她拿在手里,刀面反射出从小窗口投进来的光线,晃的人心慌
“不过,等你的大半皮肤都经历这样的麻木和出血,再等消肿,那种痛觉才能算是刻骨铭心。”
“你,特么,丧心,丧心病狂。”黑鹰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但是那层浮上来的恐惧,已经掩饰不住了。
林清听没有管他,她表情平淡的开始继续动手。
昏暗的地下室里,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空气里的血腥分子不住的扩散,掺进灰尘里,仿佛带了几分痛苦和沉重。
与此同时,缅甸边境,大力其。
一辆路虎缓缓的停在了当地有名的合卉赌场入口。
合卉是一个休闲娱乐的的地方,不过缅甸的休闲娱乐可能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在缅甸,赌博是完全合法的,因此禾卉这家赌场开的光明坦然堂堂正正。
车门被人打开,一个男人从车里出来,头也不回的将车钥匙扔给迎上来的服务生,提着个黑色箱子,脚步稳健的向门口走去。
从正门进去,服务生功课到位,亲自为顾客拉门,并附上一句:“欢迎光临。”
进入门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面所有的地板都铺上了红毯,人们在这里姿态闲适的谈笑和玩牌,落地窗的阳台边摆着样式华美的沙发,穿过阳台,那边是一个又一个包间,包间门口用白底的材料刻着鎏金的数字。
要是有人说这格调是按某部台湾匪警片里某个销金会所来装的,常牧绝对深信不疑。
他提着一个黑色箱子,进门也没管大厅投过来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敲了下。
里面传出来一道低低的声音:“进来。”
常牧依言开了门,随着门再一次合上,他的身影也消失在走廊上。
大厅里,刚刚为他的到来而噤声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仿佛在揣测一场黑夜的来临。
包间里的格局意外的简单,放着几方真皮沙发,沙发围着黑木茶几,茶几上放了些会所专门招待贵宾的奢侈玩意儿。
常牧进门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姿态随意地道:“老板。”
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出头,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他穿着身古雅的唐装,眼神正落在茶几摆的棋盘上。
他听见了常牧的声音,抬手做了个手势,站在他身后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就开门出去守在门口了。
中年人做完手势,连眼都没抬半分,一边执起一颗黑子,一边道:“瑙坎要的东西找到了?”
常牧见他毫不迟疑的落下那枚黑子,然后看清了那盘棋局,面部轻微的抽了抽。
不过他半分未显现出来,他向前一步,十分随意的俯身将黑色箱子放在茶几上,吧嗒一下解开了锁,他笑了笑说道:“这里是在暗网里淘出来的东西。”
“和那些百分百提纯的东西比起来,还差点火候。”
包间的光线充足,常牧打开箱子便自然的退后了一步,他站在落地窗前光线最强的地方,微眯着眼,红艳的唇角还带着笑。光线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半分俊朗,半分令人心惊的东西。
修长挺拔的身体包裹在定制西服里,他微微抱手,重心往一侧偏了偏,姿态随意得仿若在自家领地。
那中年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看了看那箱子里包装得十分将就的黄色粉末,敦实的身形顿了顿。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青年的眼神掺了些惊讶:“黄金货?”
常牧面上带笑:“是的。”
所谓黄金货,就是在毒品交易市场上,纯度仅次于百分百的上等货。
中年人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笑了:“花了不少功夫吧?”
常牧抬眼看他的面色,微微挑眉,然后态度有些不在意的说:“还行。”
中年人听了并未回答,他低下头,将自己手边的沙发靠垫掀开,靠垫后面露出一个藏在沙发内部的抽屉。
他动手拉开抽屉,从里面那出一根针管和一些小瓶子。
然后将沙发恢复原样,抬头去看常牧,和善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你是跟我了这么久的兄弟,我这做老大的还没好好犒劳过你。”
常牧听到这儿,带着懒散笑意的眸子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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