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天晚上山外仅有一拨哨探,这队哨探也仅有十来人,问题不大。”袁富贵一行和李世民等人吃完了酒肉,休息了一会,李世民手下一个家丁来报。
“你们去吃点烤肉,然后继续观察,最好小心一些。”李世民吩咐完后,便和大家继续闲聊。
“我说几位兄长,你们到金山王庭历练,也把我带上吧。”李世民说。
“你还是安安分分去沃野找你叔,别给我们添乱,金山王庭哪边的都蓝可汗刚死,一片乱局,你随我们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向你家人交代。”宇文世及面色一肃说。
“我已经十五了,又不是小孩,跟你们一起到金山王庭见识一番,也有利于学业。”李世民笑着说。
“我们可当不了家,你还是问一下袁队长吧。”杨师道暗示李世民。
“袁队,你看我们有缘,就带上我吧,我还有十五个家丁,路上也有人伺候你们。”李世民笑着对袁富贵说。
“既然你不怕危险,想去就一块去,反正这一路不安全,你最好是小心一些,感觉不对,便带着手下早点返回,进入沃野镇城,总比外面安全。”袁富贵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东突厥金山王庭位于杭爱山下的额尔浑河西岸,距离大斤山南麓还有数百里路。
大斤山,俗称为大青山,东起大黑河、西至昆都仑河,东西长五百多里,南北宽约一百多里,当袁富贵沿着大斤山东侧山脚一路蜿蜒前行,晃晃悠悠用了八天到了昆都仑河沿岸。
此地距离和赵德言约定德山谷也不足百十来里路,大家在河边洗浴一番,让马儿喝足了水,便沿着山峦走向,向着大斤山斜风谷方向前行。
山路难行,又用了一天,进了斜风谷,在谷中看见一个宽约数丈的巨岩,巨岩周边生长着三棵粗壮的老松,此时赵德言正在东南一棵老松枝杈休息。
看见袁富贵带着一行人进入了谷内,赵德言便从老松枝杈间跳了下来。
“你们又增加了人手?是沃野镇将安排吗?”赵德言看着李世民和他所带的十几个家丁有些惊讶的问。
杨师道上前,把李世民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赵德言沉思后说:“多一些人手也好,现在情况紧急,西突厥达头可汗带着十五万大军向着金山王庭进发,两日后估计便到额尔浑河,袁蜀平留下来和我刺探情况,你们剩下人分三拨,一拨到沃野镇报信,让沃野镇将李神通向京都发急报,另一拨向义成公主和亲队伍报信,还要两个人赴灵州向晋王和越国公传信。”
赵德言说完,让袁富贵和杨师道等人商议,自己则一声不吭站在旁边。
“杨师道带着史怀义、韦津二人向和亲队伍方向出发,杜如晦让李世民带着家丁护送,抄捷径到沃野镇报信;宇文世及带着崔玄真、元长寿到灵州报信,我留下来陪赵兄刺探敌情。
这样安排后,杨师道带着史怀义、韦津二人匆匆而去,随后宇文世及带着崔玄真和元长寿二人也告辞离去。
”不行让家丁陪同杜兄到沃野报信,我留下来陪两位兄长刺探敌情。”李世民等杨师道、宇文世及等离去后,有些犹豫的说。
“不行,你必须离开,你也不是国子学历练生员,一旦出事我们也担不起干系。”赵德言厉声说。
“你还是带着家丁送杜兄早点到沃野报信,兵凶险危,别耽误正事。”袁富贵语气平和对李世民说。
李世民无奈,只好带着家丁陪同杜如晦一起向着斜风谷东面出口,看着他们一行渐渐出了谷口,赵德言对袁富贵说:“时间紧急,我们也别耗在这里了,顺着斜风谷深处有一条通向额尔浑河方向的斜径,我们两个悄悄到金山王庭附近的杭爱山山藏匿起来,随时刺探后面的西突厥大军情况。”
袁富贵点点头,牵着千里青,手提方天画戟,随着赵德言脚步,向斜风谷西面的方向而去。
斜风谷顺着大斤山南麓走向大概有十几里长,出了斜风谷以后,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原。
袁富贵随着赵德言一起走到了谷口附近,看见一匹健硕的黑马栓在谷口边上,这匹黑马是赵德言坐骑。
两人到了谷口,赵德言解下了黑马的缰绳,然后骑上了马背,带着袁富贵向东突厥金山王庭方向出发,行了二百多里路,到了额尔浑河附近,两人沿着支流,找到一处浅水地带,骑马趟水而过,进入了金山王庭区域。
“我们顺着西南方向前行,暂时先隐藏在杭爱山上,观察金山王庭和西突厥的争斗。”赵德言说完,也不征求袁富贵意见,便放开了马速,向着杭爱山南麓方向而去。
杭爱山,又称为燕然山,西汉大将卫青、霍去病曾经于这片大山下驱逐匈奴于漠北草原,东汉大将窦宪、耿秉曾经联合南匈奴在这里打败北匈奴二十余万部众。
匈奴之后,柔然部落崛起于漠北草原,对北魏朝廷形成了巨大威胁,后来柔然锻奴突厥部崛起,联合西魏败亡了柔然部落,随后突厥部落开始统治这一片草原。
突厥征伐吐谷浑、西域之后,势力做大,在西域设立小可汗统管阿尔泰山以西的广阔区域,这就是西突厥的起源,后来突厥沙钵略可汗登基后,西突厥达头可汗拒绝承认沙钵略可汗的宗主地位,东西突厥正式分裂并发起内战,随后形成了东、西突厥对立局面。
沙钵略可汗病逝前考虑到西突厥达头可汗的威胁,传位其弟处罗可汗,可惜处罗可汗英年早逝,在离世前又传位于沙钵略可汗之子都蓝可汗,并封自己的儿子突利为染干汗,从属于都蓝可汗管辖。
大隋文帝通过和亲处罗可汗之子染干汗突利,扶持突利部众壮大实力对抗都蓝可汗,缓解塞外草原部落对大隋边疆的威胁,都蓝可汗暗地勾结西突厥达头可汗,应对染干汗突利的威胁。
大隋文皇册封染干汗为启民可汗,并以各类中原物资扶持启民可汗壮大部落势力,都蓝可汗被手下侍卫刺杀以后,按照传统,启民可汗突利有接任东突厥大汗的资格,但是东突厥部落长老勾连西突厥达头可汗扶持都蓝可汗幼子上位,这就引起了现在草原部落的争斗,恰好前任大隋和亲启民可汗的安义公主因病去世,大隋文帝便册封义成公主远嫁启民可汗,借机插手草原部落纷争,巩固大隋对草原部落的关系。
赵德言带着袁富贵用了两天一夜时间,走出大斤山斜风谷,穿过额尔浑河,一路向着杭爱山南麓前行,终于在又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到了杭爱山下的山丘地带,这时候太阳将要落山,从杭爱山西南方向一队西突厥大军向着在几员猛将的率领下,向着东突厥草原的金山王庭方向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