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跟在马车后面的一个仆人突然走出来,控制住了场面:
“蒋衙内,我们家夫人已经派人回府了。就不劳烦蒋衙内了。”那仆人不卑不亢,“待我们回府后,直回往蒋府赠礼以表感谢。”
“少来这一套!”蒋树铭冷笑道,“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那车子里坐着的,分明是个未嫁的娇娘子,那里来的夫人!”
“蒋衙内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男女有别的道理。”那仆人突然加重了语气,“您这般咄咄逼人,不知意欲何为啊?”
“你这多嘴的仆人,当然是接这位‘夫人'回府了!”蒋衙内呵呵一笑,挑衅道。
车里的华锦娇气的浑身发颤,她死死的咬紧嘴唇,连出血了也不知道。
车外,蒋衙内的声音不停地传来。听着那污言秽语,华锦娇强忍着眼泪,端坐在马车里。
终于,蒋衙内终于出手了。
华府的仆人虽然武功高强,可碍于蒋树铭的身份,不敢朝蒋树铭动死手。
附近虽然有不少达官贵人路过,可却纷纷选择了无视——谁会为了一个不知身份的小娘子得罪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蒋善群?
“不知蒋衙内在此,润清打扰了。”一个温润如玉的传来,华锦娇终于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只听到蒋树铭气急败坏地放狠话。
“小娘子,你没事吧。”
当这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时,华锦娇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闺训了——华锦娇一把掀起车帘,飞快的扑进了水润清的怀里。
水润清下意识地抱紧了华锦娇,用身子挡住了华锦娇的脸。
当水润清回过神,却发现温香软玉在怀,自己明知道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水润清,知道你是怕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影响了人家的闺誉,”水润江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帷帽,“妹妹,叫你不听话,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为母亲祈福。呐,你的帷帽。”
水润清将帷帽给华锦娇带好后,便放开了她。
“妹妹,你就坐我和润江的车先回去吧。”水润清淡淡道,“稍后我和润江晚点再回去。”
“哥哥,我怕!”华锦娇生怕水润清走了,忙抓住水润清的袖子,“哥哥,你陪陪我,好不好?”
水润清虽然看不到华锦娇现在的样子神态,可是听到华锦娇这软软的撒娇声,在想起之前的那个拥抱……,水润清的耳尖很诡异的红了,他甩开华锦娇的手,冷这脸上了车:“男女有别,下不为例!”
华锦娇忙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华锦娇在车上摘了帷帽,露出了面容。
之前华锦娇直接扑到了自己怀里,所以水润清并没有看到华锦娇的样子。
如今,水润清看到了眼前的人的相貌。
虽然华锦娇现在发型凌乱,脸颊绯红,上面还挂着眼泪,小嘴微抿,上面还有血迹。
狼狈的模样,可水润清却觉得说不出的好看,脑子里还想到了一首诗:
嫩晴还更宜轻雨。
最好处、欲开未吐。
一点聘梅心,
千古凭谁语。
脸霞晕锦娇人处。
华锦娇看见水润清盯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于是想转过头,躲过水润清那灼灼的目光。
水润清看到华锦娇想躲开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他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华锦娇的嘴唇。
华锦娇惊到了,睁大了眼,转头盯着水润清。
水润清被她灼灼地目光看的有些紧张,于是轻咳一声掩饰道:“小娘子你的嘴唇流血了,小生想替你擦擦,唐突了。”
华锦娇突然咯咯地笑了,声音像银铃般,听的水润清心头微漾:“水润清,你是不是喜欢我?”
水润清的脸突然红了,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延看来。
可是下一句话,瞬间给水润清泼了盆冷水,将他打入了地狱: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向蔡端日两次求亲呢?不是因为喜欢她,那是因为她们家的权力?”
“那我呢?”华锦娇看着水润清,“清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水润清沉默了。
此事不同寻常,若走漏消息,恐怕会功亏一篑……
华锦娇看到水润清不说话,也生气了。
因到了华府门口,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水润清呆呆看着华府,好一会儿,才握着手帕,转身离开。
华锦娇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感觉又喜又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华锦娇便忐忑不安地往兄长华景年的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