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除了蛋挞、猪扒包和杏仁饼外,其实是真正的美食之都。据说按城市的人口比例对应的米其林餐厅,澳门排名全世界第一。而巴黎人酒店的巴黎轩,他家的厨师水平在澳门,都能排的上号。
嘉言本来并不大喝酒,沾一点酒便面红耳赤。辞职创业后,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场合。卫生工商税务主管部门的领导们,地产老总、供应商等各方面的合作伙伴们,哪个不要安排得妥妥贴贴?酒量愈加好起来。而且她还喜欢偶尔找个机会无拘无束地喝一顿酒,还跟茉莉美其名曰,压力太大了,喝点酒感觉整个人就像迭代演化了一次,焕然一新。
更不要说茉莉,她是个东北姑娘,父亲曾任某地级市的领导也算是个当地小小的官二代。有一次同学聚会主题是讲喝完酒后都有啥趣事。她便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说在老家与高中同学们吃饭喝酒,时间有点晚,饭店老板催的急了些,茉莉酒劲一上来把人家的桌子给掀了。至此茉莉便一战成名。就这么个生猛的闺蜜,加上有些日子没见到嘉言,便兴高采烈地劝来劝去喝了不少。
酒是促进气氛的好帮手。如果只吃饭那就只是吃饭,喝点酒,那才叫饭局。几杯下来,气氛活跃,大家的话就多了。
竺亚一熟络之后便是商务套路,“听茉莉说何总的企业是是国内日化行业的领头羊,啥时候上市,给我们些合作机会,好的呀?”
何赛也对这个白胖子也没啥好印象,只是客客气气地说“竺先生太客气了,行业竞争激烈,两三年就更迭一代,我们先把企业自身的事情做好,还仰仗您这位金融业大腕支持”。
竺亚一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为然,对着嘉言说,“我说这创业吧,多少都有风险。据说只有3%的创业企业能够熬过五年。由衷地佩服创业先锋们呀,这杯敬肖小姐,表示敬意。”
边说边举着杯子要跟嘉言碰杯。“这一杯一定要喝了。”
嘉言这些年边吃边聊的酒局见得多了。有的男人在酒桌上,一是好吹嘘自己的地位、权力和财富,二是看见年轻的女孩子爱找各种话题来搭讪。
“听竺先生这么讲,我们还真处在危城之中呢。说的好听些,叫有勇气,说的直白些就是充满风险和不确定性。原来在体制内,钱不论多少,总有个每月的保障。而真正自己做了,便是生存问题,一不小心便赔上全部身家,我想竺先生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吧。”
嘉言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竺亚一很是高兴,“肖小姐人爽快!酒量也好!哪有一不小心,生意一定红红火火。”
何赛也难得听嘉言这么正襟危坐地谈创业的体会。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从不提及难处。偶尔说一句:“还好吧,这样不行,总有其他的方法。”
看着她喝酒的模样,还是老样子,也不会做个样子糊弄下。
何赛也看她喝完了酒,“危城也好,围城也好,都是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很多人是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在城外。有勇气的人,披荆斩棘地就冲进来了,确实让人敬佩。肖小姐现在是城里人呢,敬你!”
嘉言听赛也关于危城和城里人的解释,不禁多想,难道不是你鼓励我们“乡下人”冲进城里么。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在威尼斯人开家店吗?”
茉莉接的最快:“挣钱呀!你不是经常教育我,挣钱是人生最大的目标么。钱才是你的信仰吗,男人靠不住,钱也靠得住呢。澳门这家店风水宝地,人流量大,又是一群爱花钱的人。最符合你的目标了。”
嘉言早就习惯了茉莉这种毁人不倦的怼怼,您这是夸我呢,还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确实是,不挣钱的生意才不能做呢。尤其是咱们这种庸俗的生意人。”嘉言看着已经笑得东倒西歪的茉莉。
茉莉笑着说,“对,我是个学术败类,你是个庸俗的生意人!这顿饭吃的。出了餐厅,这些都不能算。”
何赛也听她这么一说,大笑,确实是嘉言的性格,不惧风险地嘲讽他人,又敢不拘颜面地自我嘲讽。
嘉言回转了话题,“其实呢,我骨子里是个很文艺的人呢。你们知道威尼斯酒店的来历么?”
白胖子这会儿得了话题点,“知道呀,拉斯维加斯有个一模一样的酒店,直接照搬到澳门。”
“对,也不完全对。美国赌王谢尔登?阿德尔森曾带着夫人米拉姆去意大利威尼斯度蜜月,沉醉在威尼斯温柔的水乡中,米拉姆女士还曾在在贡拉多船上唱起歌。阿德尔森才有了威尼斯主题度假村的灵感。回美国后,他把当年位于拉斯维加斯的金沙会展,模仿威尼斯街景改建成了举世瞩目的‘拉斯维加斯威尼斯人度假村酒店’,后来又照搬了‘澳门威尼斯人度假村酒店’。”
嘉言说到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建造一座城。多浪漫。真正的浪漫都隐藏在庸俗的赚钱里呢。”
茉莉说:“原来是这座城,为一个人。为每一个人的一个人,干一杯!”
“好了好了,不谈生意了,多喝酒”。
茉莉又开始吹捧模式,“你们不知道吧,嘉言还是我们班里年龄最小的呢,她刚入学时就像个中学生。她是我们班唯一的90后呢。”
嘉言脸上绯红如涂了胭脂般,皮肤本来就光洁白皙,这会儿更显得年龄小。“又暴露我年龄,我明明就是00后。”
何赛也看着对面的两位姑娘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的不亦乐乎,只能由着她们胡闹。听着嘉言这一句半撒娇半幽默的话语,这会儿实在绷不住了,“你是1900后。”
嘉言笑的前仰后合,珍珠吊坠耳环也在粉嫩的脸庞随之荡漾,漾得人移不开目光。何赛也知道她这一特点,稍微喝多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会一并过渡到耳朵上,绯红的耳朵让人不免多想。
何赛也叹了口气,拿过她的酒杯,很自然地把她杯子里的酒直接倒到自己的杯里,只给她留了一个底儿。
“你干什么倒我的酒?瓶子里没有了吗?”
“快把我的酒还给我。”嘉言嘟囔着。直接就要站起来取回自己的酒。
看着她靠近的带着微微酒香的脸庞,和漾出水光的朦胧目光,赛也摁住她想要拿酒杯的手。
低声地说:“今天喝的不少了,咱另找个时间行么?”
茉莉和白胖的竺先生被这个操作惊着了,直接把嘉言的酒倒给自己,这不是间接地……是在宣告主权么。
茉莉心想,“我这叫操的什么心呀。干脆直接灌醉了,送入洞房,不更直接么。”
白胖子心想,“茉莉,你明示暗示一大堆,说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这我还没敢表示呢,就有个护花使者给我堵的严严实实的。等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空气中混杂着奇特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