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弟和司贼秃先后被香气迷晕,捆绑囚困于“沉香斋”一地下暗室中。
赵阿弟在晕迷状态下,被那女扮男装的少年鞭打了数十次,遍体伤痕,血迹斑斑。
“拿斧子来,本小姐要将这变态色秧子大卸八块。”那女扮男装的少年打累了,她身后还立着两个丫鬟。
赵阿弟先是被香气迷晕,现又惨被鞭抽毒打,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赵阿弟不仅拥有夜视,鼻子也很能耐。意识晕迷的赵阿弟,鼻子却嗅到了血腥味,他最喜欢的味道。
赵阿弟在昏迷中伸舌舔舐着自己唇角边上的血液,像婴儿吮吸着母乳般。
那女扮男装的少年见此,更加觉得赵阿弟变态恶心,她手操利斧决定先剁掉赵阿弟的舌头。
两个丫鬟上前,撑开赵阿弟的嘴,正要拔揪出他的舌头。
赵阿弟突得怒吼:“何人敢加害本王?何人?本王独孤念要诛你全族!”
赵阿弟的疯癫着实吓坏了两个丫鬟和那男扮女装的少年。她们原以为赵阿弟已经清醒,却发现那厮是在说梦语。
“本王独孤念,本王……我不是独孤念,我不是……”赵阿弟还在说着梦话,语无伦次。
“小姐,这小子不会被您打傻了吧?”一个丫鬟怀疑道。
“我看这色秧子早已清醒,是在装傻充楞,糊弄我等。给本小姐撑开他的狗嘴,我要剁了他的舌头,挖了他的色眼。”那女扮男装的少年狠戾说道。
两个丫鬟壮着胆子,再次掰开赵阿弟的嘴,就要扯出赵阿弟的舌头时,赵阿弟猛地睁开双眼,狠狠地咬住一个丫鬟的手指不放。
那女扮男装的少年着实一惊,她的丫鬟被赵阿弟咬得痛苦大叫,她情急之下挥起斧头就要向赵阿弟的脑袋砍去。
那丫鬟的手指被赵阿弟咬得鲜血直流,流在赵阿弟嘴里的血液让他全身更加炙热起来。
“贼人,你敢杀本王!”赵阿弟挣脱掉身上的绳锁,使出一招“刑天断头”,劈断那少年挥舞而来的利斧,又要掐断那少年的脖子。
女扮男装的少年面红耳赤,泪水不停地流淌,眼看就要断气。
赵阿弟脑海中忽得闪现出一段景象:“一个妇人,被一个少年生生地掐着脖子,那个妇人泪流满面,那个少年哈哈大笑……”
赵阿弟头胀晕眩得厉害,他猛烈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女扮男装的少年大口喘着气,她惊恐地看着赵阿弟,不知赵阿弟拍打脑袋又是做何?
“弄疼你了吧!”赵阿弟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流泪的少年,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说道。
“都是小人的错,还请贵人不要责怪。”赵阿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手依然轻抚着那少年的脸庞。
“色秧子,死色秧子,竟敢触碰本小姐!”那女扮男装的少年从袖中抽出短剑,直刺赵阿弟腹部。
“铛铛。”青衫甲从天而落穿在赵阿弟身上,短剑刺在青衫甲上被折为两段。
女扮男装的少年稍是一惊,随即从腰间再抽出一柄剑,直刺赵阿弟咽喉。
赵阿弟只是抬手一挡,剑劈在青衫甲上又折成两段。
女扮男装的少年两招不成,还有三招,她从怀中取出一柄飞刀,又扎向赵阿弟咽喉。
赵阿弟还是抬手一挡,飞刀就咣当落地。
两支飞刀、三支飞刀、四支飞刀……六支飞刀,“咣当”“咣当”纷纷落地。
赵阿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扮男装的少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女扮男装的少年不曾想,眼前这色秧子如此厉害:“既然杀不死你这色秧子,我就自尽,绝不会再受你凌辱。”说罢,她取出第七支飞刀就要自尽。
“小姐,不要啊!小姐……”少年身旁的两位丫鬟大声呼喊着,而赵阿弟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色秧子……”那少年咒骂完,举刀就要刺入自己咽喉。
她身旁的两位丫鬟依旧大声呼喊着:“不要啊,小姐!”
而赵阿弟依旧站立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我要自寻短见……”那少年提高了声音喊道,深怕赵阿弟听不见。
“哦!”赵阿弟淡淡一句。
“我要自寻短见……”
“哦!”
“算了,姑奶奶不玩了,这小子是个傻子。”那少年气急道,她身旁的两位丫鬟也失望道:“之前这法子屡试不爽,看来他确实是傻子!”
“你们是傻子!”赵阿弟又淡淡一句:“你不是寻短见,你是想要我去救你,然后一刀扎死我。”
“色秧子,你……”那少年竟无言以对。
“我不是色秧子!”赵阿弟呆呆看着那少年。
“不是色秧子?你深夜潜入我闺房,偷走我的……我的金丝肚兜?”那少年不好意思道。
“金丝肚兜?我从未潜入她人闺房,是这个贼秃子。”赵阿弟指着捆绑在地的司贼秃栽赃道。
“好啊,好啊!竟要栽赃于我。这位姑娘,就是这色秧子,这大傻子偷盗你的金丝肚兜。”司贼秃猛得从地上跳起,飞吐着唾液骂向赵阿弟。
刚刚赵阿弟和那女扮男装的少年打斗时,司贼秃就已清醒。可他怕死,就一直装死不醒。
可曾想赵阿弟竟然栽赃于他,司贼秃一怒之下就说出了实情。
赵阿弟不曾想司贼秃一直在装死,他一脸尴尬,转而言道:“我借得是金丝,不认得什么是肚兜?”
“借?胡言诡辩!那,那……你还刚刚摸本小姐的脸!”那少年气愤道。
“摸脸?”赵阿弟沉思片刻:“不记得了!”
“色秧子,你还装疯卖傻?看本小姐不杀你……”那少年身上再无兵器,气急之下将耳钉飞打出去。
赵阿弟伸手接住耳钉,说道:“莫小鬼,你爱信不信!”
那女扮男装的少年诧异道:“谁是莫小鬼!”
“那贼秃将金丝交由黑市寻找买家,按照莫家的规矩,他们绝不会透露卖家信息。今日,姑娘设计抓我兄弟二人,如若不是莫家中人,怎会知道如此详尽。”赵阿弟只说金丝,绝口不提是金丝肚兜。
“姑娘你刚又言明,金丝是你之物。看姑娘这般年少,竟有如此贵重之物,想必身份不简单。我们查得莫家老太爷莫德贤有一孙儿名为莫小鬼,姑娘你又女扮男装,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莫家中人,身份高贵,女扮男装,莫家老太爷有一孙儿。我便大胆猜得你就是莫小鬼!”赵阿弟推断道。
“英雄你可真了不得,竟然偷盗了莫家,竟然又将赃物卖回莫家。”司贼秃大笑着。
确是阴差阳错,赵阿弟那日寻得的深宅大院,正是莫家宅。他鬼使神差进入的屋舍,正是莫小鬼的闺房。他随意偷盗的金丝,正是莫小鬼的贴身之物金丝肚兜。
莫小鬼脸色煞白,内心翻腾着:“这色秧子对我莫家调查得如此熟知,意欲何为?”
“我已暴露了身份,此二人必须死!可我又不是那色秧子的对手,奈若何?”莫小鬼思虑着出了神。
“莫姑娘,难不成想杀人灭口!”赵阿弟看出了那少年的心思。
“这色秧子看起来呆呆傻傻,却是一脑子坏心思。”莫小鬼一时无计可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贼秃本就是来寻莫家中人,既然莫小鬼送上门来,那就不客气了。”赵阿弟说罢,上前就将莫小鬼和两个丫鬟打晕。
“你这是作甚?”司贼秃一脸诧异。
“捆至军营!”赵阿弟打算以此来要挟莫家……
此时,“过河卒”行军大营中,独孤念和扁担二人一直在等待赵阿弟的消息。
青衫甲突然从独孤念身上脱落,现又穿回其身,独孤念猜得赵阿弟定是安全无事了。
路漫漫军营座山朝海,“过河卒”大营原是其中一部分,现在两者毗邻相接,可是境况却完全不同。
路漫漫军营有数十万军将,整日操练备战,枕戈待旦。而“过河卒”行军大营中却空空荡荡,只有独孤念、赵阿弟和扁担三人,大营之外连个守卫都没有。
独孤念未等到赵阿弟归来,却等到另外一人。
“过河卒”行军大营外,正站立一人。这人四十余岁,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长袍,手中执一把折迭纸扇子,双脚却踏一双破草鞋。
“独孤将军何在?请出营相见!”那男子大喊道!
“请独孤将军出营相见!”
“他奶奶个胸,何人在军营外大声喧哗。”扁担怒骂道。
独孤念也听到军营外有异动,他和扁担一同出营,见到一中年男子,手执折迭纸扇,正呼喊“请独孤将军出营相见!”
“鄙人独孤念。军营重地,阁下如何而来?”独孤念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那中年男子也同样上下打量着独孤念,心中好生赞叹:“果是人中龙凤,帝王之相。终于让我等到你。”
“我乃云玄域莽山鬼算子公瑾无若!”那男子躬身说道。
“他奶奶个胸,你是如何潜入我军营?”扁担怒道。
“真是天霸将星下凡。”公瑾无若看着扁担赞叹道。
“他奶奶个胸,你这破草鞋,再不如实说来,定要你脑浆子四溅。”扁担不耐烦道。
“小人使了些银子,押送粮草的官商就将小人送至此处。”公瑾无若缓缓说道:“小人前来这‘过河卒’,是要辅佐独孤将军成就一番霸业!”
独孤念听后着实一惊,看着眼前这衣着和鞋履极为不搭的男子,竟然心生信赖之感。
“他奶奶个胸,哪来的江湖骗子,给老子快快滚。”扁担心烦道。
“‘过河卒’不要无能之人!阁下有何真能耐!”独孤念示意扁担不要急着赶人走。
“胸有乾坤,掌控天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独孤将军已有将星在旁,怎能缺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而我隐居在云玄域莽山半生,潜行研究五行八卦之术,掐指一算,便能料定吉凶。”公瑾无若自信道。
“先生若真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不测之机,正是‘过河卒’所需,先生请入帐。”独孤念恭敬道。
“独孤将军,这破草鞋就是个江湖骗子?”扁担劝阻道。
“扁担将军,是龙是虫,暂且瞧瞧。”独孤念拍着扁担的肩膀说道,公瑾无若也笑看着扁担。
扁担却没给公瑾无若好脸色,他可不愿听江湖骗子的骗术,扛着金扁担就在营地中习起武来。
“公瑾先生在云玄域,如何得知千里之外的‘过河卒’?”独孤念带公瑾无若来到帐中,试探性地问道。
“数月之前,鄙人夜观星象,探得紫薇帝星东移,掐指一算,有帝王在云海域渡劫。我便下莽山,离去云玄域,来到云海域。前一日,鄙人偶然听得独孤将军刀劈紫桑州,拜将‘过河卒’,而当日紫薇帝再次异动,鄙人运用五行八卦之术测得,这‘过河卒’军中定出帝王。今日,鄙人观独孤将军之相,天庭饱满伏犀骨,耳大眉高神气足,真乃帝王之相啊……”公瑾无若娓娓道来。
独孤念听后生气道:“公瑾先生莫要乱言,我独孤念身受公孙梁燕大人厚恩,此生只愿辅佐于公孙大人左右。如若先生再妄言,就请离开‘过河卒’……”
打晕莫小鬼后,赵阿弟和司贼秃将莫小鬼藏于布袋之中,扛着她就回到了“过河卒”军营。
赵阿弟一入营帐中,就看到了装束怪异的公瑾无若。
独孤念急忙一一介绍,赵阿弟还是一贯的死人样子,未说一语。而公瑾无若看着赵阿弟就倒吸了口凉气,心想此人骨相怪异,定是不祥之人,但他还是笑脸相迎。
“赵将军,莫家如何?直言无妨,此处没有外人!”独孤念打消了赵阿弟的顾虑。
公瑾无若暗叹独孤念的胸怀宽广,深信自己终是找到了圣皇明主。
“莫家之人找到了,就在这袋中。”说罢,赵阿弟和司贼秃将布袋打开,莫小鬼还是昏睡中。
“这是莫家何人?”独孤念问道。
“莫小鬼!”赵阿弟将“沉香斋”中所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了独孤念。
“如此凑巧!”独孤念叹道:“尔等将其绑来,是意欲何为?”
“敲诈要挟呗。这莫小鬼若不就范,就用她威胁莫家老太爷莫德贤。”司贼秃歪嘴笑着。
“不可!莫家背后必有势力支持,处理不当,我们必受其难!”独孤念思虑道。
“好!我再将这莫小鬼扛回去便是!”赵阿弟见他的少爷不同意,就打了退堂鼓。
“莫急,莫急,赵将军!既然绑之,就更要尊之,敬之。莫家能在黑市屹立不倒,必有更大势力在暗中支持。当下,识时务者莫不想攀附‘过河卒’,他莫家只怕找不到敲门砖。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将军只要屈尊和这莫家辨明利弊,再论不迟!”公瑾无若分析道。
“赵将军,先礼后兵,若能让莫家为我所用,而不是结仇成敌,最是上策!”独孤念开解赵阿弟。
“阿弟去试试!”说罢,赵阿弟扛着莫小鬼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独孤念本想劝阻,怕赵阿弟旧恨未解,再添新仇。可他心中明白,赵阿弟是想为他分忧,便未阻拦。
赵阿弟将莫小鬼安放于自己的床榻上,就跪拜在地,直到莫小鬼迷迷糊糊醒来。
莫小鬼摸着额头,头晕眼花,她定睛一看,不知身在何处,她心中一惊,猛得起身,就看到赵阿弟跪在床榻尾,一脸猥琐得冲着她笑。
“色秧子,你对本小姐做了何事?”莫小鬼上前就对赵阿弟拳打脚踢。
赵阿弟始终忍耐着,脸上依旧笑容满满,可是他越笑,莫小鬼越觉得他猥琐恶心,打得更加厉害。
“此次绑姑娘而来,是特意向你道……道歉!”赵阿弟本就身体羸弱,在“沉香斋”被莫小鬼抽打成伤,现又被莫小鬼一阵毒打,竟然昏晕过去了。
一直在赵阿弟帐外偷听的司贼秃,将刚刚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了独孤念。
独孤念等人急忙来到赵阿弟帐中。见赵阿弟满身是伤,独孤念愧疚不已。
扁担见莫小鬼是一女扮男装的姑娘,就嘲笑赵阿弟起来:“他奶奶个胸,傻子连女子都打不过!”
独孤念诚恳之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莫小鬼,没有任何隐瞒。他想拉拢莫家,他想圆满地完成公孙梁燕交办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也许这确是个巧合,可能真得是误会这色秧子了。”莫小鬼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将军之事,莫家定会守口如瓶。可莫家有莫家的规矩,绝不会向他人泄露买家卖家消息。将军要查询之事,我莫家爱莫能助!”
这时,晕迷中的赵阿弟又说起了梦语:“我独孤念定让这五域天翻地覆,天翻地覆……”
独孤念等人听到赵阿弟所言无不惊诧!可只有独孤念没有把赵阿弟的梦语当成梦语!
“他奶奶个胸,这傻子真被打傻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扁担打趣道。
“这色秧子确是傻,真傻!”莫小鬼怒气未消,说罢就要离开军营!
独孤念派司贼秃一路护送莫小鬼离去,自己心里却翻江倒海:“阿弟想起了什么?他的梦语是意识恢复的征兆嘛?看来,阿弟的药食终是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