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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债,孽债

一连数日,风平浪静。

落月城南城门。

春华抱着两个大西瓜,云舒提着点心,大老远就喊正在检查过往行人通关文牒的秋实冬雪:“过来接一下呗?师父他老家送的。”

“稍等片刻。一会就好了。”秋实仔细核对着面前行人的文牒,头也不抬的甩一句话。转手把文牒丢给冬雪,“下一个。”···

冬雪拿起文牒压上令签。一个蓝色的七星图案印在行人的文牒上,双手捧起交给那人,郑重的交代:“今日城外贼寇波多,无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行人接过文牒应声明白了,依然决然的出城去。

赵文锦招呼着旁边的守卫接过来春华·云舒送来的果蔬。

春华云舒换下秋实冬雪,继续做事。

“丁姨和东方叔叔去城外查案了。说是个大案,”云舒一边做事一变传递消息,“没听到具体内容就被道爷派来换你们了。”

“路上送我们的侍卫被紧急调去征援。说是夜城跃马坡有新的凶案发生。”冬雪长叹一声,徐徐说道,“丁姨那个胆小又怕鬼的家伙可该怎么办啊?看到尸体就算不吓哭,也不敢说话了。”

正在吃饭的赵文锦突兀的声音传来:“小主政不会真是靠关系晋级的吧?”

“你胡说。”

“闭嘴。”

“再说扣你钱。”

“不许污蔑主政大人。”

四个小家伙一致对外训斥赵文锦。

“你们说主政大人胆小又怕鬼·····”赵文锦还没说完就迎来孩子们齐刷刷的眼刀。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了····

·

“这里就是跃马坡啊?”望着熟悉的而又陌生的情景,丁小白惊讶的说,“说起来我也是故地重游啊?”

看着眼前的绿树成荫,野花遍地,风中阵阵夹杂着腥臭味。

“这地方有啥看的,你还故地重游。”冬不方黎明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你瞎呀。在这看风景。两山夹一沟,不怕被人伏击啊!”

“我眼神能那么差吗?”丁小白嘴角微扬,脸上洋溢着慵懒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队长大人不走凌华官道,偏要走着鸟不拉屎的地方进落月城。”

丁小白微停一下,东方黎明面色一凌,看着丁小白,微微颔首。

“在早春之际,树刚抽芽,草刚露头的时机在此赏春。一辆奢华的皇家华车恰巧路过。车上的美人就是队长大人一见钟情的丹宁公主。当时我还以为队长大人,老树开花再度春呢!没想到啊!他看上的是跃马坡里的······唉····进去看看?”

“算了吧。就你这胆子。看一眼,回家做三天噩梦,你小哥哥不拆了我,道爷也拿脚踹我。立功的机会给他们吧!”东方黎明回头看看巡城护卫统领蒙毅。

丁小白不满的嘟囔一句:“我有那么差吗?”

东方黎明点点头,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就是一个养在深宫内院的大小姐。冲锋陷阵的事干不来的。坐镇三司处主政府,给那些冲锋陷阵的忠臣良将撑撑腰,当当靠山。别的就算了吧。别碍事,一边坐着去。”

随行的岳阳拉拉东方黎明的一角,指指面色不善的丁小白。

“她没事。”东方黎明拍拍岳阳的肩膀,嘴角微扬,低声说,“她若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怎么可能占据小皇帝的心?这位小主政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理她。”

岳阳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丁小白,暂时就相信将军大人一回。

丁小白当真找个树荫下坐着去了。

蒙毅抱拳一礼,瞥一眼树荫下的丁小白,不解的问:“理政司大人,为何?····”

东方黎明挥挥手,岳阳打开随身的案卷记录本,去询问几个勘察现场的侍卫。一边问一边记录。

“空气中明明有浓重的血腥气,却没有见到尸体。甚至连一丝血滴都没找到。”蒙毅苦恼说,“什么人作案能如此的精密?连一丝线索都没有留。灵力扫视确实是凶案现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

东方黎明一把拉过蒙毅,头对头,压低声音说:“别脏了她的耳朵。她是我们从御政司借来的。你懂得。”

“明白。就是用她的身份压制某些年龄大,不要脸的人用的。用在胜负····”蒙毅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声音压的极低,“好像是暗夜的女人们猎食了。阴阳交合之际取猎物性命。猎食的女人不是一个。空气里流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血契,一个是真对普通人,一个是真对暗夜的男人。”

“回去写奏章时用密语。小主政看不懂。”东方黎明拍拍蒙毅的肩,倏尔大声说:“仔细查查,别漏了什么?”

蒙毅斜瞥一眼丁小白,朗声应是。退回去,二次勘查案发现场。

东方黎明双手抱胸,眯着眼睛,嘴角噙着炫耀的微笑,“主政大人,查案的事还是靠我吧?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是批个文牒,写个奏章啊呈子比较合适。”

丁小白微抬眸,“喔”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迈着轻而缓的步子走到东方黎明面前,意味深长的说:“这个案子你破不了。金显与可以。”

转身快步向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留下愣着神的东方黎明傻傻地站在那里··

“将军,不好了····”岳阳的一声高呼拉回东方黎明的神思,快步奔来的岳阳把一个文牒交到东方黎明手上。

看着手里的海上生浮云的祥云图案,打开看着“摘星苑文历诸葛正勇”的字样,东方黎明回头看着已经钻进车里的丁小白,喃喃低语:“臭丫头,你会算呐!”

随手把文牒丢给岳阳。

二次勘查现场的蒙毅快速跑过来,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沉声说道:“凶手用的血腻之气。先····那个····后杀之·····这个···怎么记录啊!“

“那个,你这么做,把这个消息在不经意间泄露出去。”东方黎明,一手掐腰,一手扶着下巴说,“别的真没法子。别说证据了,线索就这么一个文牒。”

“好吧。”蒙毅沉思片刻说。

两个人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蹲守安排,就地安营扎寨。岳阳觉得这两人的布控愚不可及,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凶手怎么可能会再来?

天底下就是有那么嚣张的凶手。

午夜的跃马坡,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的声音。漫山遍野的红色血雾飘扬在山间,林地。

东方黎明选着的是路边宿营,血雾上飘,虽是夹杂着难闻的腥臭味,倒也没有别的影响。

半山坡的血雾里,丹宁公主与穆蝶儿仗剑拼杀,招招致命。

丹宁公主挥剑劈下来,穆蝶儿迎头接住,两人脚尖蹬地互不退让。登时僵持····

“贱人,”穆蝶儿两眼放着仇恨的光芒,恨不得生吞了丹宁公主,厉声责骂,“都是因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放着好好地小皇帝的妻子不做,偏要习那侍人之术。现在你满意了吧?尊主不要你,小皇帝也不要你。都是你个贱人自找的。”

“我呸。穆蝶儿。”丹宁公主两眼通红,力道加重,逼得穆蝶儿急速后退,脚下留下两道深深地划痕,“你个女魔头,假意与我交好,骗的我的信任。把我骗到老妖怪的床上。毁我清白,害我终身。我杀了你。”

丹宁公主再次加力,穆蝶儿兵行险着借力后躺,飞起一脚踢向丹宁腹部。

丹宁公主拼着受她一脚,身形旋转,手腕一沉,剑尖贴着穆蝶儿脖子划了过去了,穆蝶儿飞速用左手握住丹宁公主剑,右手挥剑硬生生划向丹宁公主的手腕。

丹宁公主吃痛,放开长剑,也不顾及流血不止的右手腕。左手抽出一条蜈蚣鞭子,噼里啪啦的甩向穆蝶儿。穆蝶儿身子腾空,在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纵身落在一颗大树上,大叫:“丹宁,你疯了吗?”

丹宁公主欺身前进,手中鞭子犹如灵蛇飞舞,直直的朝穆蝶儿的心口飞去,口中骂道:“女魔头,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

穆蝶儿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身形一矮,蜈蚣鞭子擦肩而过,“噗”,钉进穆蝶儿身后的树杈里。穆蝶儿俯冲着迎着飞来的丹宁公主撞过去,手中长剑直直指着丹宁公主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人影闪过。丹宁公主被带离险境。

穆蝶儿收齐长剑,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确定丹宁公主不在周围,才仗剑飞身离去。

·

在跃马坡的山巅密林里。

承帝撤下来丹宁公主的一片衣裙,为她包扎住刚刚上过药的手。静默的退到一旁,背负双手,良久悠悠叹到:“明知我不是你的良人。何苦回来?”

“我以为你会看着我死。”丹宁公主答非所问,神色平静的看着山沟里的宿营地里忽明忽暗的篝火,自嘲的一笑,“我知道有她的地方一定有你。钰,我失贞是真。可我爱你的心无人可比。当年是我傻,若非·····不说了。你能出手救我,一切值了。丁少主心思单纯,金显与盯着她是关于一个传说。”

承帝转过身,嘴角抽搐一下,微眯着眼睛,看着丹宁公主,脸上洋溢着浓重的杀气。

“你,我,丁少主,都是于正年生人。暗夜一族传言,于正年生的女子有人可与君王平分天下。”

承帝收起杀气,轻咳一声,漫不经心的问:“那又如何?”

丹宁公主扬扬被承帝刚刚包扎好的手,淡然一笑,语气平和的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爱情是相思。我是个傻女人,也是个记仇的女人。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钰,暗夜尊主在动用整个暗夜的力量除掉丁少主。只为那个传说。暗夜尊主图谋的是整个修罗大陆的霸主之位。”

“喔?”承帝躬身一礼,语气温和,“多谢公主仗义直言。不过公主多心了。琪儿,只是小住时日。就不用费心周旋了。”

丹宁公主微微抬眼,媚眼如丝,情意绵绵的看着承帝,语声魅惑:“钰,神海雪云山的少主可不是谁都可以觊觎的。当心,真心错付吆。”

承帝退后几步,依旧神色平静看着丹宁公主,嘴角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语气轻柔的说:“宁公主,若非你当年在我的羹汤里下药。我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琪儿的。”

“我没有····”丹宁公主急了。

“那是阴九针的碎末。”承帝语气平和的打断丹宁公主的话,“是暗夜尊主专门为生取我龙元研制的。”

丹宁公主跪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承帝嘴一张一合····

“父王为救我,送我上了雪云山。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法子。所任人看着我被阴九针折磨的死去活来都是束手无策。三天三夜的煎熬。我想到了死。”

承帝眼眸里满含着嘲讽,看着跪在地上的丹宁公主,停了一下,“丁莫言带着琪儿回来了。琪儿是雪云山的淘气包。她总想着看看山外有什么?我在大人们焦头烂额的时候跑到后山。遇到了同样逃跑的琪儿。那是个一身匪气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又蹦又跳,又是翻跟头,又是打滚。我觉得她很好笑。就径直走过去······触碰到机关被发现了。她二话不说,跳过来把我摁住,一顿乱拳。打的我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承帝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良久,继续说:“她被罚抄写军规三千遍。我被随着丁莫言回来的军中医馆验看伤势。医馆惊奇的发现琪儿的这顿拳不但没有伤者我,还打散了阴九针侵蚀我龙元的脉络。佐以药疗。我痊愈了。可是打了我的琪儿,处分没改。整整六十天的假期都用在了抄写军规上。等她写完了,手都抬不起来了。”

承帝望着丹宁公主,眼中嘲讽之味甚浓,:“那个男人被你爱上真是他的不幸。”

声落人已去。

丹宁公主趴在地上,呜呜的哭着,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爱上我·······真的对不起······”

····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警惕的盯着跃马坡方向。

“你说这半夜三更的暗夜的女人不去勾引男人,跑到这里打什么架?”丁小白打破沉静。

东方黎明咳嗽一声,蒙毅赶紧往火堆上加柴。岳阳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放在膝盖上,开始睡觉。

“你学东西真快啊!”承帝带着列焰突兀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急忙行礼参拜。承帝一挥手,大家识趣的退到一旁。偷偷竖起耳朵听承帝教训她。

丁小白一看承帝出现就知道又要挨训,急忙强装镇定,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本正经的说:“你别瞎说,讨论案情。讨论案情而已。”

“好吧。”承帝蹲到丁小白对面,满脸堆砌着调戏佳人的媚笑,“咱从哪里开始,你说了算。”

“小哥哥,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上报丁莫言:你调戏我!”丁小白把最后四个字声调调的很高。

不远处的人们地低笑着。

东方黎明给承帝送来一个罪有应得的眼神。

承帝倏尔站起来,拍拍脑门,一时间竟没找到合适的词反驳。无奈的吩咐一声就地宿营为自己解围。

一旁的丁小白,一脸冷漠的瞪着他····

次日凌晨,蒙毅在跃马坡显眼的位置竖起:邪修作乱,百姓绕行的木牌。

众人因一无所获,队伍无精打采的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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