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一个酒徒讲了一个故事,几个酒徒也都说相信相信。最后一个酒徒讲了,他说,我是一个农夫,那一年我种了一亩地的棉花,我浇水,施肥,打芽,打农药经常照管我的棉花,没事的时候,我就去看我种的棉花,我天天看,天天盼,就指望着这一亩的棉花能有一个好收成,但是很奇怪,这一亩地的棉花,就结了三个桃子,我着急,上火,可也没办法。心想三个桃子就三个桃子吧,我就天天去看这三个桃子,有一天,这三个桃子开了,跳出来三个小孩,我感到非常好奇。我就回家照看这三个小孩,天天喂饭喂奶,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后来又送他们读书,可以说,我对他们做到了仁致义尽,可是,有一天,这三个小孩不见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就到处找啊,天天找啊,天天找……今天,我找到这儿来了,原来就是你们三个啊。这三个酒徒说:呸呸呸,不相信,不相信。再后来,这三个酒徒把酒钱给开了。”
掌声响起,看大家兴味正浓,意犹未尽,但老头宣布:“睡觉了。”老头说完,与年轻女孩进入卧室,关上门。
客厅的人纷纷起身,在阳台上找出卷席与被子,有人给张建民也拿来了卷席和被子,在客厅里铺开,睡觉。
当张建民醒来的时候,发现客厅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翻开手机看时间已是早上六点,瞅宽脸的卧室门,仍然紧闭,张建民暗自庆幸,绝佳良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蹑手蹑脚,迈出房间,轻轻拉开门,悄悄掩上,快步下楼,小跑出楼区,恰在此时,两狗齐叫,声嘶力竭,响彻楼区。张建民暗叫不妙,如若掠动宽脸,追赶出来,自己就会成为案上肉,盘中餐。焦急之时,却见前方铁门挡路,不容得自己多想,攀上铁门,双脚紧扣,片刻之间,已跃上门顶,回头看时,仍然是四处无人,心生几分得意,轻松下铁门,又是一阵小跑。
拐过墙角,只听得大喝一声:“站位。”前面赫然站立着两个彪形大汉,瞪眼打量来人:“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是翻铁门出来的。”张建民口喘粗气,实话实说。
“你胆子不小?”两人往前一步,意欲动手。
“不……不是……是那里面在搞传销,我是翻铁门跑出来的。”张建民慌乱地,扭头回望,空无一人:“万一追上来了,我就跑不掉了。”
一个彪形大汗幡然醒悟,:“呃,怪不得这几天,老是有人进进出出的,我还说是干什么呢?原来是搞传销,那你还不快走。”
张建民快步通过,暗自思忖,自己真是福大命大,有掠无险。定下神来,这才发现,已是满天雪花,飘飘洒洒,自己头上,身上,都是雪点斑驳。在瞧街道,已是薄雪掩盖。
张建民坐上公交车,踏上归程时,荷叶发来微信:“你在哪里?”
张建民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回信:“我已坐上公交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荷叶不信,马上拔响张建民的电话:“你怎么回去了?”
张建民狡黠地笑道:“早上我找了你半天,我找不到人,我就只有回去了。”
“早上我睡着了……你快回来吧。”
“不,我不回来了。”张建民肯定地回答。
“我太相信你了。”
张建民挂断了电话,忍不住发出笑声:“嘿嘿,嘿嘿……”
早晨上班前,梁静容与公司的一百二十名保洁人员,被谢玉锋通知在地下室开会,稍等片刻,西装革履,面容清瘦,三十多岁的张经理姗姗来迟。
谢玉锋带头鼓掌:“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张经理给我们讲活。”
掌声过后,张经理上前站好,看看大家,开始了讲话:“从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对此,我表示感谢,但在工作中,也有少数人,对工作不认真负责,拖拉散慢的态度,要及时纠正。我们这家公司,要求我们要提供高标准的服务,因此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严格要求自己,对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要随时保持干干净净。对每一个厕所,不但要干净,而且要没有一点臭味。下面我宣布一件事,由梁静容任一到五楼的领班,由谢玉锋任六到十楼的领班,由郝自成任十到十五楼的领班。下面请梁静容,谢玉锋,郝自成站到前面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三个人站到了前面。
“后面有看不到的,可以往前站一下。”张经理大声道。
排成的队伍散开来,有的往前拱,有的踮起脚尖,纷纷目睹将要管着自己的人。
稍后,张经理拿出签到表,发给三个领班让大家签到,并吩咐说:“你们三个人以后下班就直接从大厦的大门出去,不用下地下室了。”
“大家注意,”张经理转而大声嘱咐:“一到五楼的,在梁静容那儿签到,六到十楼的,在谢玉锋那里签到,十一到十五楼的,在郝自成那里签到。大家用心把签到表签好,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签到表上,有你们的名字,就有你们的工资,没有你们的名字,就没有你们的工资。签完字,就各自到自己的岗位上班。”
张经理走近梁静容小声说:“你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嗯好。”梁静容答道。
梁静容等员工签完字,来到张经理的办公室:“张经理,找我有事吗?”
“坐,”张经理笑笑:“别跟我客气,你不用那么辛苦,来坐吧,休息一会儿。”说完,拿出龙井茶给梁静容泡上。
梁静容坐下来,双手放在膝间,搓着手。
“听说你还是一个人,”张经理笑着,盯着梁静容的双眼:“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还老是单着,是不是看花了眼,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了,还是我自己找吧。”梁静容淡淡地说。
“你现在真的没有男朋友。”张经理热情地问。
“我真的没有,经理,没事我就走了。”
“你呆会儿再走嘛,不急,喂,我给你泡的茶,你还没喝啊。”
“不了,我走了。”梁静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梁静容检查工作时,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颠屁股来证明自己是个管理人员。梁静容想不明白,张经理为什么起初,不给员工讲明自己是领班,而要等到三天后的今天呢?
检查到一楼六十七号房间时,用手指去划窗玻璃,窗玻璃上有明显的划痕,梁静容在隔壁发现身穿保洁服的保洁员,待到她抬头望向自己时,站在门口的梁静容
举手回勾,示意她出屋,保洁立即来到梁静容面前。
梁静容做出一副泰山压顶的气势,并学着张经理那样挥手的架势,手指六十七号房间:“玻璃你擦了吗?”
“没有。”保洁员唯唯喏喏。
梁静容一声断喝:“没有还不快去。”
保洁员很快在梁静容面前消失。
就在此时,别在腰带上的对讲机响起了张经理的讲话声:“梁静容……梁静容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梁静容对着对讲机回答。
“第二层楼,二十四号房间的厕所,被投诉,你马上赶去处理。”
“好的,好的。”
梁静容赶到二楼二十四号房间的厕所外的盥洗室时,看见的是刀疤男人;刀疤男人见着梁静容,装出正在擦地的样子。
“你被投诉了。”梁静容平静地说。
刀疤脸装做没听见。
“你被投诉了。”梁静容提高了声音。
“我?我被投诉了。”刀疤脸抬起头,满不在乎的样子:“投诉了就投诉了,有啥大掠小怪的。”
“你还不在乎,是吧,”梁静容气忿忿地说:“我们公司的宗旨是,尽量做到零投诉,尽量提高我们的服务水平,尽量让每一位客户满意,被投诉了就是大事,被投诉了就是我们不能容忍的大事。你马上进入到里面,把所有的地方清理干净。”
“我等会去干。”刀疤脸不服气瞪着梁静容。
“我让你马上去。”梁静容喝道。
“我就不马上去。”
“不去是吧,罚你两百元钱。”
“别……别……我去,我去。”刀疤脸赶紧转身,进入里间干活。
梁静容对着里间屋喊:“快点干啊,干完我检查。”
梁静容检查刀疤脸干的十个办公室,检查转来,刀疤脸已经把厕所干完,梁静容检查了一遍说:“还行。”转而警告说:“如果有第二次投诉,就必须罚款两百元。”
刀疤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