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母先是被这一副景象惊到了,然后嫌恶地用手帕捂住口鼻,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全场最云淡风轻的要数酉情。
她轻轻蹲下,好像没看到张议的尸体是有多么恐怖,从裙角处撕下一块布,就这样隔着薄布探上了张议的人中,脉搏,以及脖颈。
开玩笑,她酉情连活人都不想接触,又怎么会让自己去碰一具尸体。
鹤湉湉眼里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怎么可能?鹤有情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短刀。”声音平淡,品不出什么情绪。酉情垂眸,专注于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检验。
如理完全懵,她从来都不知道小姐她有这种本事,急忙转头跑去厨房找刀。
随后小跑而来,将短刀乖乖递给酉情:“小姐,给你。”
反派大人二话不说,用刀在尸体的脖颈间风吹过一般轻迅地划出了一道清浅血口,血液立即溢出,殷红中泛着诡异的淡紫色。
“死了一个时辰左右。”
“致命伤是额间一掌。”
“……和毒无关。”这种毒成分挺罕见,称得上是奇毒,虽可以致死,但从血液颜色上判断,凶手用毒还未到致死量。
鹤决瞥了一眼半蹲在尸体旁边,神色淡然的女孩,话语染上了天生的邪意:“鹤有情,你说和毒无关就和毒无关?你以为你是神医么?”
酉情无辜地眨了一下杏眸,她的确没有这个名号,有暴龙这个名号她就满足了。
她从来不屑隐藏自己的实力,因为她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然而,鹤湉湉的额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细汗,明明快要进入初冬了,但她现在所见所闻却让她有些冒汗。
这毒是她从一个毒门拿来的,是罕见的毒,她只是会医,却并不懂用毒。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查出来是什么毒,如今只舍得用一点在张议身上,假装是被毒死的。
“我和那位凶手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不过她还的确挺会找时机啊。”
声音娇软动听,酉情缓缓起身,轻轻将手中的薄布丢了。
这事本就不是她干的,为什么要在这种人身上假惺惺地浪费毒药?她一向崇尚物尽其用。
这女主,恐怕还没长脑子吧。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头一次见到自己拐着弯夸自己的人。”
是鹤决。
不得不说,这小子好像就是把鹤湉湉当神一样对待,真是有颜无脑的典范,简称脑残粉。
酉情像往日一样没有给那个邪气桀骜的中二期少年一个眼神,而是缓坐在椅上,双手轻轻搭在两旁的椅边,眼角泪痣绯红妖冶,灼烧着人心:
“从时间看,一个时辰前我和二哥就出门了。”
“从动机看,我的确有嫌疑。”
“可从能力上看,不好意思……”
“我就算再往后退三千步,也做不到如此粗糙弱智的栽赃嫁祸。”
鹤湉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她心头围绕着一丝微妙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悄悄流走了。
倏地,脑海里传来一道古老苍茫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的一般——
“吾劝你不要嘴硬,先与她周旋一番。”