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淮南子手握长剑,士气大振,更是无惧风雨,举剑遥指山顶云图,高声问道:“你可愿随我出山而去,斩尽那世间妖魔,同享这天地大逍遥。”
这一剑指去,不可谓不潇洒。只是山顶却无那异常,天空中也是电闪雷鸣依旧,大雨磅礴不息。
淮南子见那云中之剑没有反应,大喝一声:既然你不来见我,我便去寻你。说完,淮南子燃起一张符纸,手指微动捏了个法决,随后便提着三尺青峰直上云霄。只见上清剑剑锋所到之处,云开雾散,露出那隐藏在乌云后面的阳光,将这电闪雷鸣的山顶瞬间点亮。山顶云图也是随之被打散了去,只是云图散开之后又快速聚合,依旧是那神剑模样。
淮南子在山顶云间上下飞腾,一连使出一百多剑,每剑都有雷鸣之音传出,久不断绝。只是一百多剑之后淮南子自己觉得身疲力竭,气息不稳。可是再看云图却还是神剑模样,高悬山顶,没有变化。淮南子心头戾气骤生,手持仙剑强忍疲倦又提一口丹田的纯阳真气,准备毁了这燕山山顶,逼云顶神剑现身。
淮南子一剑正准备落下,却听到背后一声急呼:“道友住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淮南子和程景同时扭头朝身后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那燕山神君。淮南子知这燕山神君必是前来想要阻止自己这毁山一剑,便回过头去,不作搭理。
淮南子心里想的更是:这师门仙剑都已借来,自己又如何停的住手。况且这云中神剑竟是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都说神剑有灵,难道自己这一身玄妙道法,还不能入得了神剑之眼吗。既然如此,那自己便要与这神剑作过一场,也好让它见识一番,器物虽有灵,但自己这上清宗的仙术道法也不是白学的。且看这一剑落下,它又能如何处之。
只是神君乃山中神灵,怕是会阻扰自己施法,还需先将神君先行困住,等到取完云顶神剑再说。淮南子想到此处便将那落于山顶的剑锋顺势一转,竟然一剑先朝那燕山神君落去。这剑法自是与先前落于山顶的剑法不同,所使的剑法换成了上清宗闻名已久的“封神”。
燕山神君见淮南子并未停手,反而想用上清宗的玄妙道法先困住自己。当下神君也不在留手,双手向前一推,念到:“燕山赦令,诸邪莫侵。”神君身前便出现一个比程景手中大上数倍的赦令向那仙剑飞去。想要以一令接一剑。
不想上清剑竟然未受赦令影响,径直穿过,剑光一闪后便将神君困住,使神君失了法力,不得进退。燕山神君也未料封神剑法还有这般玄机,能穿令而过困住自己,心下大急。等到神君再要提神法,却发现封神剑法不为伤人,只为封住自己这神道力法,自己这一身修为尽是使不出半分,也是无可奈何。
上清宗祖师当年创立此封神剑法,剑法虽然天下闻名,但是其中玄妙倒是少有人见过。神君一时不慎以致误中淮南子之计,只得无奈朝程景喊道:“还请小道友快快请出手,切莫那叫那凶徒毁了我燕山之巅,断我大道。道友只管出手,不论成败,此事过后我必有重谢。”
这燕山山顶事关神君大道修为之根本,神君自然是心急如焚,片刻都不愿耽搁。可是哪曾想到这程景只是个普通人,更无半点修为,如何能插得上手。
程景没得法子,不愿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便思量着有什么方法能让淮南子勿要行那毁山断人神道之事。再说了,若是这云图被毁,自己想要再寻一处机缘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淮南子这边听到神君所言,以为程景也是个修道高人,自然又是一封神剑法向程景落来。
程景见那淮南子声未到剑先至,自己哪里还有反应的功夫,只能是双眼一闭领剑受死。
完了,我命休矣。程景心中恨想,若是自己还有来世,学了玄妙道法,必要与这淮南子作过一场,分个高低,报了今日这一剑之仇。只是程景等了半天,那一剑却没有落到身上,难道事有转机不成?
等到程景睁开双眼,只见那淮南子手持长剑,正被一柄青色长剑围住,两剑你来我往,哪有功夫管程景这边。此剑莫不是那云中剑,抬头望去,山顶哪还有那云图神剑。想来这剑也是为了救自己性命,离云而出,逼得淮南子难有机会下手。
难道这剑果真与自己有缘不成。
程景明白此剑来由,自是俯身对那云中剑行礼拜谢。此剑不论是否因自己而出,这救命之恩却是不假,自己自然是不能不谢。
等到程景抬起头来再往淮南子那边望去,却见淮南子已是败像尽显,口角隐隐有血迹流出。正一手持剑,一手按住腰间伤口,在那云中剑的凌厉剑势下苦苦支撑。
淮南子手中仙剑,却是不服。仙剑有灵,竟是脱离淮南子与那云中剑在那山顶上方争斗,势必要分个高下。
见两剑相斗,请来的宗门仙剑更是脱离自身,淮南子便坐下来,想要调息修养伤势。
“我就知道你这个凶徒,此行必难得逞。昨日夜间,我早已暗示过你与这剑有缘无分,劝你早些离去,免得多生枝节,枉结因果。可是你却不信,今日更是想要毁要了山顶,断我大道。因果报应,那神剑虽不是我燕山之物,却也要助我灭了你这凶徒,天道报应啊。”
燕山山君虽被封神剑法困住,却还是能眼见外物。见淮南子被云中剑所伤,狼狈不堪,只觉心头大快。若是那神剑有形,自己定要与那神剑共饮山中美酒才能快活。
而封神剑法虽然能困住燕山神君一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淮南子听到神君的话语只觉得燕山神君怕是离那脱困不远了。
之前淮南子当时手握仙剑,心中信心倍增,想的则是困住燕山神君一时就好。等斩了那山顶,得了云图神剑,自己自可离那燕山而去。那燕山神君受困神道法则出不了燕山,也拿自己无可奈何。只是未曾想到,那云中神剑无人驾驭也是如此了得,以至如今自己更是身受重伤,难有作为。
不过燕山神君所说的话,只是些是成王败寇的说法罢了,若是今日自己取了神剑,此山神君又能奈自己何。当下淮南子也不去回那燕山神君的讥讽之语,只是闭目疗伤。
燕山神君见淮南子不回话,便冷笑两声不在自寻没趣,抬头往山顶看去。若是云中剑获胜,自己恐怕也不用多费口舌,自有神剑为自己灭了那凶徒,也不用自己再费工夫。
山顶之上的神剑交锋已久,胜负不过弹指之间。那上清宗的仙剑虽然也有神鬼莫测之威,只是入这世间已久,少了些许灵气。淮南子更是道行不够,难以驾驭此剑,隐隐已是落败下风。
淮南子也早就分出一丝心神,时刻关注着山顶情况。宗门仙剑久战不胜,隐有败迹。自己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便准备寻了退路,来日再做计较。于是淮南子施了宗门秘法,将那相斗的仙剑唤回,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得不如此。
“两位道友的‘大恩大德’,贫道没齿难忘,只能是来日再与两位道友切磋较量一番。”
淮南子披头散发,口角鲜血直流,仿佛那输红眼的赌徒,再无那得道真人的模样。那云中剑见仙剑退去,也不追击,只是悬于淮南子身前一丈,进退不定,不知该不该斩去。
淮南子见那神剑犹豫,暗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当下便施了那宗门道法,准备离山遁去。
程景见状,一时也无他法,唯有心头大恨,今日之仇来日寻了机会必要与这淮南子作过一场。
可是未等那淮南子施法完毕,忽的又从程景怀中飞出一书,正是那奇哉怪也一书。
见程景怀中异宝现身,淮南子一惊道:“道友今日可是要赶尽杀绝,断我长生大道。若是今日我为道友所伤,在祖师堂熄了命灯,我师门必不会善罢甘休,还望道友多多思量。”
那奇哉怪也一书,程景也无法操控。只是见那淮南子如今身处绝境,尽还敢口出狂言,威胁自己,不免心中道:若是你这神书有灵,便听我之令,收了这淮南子,以解我心头大很。
悬于空中的神书却好似听到那程景所言,围着程景转了一圈,急速向淮南子飞去。只见那书不知翻到何页,上面写道:“今日遇一道人,淮南子。不识天理,枉生杀劫。故镇于此书,以警后人。”
淮南子见书中文字大叫不好,只是为时以晚,刚想遁走就被书中文字镇压了魂魄脱身不得。
那淮南子宗门仙剑也因无人操纵,自行飞入云端,不见踪影。云中剑也是落于程景身旁,作那小鸟依人状。想必程景正是那有缘之人,只是今日若无淮南子请来的仙剑,程景只怕也是难见云中神剑真容,就此错过。
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绝非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