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娇如何与本宫何干?”萧锦瑟笑笑,朝着水青说道,“接着唱,不许停。”
水袖轻甩,水青咿咿呀呀唱了起来。一举一动,妩媚天成,不愧“水媚”之名。
“可娇儿也是算是你的妹妹。”华景年恢复了平静,淡定的接道。
他的语气激怒了萧锦瑟。
“妹妹?”萧锦瑟讽刺一笑,“爹只有二女,同辈宗室里并无女儿。我只有一个远嫁他国的姐姐,哪里来的妹妹?”
“当年华锦妍也算是本公主的姐姐,结果呢?”
萧锦瑟突然把茶杯拂在了地上:“华锦妍竟在国宴之上,不顾两国邦交,将使臣大骂一通!”
“她出生起就受封郡主,在宫中长大,享万民之供奉。结果呢?”
“她甚至当众求亲,妄图要挟天子,丢尽了我们陈朝的脸!”
“你们萧家不过是想控制我们华家罢了,又何必说的怎么冠冕堂皇?”华景年说的一片淡然,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
“令妹一袭白衣参加我的寿宴,本公主忍了;你在我生辰之日与贵女白日宣淫,本公主也忍了;华景年,你如今还有脸找本宫?”萧锦瑟气笑了。
“有何不可?”华景年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萧锦瑟气笑了,不知不觉的,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从前,她曾说,我最喜欢看你那副淡定的模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可如今的萧锦瑟恨极了华景年这副淡定的样子。千山万水,仿佛自己永远都走不进对方的心。
“恰新婚,才燕尔……”耳边响起的歌声惊醒了萧锦瑟。
“当年的事闹的天下皆知,她华锦妍还不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萧锦瑟冷笑道。
“可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昨宵爱春风桃李花开夜,今日个秋雨梧桐叶落时。愁如是,身遥心迩,坐想行思。”
歌声依旧,倒是十分应景。
萧锦瑟回道:“这是她自找的!”
“反正她已经及笄了,”过了一会,萧锦瑟冷静了一下,才回道,“你不如把她给嫁出去。反正以华家的……”
“卖弄你仁者能仁,倚仗你身里出身”,歌声突然响起,萧锦瑟顿感尴尬,也就停来不说了。
萧锦瑟和华景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一起听着水青唱《西厢记》。
“反正时间久了,一些东西也会慢慢变质。”萧锦瑟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于是打破了安静,“最初的《莺莺传》,张生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现在的《西厢记》,张生却是重情重义的真君子了。时间,能改变一切。”
“四海无虞,皆称臣庶;诸国来朝,万岁山呼;行迈羲轩,德过舜禹;圣策神机,仁文义武。
朝中宰相贤,天下庶民富;万里河清,五谷成熟;户户安居,处处乐土;凤凰来仪,麒麟屡出。”
一曲终,萧锦瑟微笑看着华景年:“曲儿已经看完了,怎的,还要喝杯茶?”
喝完茶,也该走了。
华景年闻琴声而知雅意,自动告辞了。
刚出门,华景年边听到萧锦瑟的歌声了:
“这琴,他教我闭门学禁指,留意谱声诗,调养圣贤心,洗荡巢由耳。
这玉簪,纤长如竹笋,细白似葱枝,温润有清香,莹洁无瑕疵。
这斑管,霜枝曾栖凤凰,泪点渍胭脂,当时舜帝恸娥皇,今日淑女思君子。
……”
华景年忙加快了步伐。没人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