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之后的比试,谷纨已经没有抱着多大的期望,不是谷纨没有自信,而是力量,武学都比二人差,输是几乎注定了的。
首先,李少虎和高媛对战,二人有来有回的打了半刻钟,最后以高媛被一拳打倒结束,李少虎得二分,高媛得零分;片刻后,高媛与谷纨对战,处处不如高媛的谷纨输的很快,高媛得两分,谷纨得零分。
谷纨这时忽然紧张起来,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如果,一会儿和李少虎对战,他输了的话,他就两战全输,别人会怎样看他,怎样议论他?终究是个少年,比较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别人稍微多往自己这边多看两眼,仿佛就是在心里说他什么似的!
因此,当谷纨调息片刻,和李少虎站在对面时,气氛格外紧张,肃杀气息弥漫。
李少虎微眯双眼,率先冲向谷纨,谷纨深吸一口气,身体稍微前探,凝神。
李少虎修习的武学是大力牛魔拳,充分发挥了他力量过人的优点,谷纨也知道李少虎的详细情况,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不小心,那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伤。
谷纨和李少虎身形连连闪烁,间或肉体碰撞的声音响起。相比李少虎,谷纨的身体灵活多了,场上不时有李少虎的闷哼声响起,只是一旦谷纨被击中,一定会被打飞,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谷纨身上的伤越来越重。
在旁边围观的所有人看着连连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好像被打在身上不是场上的两人,而是围观的他们似的。
“碰!”
谷纨痛呼一声,被一拳打飞,趴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是努力了片刻,又是重新趴了下来。
李少虎咧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谷纨,最终还是蹲下身来,大口喘气。
“李少虎胜!”武道先生喊道。
谷纨不甘地锤了锤地面。
这时不远处的钟声响起,所有学生喧哗起来,但在武道先生极具威胁性的目光下蔫了下来。通过之前的相处,他们认识到这位武道先生完全就是个浑人,说抽你就抽你,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武道先生,一位高傲的学生出言不逊,被他一掌抽翻在地,让他们看着都痛!就是那位自从武道先生到来,就一直缩在角落里,默默练着桩功的少年。
谷纨连输两场了,排在第三名,虽然第二和第三没有什么差别,但总是让他觉得失落。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取武学。”说完便直接往私塾给两个先生布置的房子走去,让学生留在原地。
不一会儿,先生重新回来,手中还拿着几本书籍,将李少虎喊到一边,手中的书摊开让他选择。
李少虎表情纠结,沉吟片刻,手指指了指先生手中的一本书。先生点点头,用李少虎选中的那本书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下午你来找我,你自己抄录,原本我要留着。”
李少虎激动地连连点头,一部就算最下等的武学,想要买下,也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如今白白得了一部,让他兴奋极了。
武道先生摆了摆手,喊道:“走了走了,都回家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哄而散。
这时,武道先生注意到角落里的之前被他一掌抽翻的少年,名字好像是叫陆才阳,他想了想,径直朝他走去。
陆才阳眼睛余光撇过,见到武道先生往他走来,身子一僵,回过神来,连忙加快脚步。
武道先生两三脚就到了他的身边,青筋高高凸起的左臂揽到他的脖子上,说道:“陆才阳是吧,怎么,躲着我?不要怕,先生我也不是可怕的野兽妖兽啊,我们应当多多亲近。是吧,谷纨!”
武道先生对恰好走在旁边的谷纨说道,谷纨一听,注意到了陆才阳的面色,让得谷纨一阵无语,这位先生不止是个浑人,对于为人处世方面的认识,近似于没有,或者是他从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谷纨干笑两声,只有点点头表示认同。
跟二人走了一段路,走出私塾大门后,对武道先生恭敬施礼道:“先生,容我在这里告别!”
“嗯,走吧走吧!”先生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
谷纨又施了一礼,拔脚跑回家。
……
时间飞快过去,很快就要到了过年的时候,可以清晰感受得到,雅子冲的年味渐渐浓了起来,在东扬城闯荡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当然更多的出外闯荡的并没有回来,有因各种琐事绊住外,甚至还有许多丧命在外的。
就算根据一些传闻传说,谷纨也清晰认识到,外面是多么危险:小山高的妖兽,一爪拍下去,山崩地裂,巨树摧拔,尘烟呼啸,亦有强者,能冯虚御风,只手摘星。
杀人夺宝,兄弟反目,红颜美人……种种诡异,百相,令人热血沸腾,让人恐惧,还有无尽的世界,瑰丽玄妙的修行路……
距大年三十还有三天时,这时私塾早已不上课了,如今谷纨的灵海已经扩大到五丈大小,全身气力更是达到了九百五十斤,身体中气血奔涌不休,这就是谷纨这半年努力的成果。
院门外传来马蹄敲打地面的清脆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喝止马儿的叫声,“吁……娘,爹,我回来了!”
谷纨听出这是隔壁阿恒叔在东扬城做镖头的儿子姜照的声音,果然,隔壁拖鞋“哒哒哒”的声音响起,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阿恒叔的妻子惊喜的声音响起:“阿照啊,回来了,哟,马背上的是什么?”
姜照牵着马走进家门,说道:“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还有啊……”后面的声音很小了,好像那镖头故意小声的,没让谷纨听清楚。谷纨猜,大多是一些珍贵的东西,或者是他借镖头的权利私下谋私的,无论什么,都不便让外人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雅子冲陆续的有人回来,平日有些冷清的小镇也热闹了起来。雅子冲实在太小,只有一个诡异的竟会选择建在此地的画布坊,其他的小工厂作坊,那些青年们也看不上眼,因此纷纷出走雅子冲。而实力不弱的,更不会选择待在这里了,雅子冲的天太小,在这里注定不能取得太高的成就!
那些所谓的大家族,都是自封的,或者是没有见识的居民口口相传,于是就有所谓周家,柳家,高家等,而且这些‘大家族’的产业也不是在雅子冲,有些是在东扬城,有些则是连接几个村镇的商队,雅子冲确实是个颇为古朴的小镇子。
大年三十那天,谷纨的母亲带回一只鸭子和五只小鸭子,这只大的鸭子将会宰了,五只小鸭子正关在笼子里,母亲对谷纨说道:“哥哥啊,这几个鸭子就交给你来养咯,想要吃鸭肉,就勤勤喂养。”
“自己都没有搞定,还要养鸭子!”谷纨发着牢骚,但只能从院子里的那堆木柴里抽出几根木头,削成木桩,钉在院子里,再用绳子给围起来。
“我去宰鸭子去了,就在隔壁。”母亲叫了谷纨一声,谷纨仍低着头忙活,模糊地应了一声。
隔壁的那位阿恒叔,按理说,谷纨要喊姑公。这又是谷纨觉得困惑的一点,这个镇子,没有哪位和母亲没有亲戚关系的,仿佛每位都可以用‘姑公’,‘姑婆’,‘表哥表姐’称呼,其实是一点关系都没的,仿佛这里的每个人都能从好像乱麻线团般的复杂关系中准确得到最合适的称谓!
母亲宰杀鸭子回来,谷纨已经搭好了一个给小鸭子的小房子,有遮阳的棚子,有洗澡的一个水槽,应有尽有。谷纨把菜园里枯黄的菜叶摘下喂给小鸭子们吃。
天渐渐黑了下来,各家各户开始吃起了年夜饭,今晚母子两的饭菜很是丰盛,犹记得小时候,谷纨最期待的就是过年,虽然没有和小伙伴一样得到压岁钱,但这时的饭菜是最丰盛的,让小谷纨着实兴奋好几天。
外面天上放起了烟花,这些烟花是从东扬城里买的,雅子冲并没有制作烟花的作坊。
烟花炸响的声音将小孩子都吸引到了外面,欢呼着,叫嚷着,不一会儿,就被大人叫了回家。围在一起,扎成一堆的小伙伴一哄而散,这是发压岁钱的讯号,一年中最期待的事情莫过如此啊!
压岁钱谷纨却是没有的,只能相约小伙伴去镇上的广场玩耍,广场上据说有舞狮子节目。舞狮子的都是些筋骨矫健,生龙活虎的壮年,将狮子舞得虎虎生风,精彩极了!
直到夜深,广场上的人渐渐散了,一些小孩还不尽兴,听说东扬城里的小孩在年夜都是通宵不睡,他们就想象,东扬城里年夜的热闹程度,竟能一夜不散,与之相比,雅子冲也太乏味了些!
于是带着不尽兴的心情,回家,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